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终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沫子,实乃是有些狼狈啊!
宣霖将虞熙颈后的风帽再次扣到她的头上,语气带着三分责备七分宠溺之意,“熙儿,你太顽劣了!”
虞熙红着小脸儿鼓起腮帮子,表情可爱,“还不是你先故意戏弄我?”
哼,故意踩那么远的脚印,她的腿哪里有他长啊?就是故意戏弄她!
宣霖伸手将她满满拥入怀中,她说的没错,就是他在戏弄她。笨丫头!
虞熙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之上,耳根子灼烫的不像话,脑中不停回放着方才的画面,两人交缠滚落在雪层之上……
突然从他怀中退出,弯身下来,捧过一把雪便往他的身上抛去。然后,在一阵“咯咯咯”的得逞笑中,转身便踏着厚厚的雪层跑开。
宣霖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沫子,深邃的眸望着那嚣张大胆的身影,溢满笑意,抬脚追去……
两人穿梭追逐在梅园之中,就像曾在紫云山林中,她跑,他追,她回头朝他做个鬼脸儿,转而又加快脚步的跑。
而他,却总是只差仅仅几步之遥便追上。
她快,他则快。她慢,他则慢!
梅园中,充满了两人的欢笑之声。
待跑的累了,便停了下来,找来一根细长的树枝。
手握树枝,在洁白的雪层之上用树枝写下一排有些丑丑的字:我,虞熙,今日与宣霖在这梅园中一游,以此纪念。
还大声的将此排字念了出来……
宣霖从身后轻拥了她,手满满握住她的手,共同用那根细长的树枝在旁边写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字体潇洒有力,要比旁边那排字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
看着这些字,虞熙的耳根子又红了红,这是,对她赤果果的表白么?
偏头看向他,他亦偏头看向她,两人近的呼吸都在互相交缠……
梅香四溢雪映景,
伊人在畔花飞绕。
风舞襟摇迷香醉
情丝撩动一梦间。
结束了一日的游园,两人终又回到了马车上。
马车启行,虞熙倚在宣霖怀中,满脸的幸福于甜蜜之意,也许是这一切太过美好,她感觉自己就是那世上最最幸福的女子。
虽然这些美好在她心中始终都像是一场梦般不真实……
“宣霖,我今天好开心啊!”
宣霖松松的拥着她,轻言,“只要熙儿开心,便一切都好!”
“那我若是不开心呢?”虞熙扬起脸,看向他。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跟故意找茬似得。
宣霖微微向后撤了撤颈,垂眸看着她,于她目光交汇,“熙儿若不开心,我便只好想着法子让熙儿开心!直到熙儿开心为止!”
虞熙皱了皱鼻子,这算什么回答?
继续找茬,“那……我若想要你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我,你会摘么?”
特么,这个问题好像是个很经典的问题,至于出自哪儿她就不知道了。
宣霖轻轻摩挲着她脑后顺垂的发,直觉这个问题的确有些刁难。
开口:“我若帮熙儿摘下月亮,熙儿便会开心么?”
虞熙怔了怔,旋即道:“你这算什么回答嘛?!你故意的!”
宣霖又揽了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吐出两个字,“傻瓜!”
马车仍然在前行,压过厚厚的积雪层,留下一排车轱辘的印迹。马车行的很慢,但却很稳。
都说下雪不冷融雪冷,果然,这雪停了,比下雪之时,空气更寒,每说句话,每呼吸一下,都是吞云吐雾的。
在天色近傍晚之时,马车停在了云月阁的大门口。
似乎是感应到主人回来了般,在院子里撒欢打滚儿的小雪球突然便撒起小蹄子冲了出去,“汪汪……汪汪汪……”
云姨和姜珞也都随后追了出来。
外面刚从马车上跳下来的虞熙便喜笑颜开的蹲身抱起了小雪球,这小东西,跟她挺心有灵犀的,她才刚下马车,这小东西便跑了出来,她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把所有人包括跟她一起下了马车的宣霖都暂时抛下视而不见,双手举着小雪球,笑眯眯道:“小雪球,你在家有没有听话呀?有没有发你那小暴脾气?”
“汪汪汪……”本汪很生气,主人出门不带本汪,还一直不回来,本汪能不生气么?本汪很生气,气大了,哄不好的那种!汪汪汪……
……
夜幕降临。
那辆马车又离开了,在这夜幕之下,在虞熙的眼皮底下。
心,好像又空落落的……
曾几番,她都想要跟在那辆马车之后,看看那辆马车究竟会去往何方,可每次,她都忍住了。
咬了咬唇,转身再回到云月阁中,脚下的小雪球一刻也不消停的黏着她。
凌晟轻挑了挑眉尾,将清茶放下,侧了侧身,神色有些不耐,但还是挥了挥袖袍,示意打开吧!
柳福浮尘又一扫,“打开!”
于是,那箱子被放下打开。
只见,里面堆放满了一幅幅画卷。
拿出其中一幅,将其展开,画面上是一个妙龄女子的丹青画像。轻衫罗衣,很是娇俏。
“陛下,这是张大人家的千金,自幼熟读四书五经,正直婚配妙龄,请陛下过目。”
凌晟轻扫一眼,挥了挥手,未发一言。
此画卷被搁置,又拿起箱内另一副画卷,将其展开,画面上依然是一个妙龄女子的丹青画像。
“陛下,这是李大人家的千金,吟诗作赋,书画一绝,正直婚配妙龄,请陛下过目。”
凌晟又是轻扫一眼,挥了挥袖袍,依然未发一言。
于是,此画卷又被搁置,再拿起箱内另一副画卷,将其展开,画面上依依然是一个妙龄女子的丹青画像。
“陛下,这是王大人家的千金,音律歌舞一绝,正直婚配妙龄,请陛下过目。”
凌晟还是轻扫一眼,挥了挥袖袍,未发一言。
于是,此画卷又又被搁置,再拿起箱内另一副画卷,将其展开,画面上依依然还是一个妙龄女子的丹青画像。
“陛下,这是赵大人家的千金……”
还未说完,凌晟一挥袖袍,冷声,“够了!”
“陛下……”
眼前立马跪趴了一地。
凌晟深吸一口气,深觉这个皇位是真不好坐,大臣们集体送来这些女子的画卷,这根本就是在逼他,明目张胆的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