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颖君没想到火烧到了自己身上,忙不服气的说:“你这样说好没有道理,难道你在暗示是我做的?”她忽然冷笑了起来,“罢了,有的人便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她忽然拿出一个香囊,上面有个大大的宝字:“你说抹额是我的,不做数,那这个香囊总是你的吧,你敢不敢把这个香囊剪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有何不敢。”宝钗眼神坚定的看着侯颖君。
侯颖君一脸坏笑的将香囊丢给一旁的老者:“翦伯在村子里德高望重,想来可以做这个评判。翦伯,你可要好好看看,这香囊可有人动过,别到时候又有人不服气。”
宝钗微微点头,那翦伯见她没意见,真的找来了剪刀,一下子剪开了香囊,却见里面滚出了很多如抹额里面一样的毒草。
人群里一片哗然,大家看着宝钗一脸的不可置信,没想到真的是她在动手脚。
宝钗低头轻笑,然后说:“侯颖君啊侯颖君,你果然留了一手,将这个香囊也改造了,不过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真没想到你死到临头还嘴硬。事到如今,你有何话说。”侯颖君洋洋得意的笑道,除掉了宝娘子,她便是这村子里独一无二的存在,到时候,全村的男人定然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了,在这片小天地里她也能尝尝做女王的滋味。
莺儿担心的看向宝钗,却见宝钗丝毫不慌,她淡淡的看向周围的人,一字一字缓缓的说:“这个香囊的确是我送出去的,只是并不是我做的,是城里宝丰斋的手艺。”
此言一出,知道宝丰斋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宝丰斋是城里非常有名的大店,最出名的是他们的防伪技术,听说宝丰斋出的绣品上都有自己特有的工艺,若是有人破坏了,再如何缝补,都能看出端倪。
“我也不怕告诉你,宝丰斋的特有工艺其实说出来很简单,便是他们在内里涂了一层密料,所以是不是宝丰斋的东西,只要检查一下有没有这种密料便是。”宝钗转头看向莺儿,“去端点儿醋出来。”
莺儿眼睛一亮,忙点头进去了。宝钗继续说道:“大家应该都买过宝丰斋的东西,毕竟家里也都富裕,也应该都知道,这种密料平日里看不出,但是接触过密料的人,手指都会被染到,撒上醋,手指便会变颜色,我愿意一试,倒是侯娘子,你敢不敢试。”大家一听都纷纷点头称是。
侯颖君见状,立马支支吾吾的了起来,自己的确剪开了宝钗送的香囊,往里面塞毒草,做实她害赖大娘的罪名,却不想这个所谓的宝丰斋的香囊还有这等秘密,她初来乍到的,哪里知道这些,自然是不敢试的,若到时手指变色,那便百口莫辩了。
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而明眼人一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便有了计较,宝钗逼近了一步,冷冷的说:“那既然宝丰斋的香囊你都能还原的如此完美,那么拆开我缝制的抹额,塞入毒草后恢复,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可见,你之前装出来的不会针线是假的。”
“不,不是,我……”侯颖君求助的看向人群里几个相好,那几人却都避开了她的眼神,此时自然不能跟这个女人扯上关系,别到时候被连累,见此情景。
侯颖君已然绝望了,正要开口求饶,却听赖大娘忽然不耐烦的说:“大家都闲疯了了吗,一大早的围在这里看什么热闹,我几时说自己中毒了,前几日我只是不小心受了风寒罢了,今天就是来找宝娘子唠唠嗑,根本就没中什么毒,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说罢,她就拉着侯颖君往回走,边走边骂骂咧咧的:“你这懒婆娘还不回去干活,伺候男人去,在这里闲逛干嘛。”
既然当事人的一方也走了,大家都会意的哄笑了一声,也都散去了。
翦伯此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过来道歉,莺儿端着一碟子醋在一旁冷笑了起来:“刚才大家都要把我家娘子吃了一般,现在找到正主了,大家又都不计较了,也是我们家宝娘子行得正,坐得直,否则还不被你们冤枉死,还有脸叫我们走,这房子可是我们真金白银买下来的,我倒想知道,谁有这么大的权利让我们走。”
见翦伯老脸涨得通红,宝钗忙笑道:“好了好了,大家早些回去歇息吧,不知者不为过,只是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儿,大家别那么武断便是了。”
说罢便进去了,莺儿对着门外的人呸了一声,跟着宝钗往里走,边走边说:“东叔啊,进来的时候先洗洗手,别把屋子给熏臭了。”
她一进家门便哈哈大笑起来:“能让手指头变色的密料,小姐,你可真能编。”宝钗冷哼到,“这便是人性,宝丰斋的名气大家都知道,但是肯定都没买过,那自然是任我编了,谁好意思来拆穿我。”
“侯颖君也真禁不起诈,一下子就露馅了,只是了赖大娘既然知道真凶是她,为何还护着她?”莺儿甚是奇怪。
“赖大娘自然有她自己的考虑,这便不是我们需要想的了。”宝钗云淡风轻的笑了起来。
赖大娘带着哭哭啼啼的侯颖君回到家,一进门便把她丢在地上,她打量了一下侯颖君,淡淡的说:“你跟我好好说,抹额和香囊到底怎么回事儿?”
见侯颖君低头不语,赖大娘冷哼到:“真是个没用的东西,陷害人都不会。”
侯颖君缓缓的抬起头,吃惊的看向赖大娘,“你以为我是怎么样在这十里八乡里面有今日的身份和地位的,不也是这样一步一步的爬出来的吗?”赖大娘颇为得意的说,“这山凹子里的女人都彪悍,但凡你弱一点,便要被她们往死里欺负,所以狠一些,毒一些都没什么,但是要用对方法。”
她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侯颖君说:“你看不惯那宝娘子,去拿我做筏子便罢了,但是定下的计谋如此漏洞百出,自己又沉不住气,被人诈出了真相,今日若不是我拦着,你这罪名便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