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贵妃家有喜事儿,那倒要听听。”太后淡淡的笑道,“也不知是何喜事儿。”
“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总算是订婚了。”元春美滋滋的说,“便是南安王府的玲珑郡主。”
“喔?是玲珑那丫头。”太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奇怪的问,“我依稀记得这丫头是嫁了人的,怎么又跟你弟弟结亲了呢。”
元春恭敬的笑道:“玲珑郡主跟之前嫁的丈夫处的不好,干脆和离了,正好我弟弟也没婚约,一来二去,两家人便商议起了他们的婚事。”
太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果然是缘分啊。对了,我听说你们加那个宝玉正在孔家求学,甚得孔家大儒的赞赏。”
“可不是吗。”元春有些得意的说,“我弟弟聪明伶俐,从小便出口成章,又勤学好问,多得夫子赞赏,唉,只可惜这孩子生的娇弱,这次求学可吃了不少苦。”说话间,贤德妃坐下来擦了擦眼泪说道,“只是为了他的前程,再心疼也只能忍着了。”
这时她好像才看到牛娇蕊一般:“这位千金是谁?倒不曾见过。”
“她便是镇国公可怜的孩子。”
“原来是牛小姐,唉,那镇国公怎么就忽然去了呢?”元春忙说。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今天叫来这孩子问问她的心愿,让九泉之下的镇国公可以安心。”太后点了点头看向牛娇蕊,“你刚才想求我什么事儿?”
牛娇蕊已经被元春带来的消息震得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了过来:“你、你说宝玉定亲了?不可能,他是要和我结亲的。”
“牛小姐,这就不对了,我弟弟的婚事那自然是我们家自己做主,我从未听我的家人说过与镇国公有什么约定。”元春正色道。
“不,不,宝玉喜欢的是我。”牛娇蕊爬起来大声说,“我和他在孔子学堂里早就私定终身了。”
“牛小姐休要乱说,孔家学堂只招男子,此事儿大家都知道的,怎么可能你和我弟弟在那个地方私定终身。”
“那、那是因为……”牛娇蕊顿时感到自己的舌头不灵活了,最后支支吾吾的说,“我女扮男装混进去的。”
“大家闺秀竟然女扮男装,成何体统。”元春怒斥道,“再说了,我弟弟为何认得出你,又为何与你私定终生,我可不知道我弟弟有龙阳之好。”
元春对付这种小白自然是不在话下,三下两下便将牛娇蕊堵得哑口无言,最后牛娇蕊只得伏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求太后怜惜,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父亲走了,镇国公的名号也被剥夺了,家里的财产也被那些仆人连偷带拿的损失了不少,我现在只想找一个心仪之人嫁了,还请太后成全。”
“你要太后成全,便要牺牲我弟弟和玲珑郡主的幸福吗?”元春怒不可遏,“太后是明理之人,再如何,我们和南安王府已经是过了三朝礼了,总不能为了你让太后为难吧。”
牛娇蕊一下子哑了嗓子,太后摇了摇头,二人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牛娇蕊除了一身的蛮力,论辩才真不如元春一个手指头。
她想了想,看向牛娇蕊说:“贤德妃说的有道理,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若贾府和南安王府没有订亲,我还可以帮你说道说道,现在他们已经订亲了,我倒不好棒打鸳鸯了,总不能让别人退了娶你吧。”
“可是~~”牛娇蕊想着宝玉那张如春花一般娇嫩的脸,顿时哭了起来,只有那样美好的男子才配得上自己啊。
“罢了孩子,既如此,我帮你做主,除了贾府你还有什么看得上人家呀,只要这家人没有定情,我都可以帮着去说和。”
牛娇蕊顿时乱了分寸,在来之前她已经笃定了自己可以嫁给宝玉了,现在一下子乱了初衷,她全然不知所措,元春见状冷哼了一声说:“不若让太后帮你选吧,太后最是仁慈,给你选的定然会让你满意的。”
太后淡淡的看了贤德妃一眼说:“这倒怪了,我是太后又不是月老。便是月老也有牵错红线的时候,这几年我精神越来越不济了,让一些牛鬼蛇神都骑到头上来了。”
见元春脸色微变,她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便是这结亲,自然是双方要般配,只是我成日在这皇城之内,外面哪家有好男儿,哪家小姐贤德我丝毫不知,如何让我给她指定,找好了那是她命好,找得不好,岂不是我的罪过,贤德妃轻飘飘一句话,是把我架在热油上烤呀。”
元春忙跪了下来:“太后明察,本宫并无此意,只是想着太后向来仁慈,怜惜这些后辈,定然会帮她找一个心仪的丈夫,并未想太多。”
“你倒是并未想太多,所以心宽体胖呀。”太后有点讥讽的看了她一眼说,“罢了,我也懒得跟你计较,跟你计较我气死都来不及呢,这么着吧,去把城里最好的官媒叫来,给牛小姐牵牵线,镇国公府现在正在办理丧事,让官媒给牛小姐找一个在热孝30天之内出嫁的,镇国公府里的财物便成她的嫁妆让她带走吧,只是这府邸我们得留下。”
她看向还在哭泣的牛娇蕊,“孩子,这是我能为你争取的最大利益了。”
牛娇蕊万念俱灰,只得含着泪磕了个头:“多谢太后,娇蕊永远记着太后的恩典。”
京城最有名的官媒在得了这个消息之后,愁眉苦脸的看向自己的徒弟:“真的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太后和贤德妃别苗头,把我给冲到最前面了,那个牛魔王谁家敢收,这可怎么办呀?”
“横竖给她找一个差一些的武将便得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说不得她那胖大身材能得一些粗俗的武将的喜欢。”徒弟献计道,“她现在可是带着镇国公的所有财产出嫁,说不得有人家愿意。”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官媒瞪了徒弟一眼,“镇国公早就是一个空架子了,否则贾府为何千方百计不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