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爷自然不会如此糊涂,只是不知夫人会不会私下跟自己姐姐有这样的约定。”贾雨村一边拨动着杯子里的茶叶,一边说。
“自然不会,我夫人非常贤惠,不会自作主张的,宝钗是我的嫡长女,她的婚事自然要慎重,怎可自作主张。”薛谨摇头道。
两人你来我往的半天,最后贾雨村无奈的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只是到时候当堂审案的时候,还请您去一趟。”
“我没问题,我相信清者自清。”薛谨自信的说。
宝钗知道贾雨村这个名字的时候顿时愣住了,这个人前世在贾府落败之时分了一杯羹,可见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之后居然还想让自己做妾,若不是自己将剪刀抵在颈脖之上,怕是就要被他欺辱了。
“没想到案子居然在他手上。”宝钗冷笑道,“也罢,既然要搞事情,那便把事情搞大吧。”
莺儿跑了进来说:“小姐,石磊说他果然在那里发现了你说的东西,而且明日他可以偷偷带我们去看证物,只是小姐,你真的要亲自出马吗。”
“放心,你家小姐不是第一次女扮男装了。”宝钗看着床上自己临时改的男装笑了起来。
很快便到了堂审那一天,一大早,那里便围满了人,贾雨村看了看外面,不满的说:“为何那么多人观审。”
“大家对这个案子都非常关注,大人,这是好事儿呀,人越多,薛家的罪行传的就越快呀。”他的手下讨好的说。
“你懂什么。”贾雨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若是最后发现不是他杀的呢。”
“额,不会吧,毕竟……”
“且走一步是一步吧。”贾雨村带上官帽,掸了掸衣服,便上了堂,薛谨站得笔直,而他身边站着一个俊美无双的少年,见贾雨村出来了,少年上前一步,行了一礼:“大人,我是状师薛材,为薛老爷辩护的。”
贾雨村点了点头,被告之人的确可以带一个状师,看来薛谨是有备而来。
“带原告。”他吩咐道。不一会儿,哭哭啼啼的原告便出来了,是那个媒人的丈夫,他带着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哭得好不伤心,“青天大老爷,母亲死得太惨了,你要为我母亲报仇。”
就在这时,那个丈夫忽然看到了薛谨,他怒吼一声,向薛谨冲来,却被薛材拦住了:“咆哮公堂,扰乱公堂秩序,你是想被打板子吗。”
那个丈夫被他的气势震撼得退后了两步,不服气的说:“他杀了我的妻子,我打他都不行吗,要打板子也不是打我的,是打这个畜生的。”
薛材眉头一竖,冷笑道:“看来你已经给薛老爷定罪了,一口一个杀人犯,既然如此,贾老爷也不用问案子了,大家多省事儿,连衙门都不用开了。”那些围观的顿时哄笑了起来。
“薛材你胡说什么,什么叫衙门都不用开了。”贾雨村的师爷不满的说。
“衙门的作用便是明辨是非的,但是从刚才到现在,你们任由原告在这里胡闹,污蔑被告,甚至连几岁的孩子都可以上堂,请问大人,这符合规矩吗。”
贾雨村想了想,一拍惊堂木说:“来人,把孩子带下去,哭哭闹闹,如何断案,还有原告,你有何冤情,好好的说。”
媒人的丈夫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女被带了下去,好像一下子失了依仗,吱吱呜呜的:“我老婆被这个薛谨杀了,我告他。请青天大老爷做主。”
“薛谨,你可有话说。”贾雨村看向薛谨。薛谨苦笑道:“既然说是我杀的,总要有理由证据吧,我无缘无故的杀一个做媒的干嘛。”
“因为你要遮掩一桩丑事儿。”丈夫忙叫到,“之前我老婆帮你女儿和贾府的公子牵线做媒,连庚帖都换了,可是你女儿为了入宫,毁掉了婚约,贾府不跟你们计较便算了,你们却为了不让人知道这件事儿,杀了我的妻子。”
“既然与贾府有关,那便传贾府过来吧。”贾雨村说道。
王夫人过来了,因为她不方便露面,因此隔了一个厚厚的屏风,她淡淡的说:“这事儿过了很久了,我这个姨妈的自然不好说什么,大人就别问了。”
“既然事关人命,大人,我觉得王夫人必须回答,有还是没有。”薛材这时候居然说道。
下面一片哗然,有人甚至叫到:“喂,你这个状师到底帮哪一边。”
“我当然帮的事实真相。”薛材有些讥讽的看着王夫人,“为了这个案子,请夫人说实话。”
王夫人冷笑道:“一个状师,居然敢命令我,可笑。”
“那本王能不能命令你呢。”这时候忽然来了一队人马,簇拥着一个人来了,却是东平王,他走进来后,对着薛材转了两圈,忽然嘻嘻一笑说,“王夫人,我东平王问你话,不知你听不听。”
围观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居然东平王都来了,只是他到底是来挺哪一边的呢。
“唉,其实这个儿媳妇我也不大满意,所以你实话实说呀。”他坐到贾雨村亲自搬出来的椅子上,懒洋洋的说。
听东平王这么一说,大家都有些同情的看向薛谨,果然跟传闻中一样,东平王府不大喜欢这门皇上硬塞的婚事,有这么好的借口解除婚约,他们自然求之不得。
王夫人一听也有些激动,她深吸了一口气说:“不敢瞒东平王,我妹妹的确跟我计划过此事儿。”
周围的人看薛谨的眼神已经如看一个死人了,若是这个婚约坐实了,那么薛谨便有充分的杀人动机。
薛材此时问道:“王夫人这话有些不清不楚呀,什么叫计划过此事儿,是商量过,但是没实施,还是已经请媒人交换庚帖了,您能说清楚吗。”
见薛材步步紧逼,王夫人牙一咬,说道:“请了死者帮我们换庚帖了。”
周围的人顿时都议论起来了,既然王夫人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无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