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站在后院点起来一支香,香味缓缓的在周围流动着,过了一会儿,一只老鹰飞了下来,落在他的肩膀上,他从老鹰的爪子处取下一个小竹筒,打开里面的纸条看了一下,冷哼了一声,然后进屋拜见两个主子。
他将纸条递给宝钗说:“前日北静王大婚,可闹了一个大笑话呢。”宝钗看过以后捂着嘴笑道:“罢了,他们自取其辱,也不怪别人要如此了,这个马妍真是看不懂她,说她不聪明吧,她能为自己谋划好婚事,筹集那么丰厚的嫁妆,说她聪明吧,她又全然看不透自己的位置,罢了,京城的事儿你多盯盯,只要不危害东平王府,不危害薛家,便不用事事汇报。”
“这您放心,太后自有决断。”石磊笑道。
“只是不知那两个孩子到底怎么样了。”宝钗微微低下头,她离开自己的孩子近十天了,这十天里他们餐风露宿,每日一大早就赶路,到了傍晚才休息,便是为了早些到青雾山去寻找水恽,但是随着地方的接近,她反而心里有些发慌,若是到了那里,发现没有水恽,或者更糟,发现了水恽的尸体,那她真的没有任何欺骗自己的借口了。
东平王见宝钗在那里发愣,有些不乐意了,拉了拉石磊的袖子说:“她又在想那个臭小子,我们出去逛逛吧,采买一些吃的。”石磊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了,不过他把莺儿留了下来,陪着宝钗。
见宝钗默然不语,莺儿自然知道她的担心:“小姐莫要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你这么多年一心向善,做了无数好事儿,老天爷也不会让你如此苦楚的。”
“莺儿,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宝钗感激的抱着她说,“为了我的事儿,你和石磊舟车劳顿,我心里过意不去,不若我们不要主仆相称了,回家后我与母亲商量,收你为义女,这样你嫁给石磊也好看一些。我们家也能名正言顺的为你准备一份嫁妆。”
莺儿顿时乐了:“小姐莫要反悔,我早就把自己当成薛家人了。”“还叫小姐呀,应该叫我姐姐了。”宝钗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
二人正在说笑,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而比敲门声更早传过来的是一阵呛人的香味儿。
宝钗皱了皱眉,低声说:“这店里的女客除了我们便是艳光,难道她找过来了?”莺儿凑到门口,从门缝里看去,然后转头对着宝钗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宝钗忙道,“她不认识你,但是她认识我。”莺儿想了想,指向床铺,宝钗会意,忙躲到了床上。
莺儿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了门,门外果然是艳光,她有些不耐烦的说:“怎么这么久,倒叫我好等。”
莺儿忍气道:“屋里只有我和我姐姐,我姐姐又病着,我要照顾她,自然无法一听到声音就来开门。”
“病了!”艳光眼睛一转,然后挤出一个关切的笑容,“要不要我让我官人帮忙找大夫,我官人是有名的行商,人脉极广,让他出面,定然能找来好大夫,你们人生地不熟的,在这里如没头苍蝇,别找个庸医来,耽误了这位姐姐的病。”
莺儿咳嗽了一声,然后淡然说道:“无功不受禄,你我萍水相逢,受不得这样的恩惠,谢谢你的好心,我姐姐病得不重,多睡睡便好了。”
艳光还要说什么,忽然听到床上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好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吓得她花容失色,转身就跑,她回到房里,委屈的看着段桥说:“你看上的是个痨病鬼,躺那儿咳得有上气没下气的,我可不敢去说和,你自己去说吧。”
说罢赌气坐在一旁不理他,这个臭猪,有自己在身边还不安分,更过分的是,看上一个了,居然让自己去说和,她堂堂公主,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见艳光生气了,段桥讪讪的笑道:“我的好人儿,我这不是怜惜那个女子所托非人,好好一女子要跟着没用的男人餐风露宿吗。放心,我对你的疼爱你还不知吗,自然是排在第一的,谁都抢不走。”
他一把搂住艳光笑道:“宝贝儿,你放心,只要你帮我得到那个女子,我便给你买一套你喜欢的首饰。”
艳光奇怪的看向段桥:“这倒怪了,你连人家的面儿都没见,居然断定她是个美人,说不定纱帽之下,是个无盐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段桥哈哈笑道,“美人在骨不在皮,我这么多年,阅人无数,眼睛一扫便知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那个女子绝对是极品美人,你只管帮我去联系,待到我得手了,亏待不了你。”
艳光见状,只得委委屈屈的又向宝钗房间走去,边走嘴里便咕哝:“死胖子,居然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哼,那种萍水相逢的女子,有什么稀罕的,能够在江湖上行走的女人,怕也不是什么正经女人。”还未到门口,她便见跟那个女人一起的两个男人抱着很多东西回来了,为首一个长着一脸胡子的中年男子边走边笑:“哈哈,没想到这里虽小,店倒不少,买到了很多好东西呢。”
石磊一脸的苦笑,都说女子逛街恐怖,这东平王堂堂男子,逛起街来居然比女子还要恐怖,他一边擦汗一边说:“爷,我们带的银子不多,下次可不能如此浪费了。”
“我可都是为大家买的。”东平王不服气的说,“很多都是女孩子用的东西。”
石磊翻了个白眼,推开门,将东西送了进去,东平王还想说什么,转眼看到艳光站在附近,吓得一哆嗦,忙缩着脖子溜了进去。
艳光有些奇怪的看向东平王的背影,她觉得眼前这个人好生熟悉,但是又想不出是谁,她揉了揉眼睛,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往家里走去。
石磊二人进屋的时候,就见宝钗和莺儿正头碰头的说着什么,见二人回来了,她们忙嘘了一声,然后招手让二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