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总说家里没钱,家里没钱,原来都藏着不给我花。”薛礼愤然说。
范氏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声说:“我在收买人呢,今日这个嬷嬷在府上很说得上几句话,她若是在你三婶面前美言我们几句,说不得我们便可以长久在这里安居了。”
薛礼冷哼道:“一个嬷嬷的话能有份量,母亲不愿意给就不愿意给,哄我做什么。”说罢一甩手便走了。
范氏看着他的背影气苦,她好容易打听到厨房一个厨娘贪财好赌,于是用尽心机在花园里堵住了这个厨娘,想着先结识起来,待时机成熟,让她在三弟,四弟夫妻,亦或是宝琴的吃食里做手脚,只可惜被自己的亲儿子给搅和了。
薛礼猜到自己的母亲又在想歪心思了,不禁有些奇怪:“母亲,三叔,三婶这次好心收留我们,你怎么还看他们不顺眼呀。”
“你懂什么,现在我们家每况日下,他们却视而不见,自己偷着过好日子,不管我们的死活,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范氏冷哼道,“你不用管,等抓住他们的把柄,我且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薛礼见怪不怪的打了个呵欠,自己的母亲成日异想天开,三叔,三婶早就对自己家有所防备,这里又是他们的地盘儿,哪里会有机会,只是他自己心里也有所打算,因此含糊了几句便罢了。
等回到房间,还未进屋便听到夏金桂怒吼道:“他真那么说?玉郎真这么说?”
宝蟾苦笑道:“小姐,醒醒吧,之前你有钱,蒋玉菡才肯与你交好,现在你没钱了,他自然想法子与你撇清关系,之前已经说过多次了,只是小姐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不,玉郎不会如此对我。”夏金桂呜呜哭了起来,“我对玉郎一片痴心,他对我亦然,此次也是为了我的将来才这样说的。”
宝蟾见她冥顽不灵,只得叹了口气,今日下午她拜托了薛礼后,便溜出府,去找蒋玉菡,却不想正好撞见媒婆在他家里,面对宝蟾的质问,蒋玉菡冷笑道:“请问这位姑娘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我尚未娶亲,现在托媒人与我说媒有何不可。”
“你这样怎对得起我家小姐,”宝蟾怒吼道,“她为了你可花了不少钱。”
“这都是你情我愿的,再说了,你家小姐是有夫之妇,我们根本没有结果。”蒋玉菡指了指门口道,“你也是待嫁之身,若为自己名声着想,便速速离去吧。”
待回到家里,她愤然将此事跟小姐一说,夏金贵气得直跳脚,宝蟾想了想,拉住要出去与之理论的夏金桂说:“小姐,你现在到底是有夫之妇,你与他理论能得什么结果呢?我想着,他不过是看着小姐没钱了罢了,若小姐有钱了,像他那种人不又凑过来了吗?”
“话虽如此,我要如何才能东山再起?”夏金桂有些颓然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宝蟾看了看门外,低声说:“前几天小姐与我说的话,我思量过后,觉得甚是有道理,薛家收留我们,本就是迫不得已,待宝琴小姐顺利出嫁了,他们怕是也不需要做这些表面功夫。”
“我自然知道,本想着,若是能拿捏住薛蟠自然无碍了,只是薛蟠现在在外地,再者他主意大的很,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夏金桂发愁的说。
“我这几日打听到府上还住着一位少爷,便是宝琴小姐的哥哥薛蝌,听下人说,薛蝌少爷温柔俊秀,现在正忙着备考呢。”
夏金桂眼睛一亮,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宝蟾,然后说:“你我情同姐妹,此事若成了,我定不负你。”
到了晚上,别的房间陆陆续续的没有了灯,而在一个安静的房间里,一盏油灯依旧明亮,薛蝌放下书本,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伸手去拿茶杯,却不想茶杯里的茶已经冷了,他转身正要唤人换一杯茶,却见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香风袭来,一个妖娆的身子缓缓走了进来。
薛蝌眉头一皱,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你是何人,为何从未见过。”来人自然是宝蟾,她将茶盘放下,殷勤的为薛蝌倒了一杯茶:“少爷莫要太辛苦了,现在少爷的妹妹可是铁板钉钉的三皇子妃,此次去参加科考定然能金榜题名,何须挑灯苦读,如此辛苦。”
“你这丫鬟好不知上下。”薛蝌淡淡的说,“我不欲与你计较,出去吧,回去好好想想,你说的这些话是一个丫鬟该说的吗?”
宝蟾吃了一斤,她没想到薛蝌居然对她无动于衷。她想了想,上前把手中的茶递给薛蝌:“奴婢只是心疼少爷,若是熬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薛蝌淡淡的没有回答,宝蟾心一横,在薛蝌伸手接茶的时候,装作不小心,一下子将茶倒到了自己的手上,她顿时尖叫了一声,然后哭了起来:“少爷好狠的心,我只是说错了两句话,你居然拿热茶来泼我。”说罢边哭便从指缝中看薛蝌的表情。
薛蝌从小跟随父母四处游历,见多识广,心性自然比一般人坚毅,他起身直接走出屋子,叫来一个嬷嬷,指着正跪坐在地上哭泣的宝蟾说:“这是哪一处的丫鬟,来这里不好好倒茶,将杯子摔了还赖我用茶泼他,好不知趣,快把她拖出去,叫个管事嬷嬷处理了。”
那嬷嬷见状忙答应着便去拖宝蟾,宝蟾一把推开嬷嬷,冷哼着站了起来:“好你个仗势欺人的少爷,伤了我的手便罢了,居然还倒打一耙,我算是见识到你的嘴脸了。”说罢便往外走。
薛蝌淡淡摇了摇头,看向嬷嬷:“这个下人有些蹊跷,速将此事告诉我三婶。”
薛姨妈听了嬷嬷的描绘,冷哼了一声,看向薛谨:“没想到他们的心还蛮大的,居然瞄上了正备考的蝌儿,可不能让蝌儿乱了心性,明天我多派几个人守在门口,别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随便窜进他的房子。”
“这你放心,蝌儿可比他哥哥蟠儿靠谱多了,知道分寸的。”薛谨叹道,“大哥一家进府到现在,幺蛾子不断,关键我们又无法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