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微点头道:“八公之间自然是门当户对。”元春心里一喜,若是皇上都开口了,此事儿自然就成了。
“不过,修国公家的小姐可不止一个人求呢。”皇上接着说,“前几日南安太妃不是也向母后求过吗。”
太后一拍脑袋,的确有这档子事儿,只是她一贯厌恶南安太妃,自然就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了,没想到儿子居然搬出来了,正好可以借一借这个东风。
“看我这记性。可不就是吗。”太后笑道,“还好刚才没答应,否则可不就乱套了吗。贤德妃,这个婚事你们自己私下去求吧,我若是肯了,南安王府可就不乐意了。”
元春顿时感到有些头晕目眩,没想到南安王府也插进来了,她嘤咛一声,向皇上的方向倒去,却落到了一个软软的怀里,耳边则传来了怜星的大嗓门:“哎呀,贤德妃这是怎么了,大家快把贤德妃扶出去,让太医好好看看,这段时间贤德妃便不要来这里了,这里各色寿礼都摊着,若是说晕就晕了,砸了东西可就不好了。”
见怜星大呼小叫,脚不沾地的把元春送出去了,皇上和太后都哈哈笑了起来。
“是怜星这个耳报神去找你解救我的吧。”太后笑着将瓷器拿给自己儿子看,“你看,恽小子找来孝敬我的。”
“真是巧夺天工啊。”皇上赞叹的说,“自然只有怜星了,难道恽儿会去管这种后宫之事儿?那小子可比贤德妃有分寸。”
“哼,你也知道贤德妃没分寸啊,在这里直挺挺的跪着逼我赐婚,若是你晚来一会儿,说不定我顶不住便答应了。”太后白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贾府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什么脸面分寸都不要了?他们不是刚搭上北静王府吗,干嘛还要跟修国公结盟。”
“贾府看来胃口不小呀。”皇上冷冷的说,“之前藏匿罪臣之女,现在又到处联盟,我都怀疑贤德妃是不是已经有龙种在身了,我不是很早就给这个女人下了绝育的药了吗。”
“这些狗屁糟糟的事儿我不管。”太后没好气的说,“拿我当棋子,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她冷冷的看向元春离去的方向:“这个女人野心太大了,儿子,你不能留她了。”
皇上缓缓的点了点头:“留自然是不会留,不过还不到她死的时候,哼,母后放心,今天你受的气,儿子帮你翻倍讨回来。”
元春缓缓的走在回宫的路上,抱琴担心的上前一步扶住了她:“小姐,莫要担心了,太后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反对呀,我看就让老祖宗亲自去提亲,修国公家一定是肯的。”
“若南安王府也去提亲,那么变数很大。”元春微微叹了口气,“而且修国公老奸巨猾,最是审时度势,怕是不会轻易松口,这便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求太后赐婚的原因,本以为太后今天高兴,却不想她也是个属泥鳅的。”
她有些泄气的踢了旁边的石头一脚,却不想足尖传来尖锐的疼痛,同时整个身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而于此同时抱琴惨叫了一声:“贵妃,你下面流血了。”
贤德妃流产的消息一下子震惊了皇城,知道缘由的说是她自己作的,不知道的,暗中在传是太后不慈,让贤德妃跪流产了。
太后狠狠的拍了一下抬手,冷冷的说:“好个贤德妃,给我泼这样的污水,我若忍了,这个太后也白做了。”
怜星在一旁同仇敌忾的握紧了拳头:“真是太过分了,奶奶,我们不能这样便宜了她。”
皇后在一旁则闲闲的说:“这就怪了,贤德妃的起居录我看了,太医的脉案我也看了,这一胎倒是蹊跷。”
太后眼睛一亮,看向皇后:“看来皇后是要为老身打抱不平了。”
“太后严重了,这是本宫该做的。”皇后站了起来,“走,丫头,跟母后去一下太医局,看来这宫里是该整顿一下了。”
皇上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何公公:“没想到你居然还残存着一些男人的能力,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摸摸解解馋呢。”
何公公凄惨的笑了起来:“我自幼无父无母,被人拐卖进来,当了太监,因为年纪小,给我净身的人怕是也不敢下重手,所以保留了些男人的能力,哈哈,给皇上带绿帽子,我这辈子也不亏了,也报了你把我变成这不男不女的样子的仇了。”
皇上低头冷笑:“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动你们吗,我不知道你是个假太监,我也不知道你没给贤德妃喝那碗汤。只是你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居然整出了个孽种,只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居然让元春自己摔跤,把孩子摔没了,哈哈,果然人在做天在看。”
“罢了,那孩子若是真生出来,我也保不住他。”何公公缓缓的流下了眼泪,“只是不知可否保贤德妃一命,我死不足惜,若是她死了,怕是皇上的名声也不大好听吧。”
“你倒是对她有几分真情。”皇上颇为感慨,“当时她是个小女官,经常被人欺负,一个人躲在那里哭,我便在一旁暗暗的看着,看着她一点点学着尔虞我诈,一步步的登上高位,渐渐的离我越来越远。”何公公痛苦的说,“皇上,老奴才的确做了对不起您的事儿,也不奢求您的原谅,千刀万剐我都受着,请给贤德妃最后的体面。”
皇上叹了口气:“行吧,你为我卖命一场,我也不会太不近人情,我答应你,元春会以贤德妃之名下葬。”
何公公缓缓的低下了头,两滴带血的泪滴在了地上,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囚禁了他的精致牢笼,然后站了起来,镇定的向外走去。
皇后带人来到太医局,一众太医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了,皇后冷笑了一声:“都起来呀,若是再有人跪着流产了,岂不是本宫的过错。”
周围的太监宫女们都哄笑了起来,但是在皇后的严肃表情下,都捂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