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的一度沉默让身边的慕沚知道，她是不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的，主要是因为，她实在是太有想法了。
但是，她难道都不能为了他吗？
好像不会。
慕沚有些哽咽，喉咙在搂着她的时候，上下的移动了一下，随后，还是有些难受的说了自己最不愿说出来的。
“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我在你眼中，是不是真的不重要。”
苏阮第一时间没有回答，还是沉默着。
因为抱着她，不知道她脸上的表情，也是因为压根就不想知道她的眼神，怕是自己不愿接受的。
“阿沚，你想过吗？我也许，并不是你身边的，我不该在你身边的，你，其实是个……”
“是个很好的人？你难道也还要用这样话来跟我说？我的皇位是你给的，所以，你现在要告诉我，我不是陪在你身边的人？那当年你可以不在皇宫的啊，你可以……从一开始，就可以告诉天下人，你是公主。”
慕沚期待的是，她有一天能够告诉自己，她其实是喜欢自己的，也是在乎自己的，进宫不愿意拿那个身份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喜欢自己。
可，可能吗？
就连这一次，她愿意回宫，都是因为孩子，虽说不知是因为腹中的这个，还是因为染染，唯一知道的是完全不会是因为自己。
“我……”
苏阮语塞，不知如何说明，当年自己确实是不成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和私心，否则，怎么会进宫，若是想要不进宫，那么多的方法，就算没有，也还有其他的方法的，顺风阁随便找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子过来，也是好事。
总之，总是好过眼前的一切的。
“苏阮，你有时候，其实是很自私的，你知道吗？”
因为知道你自私，所以我根本就不敢想象，我在你心中的位置。
慕沚勉强的扯出了笑容，眼中暂无焦距，对自己失望到了一个地步，果真是让自己失望得不能再失望了。
“我知道。”
苏阮直接的没有否认，因为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没关系的，反正也都是这样的了，她还能怎么样吗？不能。
犹豫再三，苏阮还是做出了选择，并且斩钉截铁的告诉他。
“孩子，我想要的，你若是不想要，我自己出宫，你看不到，也不用觉着烦。”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拿皇帝的身份压你，你都不听的，我在你面前已经是低到尘埃，对你来说，还是一样的不重要吗？”
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会觉得，我在你眼中，从来就不重要过。
心中的话，总是藏了一般，说出来，慕沚知道是会后悔的。
“可是，我不想看着染染难过。”
终于，苏阮还是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她想要的，还是别人。
慕沚的手就这样一点点的放开，然后让她看着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希望她能够明白，自己的心里面，有什么是更重要的。
实在是失望，她没有看出来，在自己的心里面，她最重要，而自己，从来不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连重要的人都不是的。
相看无言，慕沚不再说话，苏阮也不再说话，任何的解释都会是借口，他心中太清楚，她心中太犹豫。
死亡并不可怕，这一世，她活得实在是太精彩，太极致了。
慕沚太在乎她，不会是一件好事。
“瑾妃的位置还是属于你的，贵妃依旧，看你自己选择，全后宫也就你一个人，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至于前朝，你就别管了。”
慕沚起身，说了一通，全程都没再看身边的苏阮一眼，而苏阮也稍微的疑惑了半分，才慢慢察觉到了问题。
他是不是怎么了？
而再想说话，他已经打算离开这里了。
“你想做什么？”
苏阮何其聪明，言语中已经是听出了她想做点什么的意思，可还未有想法，便被打断了。
“与爱妃有何关系？你只管在后宫中照顾好太子与小公主，还有你腹中的那个，其余，切勿多管就是。”
最后留着的一句话，嘴角的笑意带满了嘲讽，连苏阮都有些开始怀疑自己还认识眼前的人吗？
“阿沚！”
苏阮再喊，他就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走的决然。
隐约着，苏阮觉得自己是错了。
离开清月轩的慕沚直接与身边的宫人一并说了守好瑾妃，不得离开皇宫半步，不得踏入前殿半步。
他，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谁下的毒，他要弄清楚了，这世道何其公平，他不过是喜欢了一个自己不该喜欢的人，这天下就有人已经是不能容忍，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下毒。
原想过，是不是有人在先前下毒，她顺风阁的口碑，实在是差劲的很。
可又想，她若是先前便下毒，又岂会查不出，看她的模样是，根本不在意自己中毒，甚至是一心的瞒着自己。
才到了上书房，慕沚身后的暗卫已然落下。
“皇上。”
慕沚半分不见搭理，只会到原先位置，见了那一桌的奏折也不见有几分的多想。
“查到了？”
“尚未。”明显的，跪在地上那人的头低得更低，看不出脸上的神情，自然，也不会知道皇上的神情，早已知晓皇上会有几分生气的。
不料皇上并未生气，云淡风轻的口气，半分的怒气都是没有的。
“这件事不必查了，另找了一件事给你，查清楚瑾妃身边先前接近过的所有人，朕要知道，究竟是谁下毒，背后的人，是谁都直接报上来，否则，直接把人带来，明白吗？”
“是，皇上，卑职立刻去。”
人影立刻消失，不再见到有人。
慕沚这才心中稍稍的放松些，其实，怎么不在乎不在意。
她中毒，没有解药就会死期将至，若是有解药，兴许就有机会了，可下毒的人还不知是谁，他心中就开始慌了。
孩子，有了是锦上添花，没有，自然没什么在乎的，连她都说了，霄儿分明便是将来的皇帝，她说的话，未有错误，可她，从未告知自己的后续。
她因为知晓，便不愿接近？只能有了这么一个答案。
若不是，她何苦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