而可恶的是,现在她的小雪也丢了。若小雪在,完全可以承载起师傅,师傅便不用这么苦逼的在伤势这么严重的情况下用双脚行走了。
若一般人伤的这么严重,怕是早已卧床不起了!
叶清风接过那支“拐杖”,唇角微微扬起,似乎觉得这支“拐杖”很是顺手。
又自嘲一下,“为师还未年老,便要先拄拐而行了!”
虞熙搀扶住叶清风的胳膊,“师傅现在不仅需要拄拐而行,还需要熙儿的左搀右扶!现在不是师傅表现自己大男子主义的时候,所以必须要听熙儿的。没得商量!”
叶清风偏头看向身侧的虞熙,温声道:“好!为师一切都听熙儿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师傅现在受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精准有力的将一条蛇打飞,也实属强悍了!
像她在树上为一只猴子所惊吓,整个人从树上掉落下来,从树上落地也就是眨眼间的事。
而师傅,却在这一瞬间冲到了树下,来接她。这简直就是奇迹!身受重伤的师傅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这就是人体内的潜能?即便是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也能被激发出来?
师傅……对她也太好了!……她究竟应该怎么报答?
两人走的并不快,从东升的日头走到西斜。
终于,在一条蜿蜒的细细的小道上,看到了一个背着一大捆木柴的大爷。
那大爷花白头发,身穿粗陋布衣,一脸深深的褶子。
在看到浑身染满血迹的一男一女出现在他面前时,吓的丢下木柴便跑。
也对,他们两人这副样子,不吓到别人才怪!
虞熙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人,怎能放过?
撒起脚丫子便去追那大爷,终究是自己年轻脚步健,很快便追上了那大爷。
先安抚,“大爷,您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在去赶亲的路上,经过一条崖壁道时,马车失足摔下了山崖。我们两人虽未陨命,但他却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们一路走来,想寻个暂时落脚之地,但是,方圆之内,似乎很少人烟……”
大爷听了这番话之后,对他们两人便不再有所戒备,原来这两人是不幸落难者。
又重新拐回去将木柴背在了自己身上,“姑娘,公子,这方圆内,是没有人家的!现在天也快黑了,这位公子又受着伤,不如,若不嫌弃的话,先到老朽的寒舍去吧!还能吃口热乎的饭!”
虞熙心中一阵欣喜,连忙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不嫌弃,不嫌弃!请大爷带路吧!谢谢大爷!”
叶清风却仍不忘一礼,“多谢老先生!”
所谓寒舍,也不过是山脚下的一户简陋的院子。三间茅草屋,再由七长八短粗细不均的木栏围成一圈的院子。
这舍,也可谓是名副其的“寒”了!
但即便是这般,虞熙也觉得这里仿佛天堂。
仰头便可看见三间草舍,其中有一间,正炊烟滚滚。
一进入院内,大爷将身上的木柴放下,朝屋内喊着,“老伴儿,来客人了……”
虞熙和叶清风互相对望一眼。
然后,便听着一老妇的语声从屋内传出,“你这老头子,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哪儿来的客人?”
随着话音,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老妇人从炊烟滚滚的屋内走了出来。
“大娘!打扰了!”虞熙上前向那老妇很有礼貌的一礼,这一礼是她方才向叶清风学的。既然有求于人,自然是要懂些礼的,莫要让人嫌弃了。
然而,那大娘抬头一看到眼前的两人时,却跟那大爷第一眼看到他们两人时,是差不多的反应。只因浑身是血迹,谁见谁害怕。
……
夜幕已然降临。
贫寒的草舍内,点燃着很小很小一点火焰的油灯。
残破的木桌上,是热乎乎的粥饭,和野菜窝窝。
那木桌,真的是很残破,轻轻一晃之下,便咯吱咯吱响。
那大爷吧嗒吧嗒抽着土烟,“老朽惭愧,家境贫寒,也没有什么好招待两位的,这些粗粮,两位就将就着食些!”
“谢谢大爷大娘!有饭吃,我两人就已经该拜菩萨了!”虞熙倒是不客气的拿过一个野菜窝窝,先塞到了叶清风手中,自己也拿了一个开始啃起来。
但才刚放到嘴边,叶清风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虞熙转头看向他,一脸不明所以。只是片刻,叶清风松开她的胳膊,朝她微微笑了笑,自己咬下一口手中的野菜窝窝,言道:“熙儿可能吃的下这等粗粮?”
……什么意思啊?
虞熙没再多想,回过头,朝大爷大娘一笑,亦啃起了野菜窝窝来。
粥饭暂且还能下咽,但是这野菜窝窝简直……划喉咙,难以下咽。只能硬着头皮,就着粥饭强行咽下去。这种粮,大爷大娘平日里究竟是怎么吃下去的?她连咽都咽不下去。
突然好想明白师傅方才的话指的是什么了,果然……
那师傅能咽的下去么?
再扭头看去,师傅好像……并无异常。虽然只是在啃野菜窝窝,但吃相却依然好看的耀眼。
再回过头去,啃着手中难以下咽的野菜窝窝,“大爷大娘,你们怎么会住在这儿啊?这里都没有人!你们靠什么生活啊?”
那大爷大娘似乎并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姑娘啊!大娘去给你们两人收拾间屋子,再给你们两人拿套旧衣换上!”
“……谢谢大娘!”
虞熙在脑中脑补着某些画面。难道,她不该问这样的问题?莫非戳中两位老人家的伤心往事了?罢了罢了,她现在连自己的事都顾不着了,就不去多嘴问东问西了。
饭吃完后,两人被大娘带到了另一间屋子内。
微弱的油灯照耀下,一张极简陋的木板床,还有一床打着不知多少补丁的旧旧的棉被。
床尾还有两套叠的整整齐齐的旧衣裳。
整间屋子除此之外,几乎再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
一层层褪下衣襟,又解下缠绕的“绷带”,不管是背上,还是胸前,都是鞭痕累累,虽然已经不再溢血,但却依然看得可怖。
虞熙鼻头又是一酸,这样的伤,得是忍受多大的痛?
转身拿过随身携带的被砸烂的还魂草药,轻轻敷上那些累累伤痕。
因为伤口随时需要换药,她当然都提前想到了,这草药自然要备在身上。
又撕了新的布条,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