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医书上说,喝酒对人身体好,毕竟是粮食的精华,只是不要贪杯便是。等酒酿好了,每天傍晚让你喝上一盅,把你身体养得棒棒的,说不得以后你的曾孙还要仰仗你教呢。”
东平王顿时喜得眉开眼笑:“那是自然,我要把我的孙子,把我的曾孙都培养成顶天立地的好汉,不像……”他本来想说儿子的名字,却听到身后传来冷冷的哼声,顿时吓得闭了嘴,然后挤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看向水恽:“你回来了呀。”
“你刚才说不像什么。”水恽淡淡的说,“自然是不像那个赖小二。”东平王,此时爆发出了急智,忙说,“你可不知,听说昨个儿他又打自己媳妇了,那惨叫声半个村子都听得到。”
“那女子的确有些不堪,但是大丈夫再如何也不该打女人。”水恽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说罢他将手上的一个包裹递给了宝钗,宝钗还未打开,便闻到了熟悉的香味,打开一看果然是野菜粑粑,她的眼睛顿时湿润了,“门口还有一大堆东西呢,我把它运进来也是很辛苦,你如何谢我?”水恽调笑的看向她。
宝钗羞答答的瞪了他一眼说:“你要我怎谢你,今晚可以做好吃的。”
“这么说你平时与我做的便不是好吃的呢。”水恽凑到她耳边轻笑道,然后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妻子的脸慢慢的红了。
宝钗老羞成怒瞪了他一眼说:“那你待如何。”
水恽低头轻笑了起来,若不是记得父亲在旁边瞪大眼睛看着,他真想把这娇羞的小娘子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让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煎熬。
本是自己的妻子,但因为怕吓到她而不敢亲近,这种滋味是何等的难熬,他只敢在宝钗睡熟之后,到她房里抱着她,轻轻的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来平复自己心中的烦躁。
“你去城里居然不带我,太过分了。”东平王跳突然跳了起来骂道。成功的撕破了屋里面那脉脉的温情,水恽对天翻了个白眼,这个父亲真是个猪队友,说话、做事全然不顾场合。
宝钗见状,忙顺手拿过一盘洗好的葡萄递给水恽说:“来,尝尝这葡萄,用井水镇了的,特别清冽可口。”她对东平王方向努了努嘴,“去和东叔到旁边去吃。”
水恽听话的接过葡萄,带着父亲到旁边吃葡萄。
见自己儿子如此听媳妇的话,东平王颇为不忿:“哼,就知道听女人的,一点儿都不听我的。”他一边把葡萄当水恽的肉来咬,一边嘀咕道。
水恽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我是有理便听,现在边城很乱,我仗着一身武艺才能全身而退,连宝钗我都没带,何况你。”
东平王愣了一下,忽然吃吃笑了起来:“儿子,你恢复记忆了。”水恽愣了一下,然后冷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东平王一脸的你居然对我有秘密的表情,“为了不暴露身份,我可是一直叫宝钗宝娘子的,你刚才却说了宝钗的名字。”
水恽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一时口误,倒让你抓住了把柄。”
东平王洋洋得意的笑道:“你呀,还是太嫩了,哪里有我一丝的老谋深算,哼,既然记起来了,干嘛不告诉我们,干嘛不回去啊。”
水恽将自己的想法说了,然后说:“我知道这样很不厚道,只是若是宝钗知道我恢复了,定然想带我回去,我便不能把那个蛀虫抓出来了。”
“你傻呀,宝钗为什么在这里,就是为了照顾你,若是她知道你恢复了,自然就放心的回去了,毕竟京城里还有她的一双儿女。”东平王终于完成了自己最想做的事儿,便是狠狠的打了自己儿子一巴掌,“你让她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万一你一时不注意,护不住她,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水恽低头沉思了片刻,忽然笑道:“父亲,你也暴露了,你便是一直在装傻。”
“不装傻又能如何,我也是嫡子,若不装傻,要么就被我哥哥灭了,步你母亲后尘,要么就被有心人做棋子,死都不知怎么死的。便是我母亲,虽然对我不错,但更多是因为愧疚,若是真要牺牲我保我大哥,她眼睛都不会眨。”
他叹了口气:“皇家无亲情,在我喝下我哥哥递给我的那杯毒酒时便知道了,不过我不怪他,换做我,也会这样做的。”
“所以我不想那么早回去,回去了,便没有这样惬意的和你,和宝钗独处的时光了。”水恽心疼的握住父亲的手,他深深知道,若不是为了自己,就在母亲走的时候,父亲便想随她去了。
这便是父亲,用自身为人质,让皇上消除了对自己的疑心,在知道自己还活着,便是千山万水也要来找自己。
“我最庆幸的是有你这样的父亲,有宝钗这样的妻子。”水恽感慨的说,“都说皇位好,其实我看大伯活的还没你肆意,没我这么圆满,他又要防着儿子,又要算计女儿的婚事,更要平衡宫里的妃位,哪有一天活得畅快的。”
“待事情都了结了,我们便到城郊搞个小庄子,我们一家人关上门过日子去。”东平王惬意的将一颗葡萄丢到嘴里,“你这次正要可以把自己从皇位之争中摘出来。”
宝钗心神不定的继续做着葡萄酒,见水恽独自回来了,忙迫不及待问:“现在城里情况如何,莺儿情况如何。”
水恽想了想,然后说:“边城比上次我去的时候的确乱了不少,有很多家道殷实的人家开始往内陆回撤了,听说金将军以布防为名,收了好几次的钱,那些富户都有些不堪重负了,但是奇怪的是,边城第一首富龚老爷好像没受什么影响。”
“他当然不受影响了,说不定就是他和那个金将军合作,搞得这一出。”宝钗到底是两世为人,看问题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