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脸微微一沉:“读书人的事儿,送这些有些不妥。”不过她转念一想,便知探春只是把家里有的东西挑几样送过去,没有的她也变不出来呀,就在这时,下人来报,说薛家送礼过来了。
看着送过来的文房四宝,以及那个鹏程万里的腰封,贾母微微点了点头:“这份礼不算厚重,但是颇为大方,不错不错,这样吧,既然他们送了这些东西,我们就不必跟他们一样了,就把你之前说的那些送过去吧。”
探春知道贾母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忙点了点头,便下去准备了,贾母叹了口气说:“虽这次圣上给我们贾家面子,但是宝玉这小子还是没办法做官,看来下一步我们得运筹一番了,算算日子,也该到26了,你去问问,可否求见贤德妃一面。”
元春有些慵懒的躺在床上的,听到有人进来了,便知道是抱琴,她缓缓的睁开眼睛,轻声说:“他还算有良心,给了我们贾家一丝面子。”
抱琴有些心疼的说:“小姐,还是吃不下东西吗?你为了贾家真是付出太多了。”
“你觉得我付出的多?他们还觉得我付出的少呢。”元春坐了起来,恨恨的说,“何公公有什么话传过来没有?”
“那倒没有,这几日皇上都歇在皇后处,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了!”
“罢了,带话给何公公,便说我病了,他知道该怎么做。”说罢,元春闭上眼睛,又缓缓的躺了下去。
在得知自己的名次后,宝玉喜不自胜,于他便是对家族有了一个交代,至于名次的高低,他并不在乎,只顾着下帖子,同薛蟠叙同年。
薛蟠看到帖子顿时气笑了:“我在前头,他在末尾,他来跟我叙同年,还真好意思了。”
他把帖子丢给长随:“帮爷想个借口推掉,爷现在忙着呢。”长随知道,大爷这段时间天天往城郊跑,之前买的地现在已经种上了从云贵那边搞来的,说是可以榨油的种子,而那些种子已经发芽了,翠绿一片,甚是可爱。
宝玉颇有些忧伤的看着长随:“薛大哥是不是不耐烦见我。”
长随见状忙笑道:“宝哥儿,我们家大爷是真忙,您可能不知道,现在他天天往城郊跑,那里可种着不少的庄稼,他得看着。”
“这有什么好看的,那些农民自然会种。”宝玉颇不以为然。“好叫哥儿知道,种肯定会种,但种的好不好还得让人盯着,我们家大爷又是个喜欢操心的,所以是真没空。”长随忙解释到,“不过他也说了,等忙过这一阵子,他亲自下帖子,请几个哥儿来我们家聚一聚。”
见长随说得诚恳,宝玉也就把此事丢下了,他正在说什么,却听到外面丧钟敲了起来,“发生什么事情啦?”不但是他,连长随都吓了一跳,一会儿茗烟跑了进来,焦急的说:“东湖那边的老太爷没了。”
原来一直在道观住着,成日修仙炼丹的贾敬,居然被人发现躺在地上,气息全无了,听到这个消息,贾府顿时有些乱套了,贾母叹了口气:“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不是给太后的寿诞添堵吗?”
话虽如此,只是老太爷也有些千秋了,便是真走了也情有可原,“到底争不过命啊。”东府的贾珍过来的时候叹了口气说,“前次家里发丧,是请了凤丫头帮忙料理,这一次偏凤丫头病着,只是我听说探春丫头也能干,不知道能否……”
“那可不成!”贾母摇了摇头,“探春还是待字闺中,怎可抛头露面,再说了,她也没经什么事儿,自然也料理不好这一摊子儿,上次你媳妇儿病重,我们都体谅,难不成这一次她也要病不成。”
见贾母言语间颇为不满,贾珍只得叹道:“罢了罢了,既然如此,我便回去和媳妇商议一番吧。”说罢便急急的回去了。
宝钗在家里听说了此事,微微皱眉,好像时间比前世早了些,只是按照贾敬那吃法,这也是早晚的事儿,薛谨在小花厅里和自己的妻子商量着:“现在虽说你跟你姐姐也算撕破了脸,但是毕竟跟贾家也有些亲戚关系在,我们不出面不好,若出面啦,也不知道是什么个章程。”
薛夫人看向丈夫:“你是怎么想得。”“我想着宝钗是待嫁之身,自然不用去,你要照顾三个孩子,我帮你推了得了,便说你身体不适,薛蟠现在要准备殿试,怎可沾染这等污秽事儿,所以我代表全家去两次也就完了。”
正说着,听门子来报,林如海来了,薛谨忙起身迎了出去,林如海精神好了许多,他笑道:“我是来向老哥讨要些主意的。”
此话一出,薛谨便知他是为贾敬之事而来,二人坐下后,林如海笑道:“还没恭喜你家哥儿金榜题名了。”
“还不是最后,还要过皇上这一关呢。”薛谨谦虚的笑到。
“这有什么!皇上最是喜欢性情爽利之人,你家哥儿光明磊落,个性豪爽,定能入皇上的眼。”林如海作为朝廷重臣,还是知道皇上的喜好的。
“希望如此吧,我只吩咐他勿要在大殿上乱说就行了。”薛谨叹道,“唉,本来想着喜事连连,是个好兆头,可偏偏贾家遇到这样的事情。”
“是呀!”林如海叹道,“我们偏又身份尴尬,真真让人为难,所以过来跟老兄你讨个主意。”
薛瑾将自己的想法和林若海一说,林如海微微点头道:“不错,我们尽礼数便完了,不要跟他们太过亲密,到时候你去拜访的时候叫我一声,我们两个一起去,把东西丢下就走人。”
两人说笑了一番,却见薛蟠垂头丧气的进来了,“这是怎么啦!”薛谨不满的说,“还不过来见过林师伯。”
“林世伯不好意思,刚刚在外面受了气,没见着您。”薛蟠忙行了一礼,然后,有些泄气的坐了下来,“怎么啦?受什么气啦。”见儿子少有的沮丧,薛谨忙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