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说的太过牵强,这云月阁院子这么大,房间还挺多,怎么可能多不出一间房?~
宣霖轻笑,轻捏了她的脸颊,语气中透着三分戏谑,“你在怕什么?怕我留下……吃了你?”
一听这话,虞熙的脸更红了,但还是强硬反驳,“我哪里怕了?我一直都相信你是个君子!”
自她来到这云月阁第一日时,两人不就是朝夕共处过一日么?
“那你还要赶我走?”宣霖轻挑了挑眉,语气中依然带着三分戏谑。
虞熙“腾”的一下,站起了身,“你想要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我们每次相见,都是要切磋一下的!师傅还有留给你的任务,监督考核我的武功!之前我没有实战经验,现在我可是有了实战经验的!要不要趁着这夜色,你我切磋一下?”
宣霖优雅起身,抬头望了望月,无言之下,突然出手……
虞熙瞳孔一缩,她怎么又忘了,此人可是好这一招,总是还在她毫无防备之时,出其不意。
极速退出一步险险避过……
于是,两人从方才的温言浪漫相偎,变作了“毫不留情”的“敌对”。
屋脊上,两人脚下的瓦片被踩的“哗哗”乱响。
宣霖出招,招招看似不快,却极稳,恰到好处的控守对方。
虞熙亦毫不示弱,攻守兼备,却又屡占下风,说到底,还是对方的造诣远远在她之上。
她一个不过跟师傅习武短短三年的女子,又怎能跟真正的高手敌对?虽然,比常人要强去了不少,但跟人家比起来,不过就像孔夫子门前卖百家姓。亦或者是,根本就是一套一套的花拳绣腿~
最终,还是毫无悬念的妥妥被制服,手脚均被对方禁锢,再难展拳脚,耳侧有温热气息灌入,“熙儿,你输了!”
好嘛好嘛!输就输了!
夜空,云遮了月,星光暗淡。
两人终于从屋顶上飞身而下,脚步刚一踏入厢房内,姜珞双手托了食盘垂首而来,走近两人,委身,“夜姑娘,宣霖公子,夜深凉寒,这是姜珞专为两位熬制的莲子羹!”
虞熙看了看身旁的宣霖,见宣霖面无表情,便向姜珞道:“姜珞,夜既如此深了,你不必做这些的!回房歇息吧!”
“夜姑娘还未歇息,姜珞身为夜姑娘的侍婢,自然不能先夜姑娘歇息!”姜珞将头垂的更甚。
虞熙长吸了一口气,这几日来,她也算是习惯了姜珞的性子,“你把这莲子羹放下,去歇息吧!”
“是!夜姑娘!”
姜珞将手中食盘上的两碗莲子羹一一放到了矮桌案上,便拿着食盘垂首退了出去,至始至终都未曾抬起头来过。
“宣霖……”
虞熙拉了宣霖在矮桌案旁跪坐在了软垫上,捧过一碗莲子羹,笑的干净明媚,“你试试姜珞的手艺,她煮的饭食可是一点儿都不比云姨差呢!”
宣霖接过那碗莲子羹又放了下,似乎是漫不经心道:“此女子,便是你买下的女奴?名为姜珞?”
“是呀!她是不是长的还蛮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的?”虞熙没心没肺的说着,又顺手拿过木勺,轻搅了搅面前那碗莲子羹。
莲子所特有的清香阵阵扑鼻而来,虽然之前已经进过食,但再吃些夜宵也是不错的。何况,这味道还这么让人有食欲!
宣霖拿起那木勺,轻搅动了一下面前的莲子羹,再舀出一勺,递近口边,清香扑鼻,手艺的确不错。
虞熙继续没心没肺的吃着,脑海中偏偏又想到了那日在集市上甩鞭殴人的那一幕。说到底有些人光明正大的买卖人口,还不都是因为那位高高在上的统治者的错?为何不禁止这样的现象?买奴卖奴还特么成了正当生意了?这种事情,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不由没头没尾的开口道:“宣霖,我认为这天国的皇帝才是最欠揍的!”
“噗……”刚进口的一勺莲子羹便被宣霖给华丽丽的喷了出来。
虞熙转头看去,忙扯了一块布帕去帮忙擦,一脸茫然道:“你怎么了?怎么给喝吐了?这莲子羹很难喝么?”
宣霖伸手接过那块布帕,自个儿擦着嘴,摆手道:“无碍,无碍!熙儿,你方才说了什么?”
“我说……”虞熙回忆着自己方才说的话,“我说这莲子羹是美女的手艺,你不吃便亏了!”
宣霖继续擦着嘴,“不对,不是这句,是下一句!”
虞熙一打响指,“原来你是问这个啊?我说,这天国的皇帝最欠揍!”
宣霖停止擦嘴,嘴角却微微一抽,又面无动容道:“熙儿,何出此言?”
“这天下乱七八糟,有光明正大买卖人口的,这种恶劣至极的事,那位皇帝老儿也不知道管管。简直昏庸无道!”虞熙有些激动。
宣霖淡定道:“熙儿可否说的详细一些?”
虞熙继续激动,“姜珞啊!我为何要买下姜珞?她被那个奴主拿鞭子抽打,我看着别提多寒心了!也不知有多少像姜珞这样可怜的女子,被人当作货品一样买来卖去!”
宣霖继续淡定道:“熙儿,怕是你对这位天国的皇帝有什么误会。奴主转买转卖之事,古来皆有,风气非一日所形成,也非一日所能改变!这其中牵扯甚广,也非是你所能想象到的!所以,熙儿,你这怨气生的,有些莫名其妙了!”
虞熙鼓起腮帮子,虽然还是不服宣霖的这番说辞,但不得不承认,她这般渺小,怎可能依她心中所想而改变什么?这个世界便是这样的世道,你想让它改变,它便能改变么?不要这么天真好么?
突然间,便没了胃口再吃下去这莲子羹了。看向宣霖,“你要睡哪儿啊?”
这是一个极严峻的问题。
宣霖微微凑了凑近她,扬起唇角,眉眼含笑,语声低而清朗还又似乎带着一丝诱惑,“你想让我睡哪儿,我便睡哪儿!”
虞熙下意识的微微侧身躲了躲,目光扫向矮桌案后的地面,这地面上铺了蛮厚的毯子,正适合睡觉。
不由道:“现下也来不及给你收拾出一间屋子了,不若,你便在这外头打个地铺吧!我去给你拿被褥!”
说着,就要起身去内寝房抱被褥。
却被宣霖给一把拉住了,“熙儿,你让我在这外头打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