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王将皇上撞开,自己挨了一下,晕过去了,现已送去太医局,皇上已经将一众人等都抓了起来,要亲自审问那个祥瑞。”
“带话给皇上,我儿子活,他们死,我儿子死,他们活。”太后一字一字的说。
大家心里掠过一丝寒意,看来太后怒了。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二皇子冷冷的笑了:“我的儿子果然孝顺呀,给父皇找来了这么大个惊喜,若不是你皇叔挡了那么一下,是不是明天既要开始准备你的登基大典了。”
“父皇,请您千万相信我,我对此事儿并不知情。”二皇子忙说,“我只是听说有人劫走了祥瑞,想着天下之人都知道二月二的庆典之上会出现祥瑞,若是没有岂不是丢了皇族的脸,便极力追了回来,不知是不是那些劫持之人在祥瑞身上动了手脚。”
“喔?我的好儿子,我倒要问问,我都不知道祥瑞被劫持的事儿,你是从何知道的,而且你口口声声说你挫败了歹人,找回了祥瑞,那么总有活口吧,带上来,我亲自审问。”
二皇子感到自己内衣都被急出来的汗打湿了,他正颤抖着嘴唇不知如何回答,却听外面传来太子赶到的消息。
太子进来后,面色如水,他先向皇上行了一礼,然后镇定的说:“祥瑞已经押入大牢,我们从他牙齿里找到了致命的毒药,可见他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
“来看是个死侍,他到底怎么出现的,又是如何被劫持的,你查到了吗。”
“儿臣找到了一个关键的证人,便是此次的押送官赵毅将军。”
二皇子脸上的血色顿时如潮水撤退了一般,面色如雪一般白,皇上瞟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且下去,好好想想,有什么要跟我说。”
二皇子逃一般的回到府邸,一关上书房的门便一下子将桌子上的文房四宝都扫到了地上,然后又狠狠的砸了几个花瓶,这才觉得好些。
樊尽忠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满屋狼藉,他淡淡的说:“瞧你这点儿出息,这便沉不住气了。”
“赵毅没死,他肯定会供出我的,我要逃,我要逃到我母族的地界去。”说罢二皇子便要收拾东西。
“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樊尽忠淡然的笑道,“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祥瑞刺杀了皇上,但是指派他的不一定是你呀,要知道,天下都知道是你献的祥瑞,若是祥瑞刺杀皇上,那你岂不是自投罗网,谁会干这么傻儿的事儿。”
“所以你的意思是……”
“祥瑞现在的证词很重要,你放心,他咬谁都不会咬你。”樊尽忠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只要皇上的猜疑之心被激起了,你便有很大的机会。”
在御书房里,皇上还在跟太子说话,“刺杀发生后,我带着北营的人将场面控制住了,将百姓都疏散了出去,便是那些戏班子也都让他们都回去了。”
“你做的很好。”皇上微微点头,“若无你当时挺身而出主持大局,怕是这场庆典便成闹剧了。”
“这场无妄之灾谁都无法预料,还在北营的官兵在恽弟的调教下都非常配合,才没有造成跟更严重的后果。”太子叹了口气说,“只可惜皇叔还没醒,那些歹人真是太过恶毒了。”
皇上站了起来,边往外走边说:“我去看看,也不知弟弟醒了没有。”
待二人到太医局的时候,便见太后正被宝钗扶着,眼巴巴的站在门口,里面鸦雀无声,只是时不时传来有人急速跑过的声音。
“母后,是我太轻敌了。”皇上自责的说,他的确太过轻敌了,本以为那个祥瑞隔着笼子无法伤到自己,他只要不靠近就不会给它可乘之机,却不想关押它的笼子本身便是个暗器,当那些利器向自己射过来的时候,石磊忙上前打掉了很多,却不想那祥瑞趁着他身边的人都在手忙脚乱的应付那些暗器,又对着自己射出了一根利刃,其他人都分身乏术,就在他眼睁睁的看着利刃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一个人影冲过来,将自己撞开了。
太后擦了擦自己通红的眼角,哽咽的说:“这个实心孩子,吃尽了苦头,跟着戏班子回京,本想着给你添个喜气,不想要替你挨了一刀。”
皇上的眼睛湿润了,这个从小踉踉跄跄跟在自己身后,欢快的叫着自己哥哥的小不点儿,到底为了自己吃了多少苦头,怕是已经数不清了,只恨自己居然还总是怀疑他,今日若不是他,自己怕是已经要多如轮回了。
“孩子,你别难过,你弟弟命硬着呢,我相信他会没事儿的,他还要报孙子呢。”
在一旁的宝钗眼睛一亮,忙吩咐崔嬷嬷去把两个宝贝抱过来,太后见状忙点头道:“快让孩子过来,他们的爷爷听到孙子,孙女的声音,肯定舍不得死了。”
两个小豆丁懵懵懂懂的被带了过来,宝钗忙逗弄他们,引得他们咯咯直笑。
在屋里的东平王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如同一个破败的娃娃,在发现自己哥哥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他想都没有想便冲了上去,这里面有几分算计,几分真心他自己都分不清楚了,只知道不能让别人伤害自己的大哥。
他太累了,这么多年为了儿子装疯卖傻,他真的累了,现在儿子没事儿,又娶了好媳妇,他可以安心去了,想来看在自己替大哥去死的份儿上,大哥能善待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
他的一生好像在眼前闪过,小时候的懵懂和快乐,被大哥有心的推出去挡了毒酒的愤怒,母亲含泪的叮嘱,媳妇惨死的画面,还有为儿子娶了心仪的媳妇时候的喜悦……“是不是我真的要死了。”东平王轻叹了一声,正想放弃,忽然,一阵银铃的笑声传来,还有自己熟悉的声音:“王爷,你的孙儿,孙女儿还要你看顾呢,你还要教他们读书,看着他们长大,王爷,你不能放弃呀,您不能让您的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