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可以说才是最终能够让系主任觉得给黄少闻开这门课的重要原因。正好李家和因为辅导书的事情接触了不少相应学科的老师。
黄少闻借鸡生蛋,不对,借花献佛,嗯,好像也不对。算了,反正是借着这个机会已经跟一个化学专业的费岩老师说好了。
有时间两人就去研究室做实验。费岩负责按照黄少闻给的内容做实验,黄少闻拿着相机,负责把每个步骤拍下来。
当然,费岩还得把相应的反应过程,内在原理都写出来交给黄少闻。黄少闻省的自己写,只要删减一下,适合小孩子阅读就行。
物理相关的实验也要做。不过这个就不用别人了,直接让刘易阳来干这个事情。黄少闻其实不懂怎么做实验,尚云,李家和两人都不懂。
因为他们三个念书,条件有限,根本就做过相关的实验。黄少闻虽然重生过来了,该知道的都知道。
前世加上现在,都没做过实验。没做过,总还是比做过的人要生疏一些的。
刘易阳不情不愿,本来还等着笑话黄少闻呢,但是黄少闻知道,这家伙也就是嘴上说说。所以所谓不情不愿,也就是傲娇而已。该帮还是帮的。
黄少闻可是给钱的。就是刘易阳这家伙,自己一说要给钱,反而闹着不干,说自己是看不起他。
黄少闻这才明白,这家伙心里也是愿意做些事情,去帮助现在的中学生更好的认识科学。只是觉得这么伟大的事情,不符合自己一向毒嘴的人设,于是就傲娇起来了。
而黄少闻一说要给钱。直接就判定黄少闻实在侮辱自己,所以就闹着不干。幸好黄少闻不是年轻的黄少闻,而是个见多识广的黄少闻,同时也是个性格已经温和的黄少闻。
否则这么恶劣的性格,一般人还真就搞不定了。
不收钱,直接请客吃饭,这下子刘易阳倒是安之若素,受之不愧了。京大和清大之间新开了家舌尖上的饭馆。刘易阳最喜欢来这家吃顿好的了。
直到多年后,听说这家饭馆是黄少闻的饭馆之后,刘易阳反而专门给黄少闻打了个电话,让他给钱,把自己帮他的辛苦钱还给他。
宰大户的心态,昭然若揭。
两人正聊着天,然后就听见有人喊门。“请问臧子符臧教授是住在这吗?”
黄少闻和臧子符对看一眼。黄少闻起身,“我去开门。”
走到门前,吱呀一声把门打开。黄少闻就看见一个三十岁左右模样的人站在门前。一身西装,手里拿着个便条,伸头看着门牌,好像在确定自己是不是找对地方。
“你找臧老师?”黄少闻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家伙有点面熟。
对方看黄少闻年轻,以为自己弄错了,正要问呢,就听黄少闻说这话。“是的,小兄弟,你认识臧教授?他,是住这的吗?”
似乎有些不确定。黄少闻忽然想起来他是谁了,很是惊讶的连忙伸手拉他进门道:“就这,臧老师,找你的!来,进来。臧老师,快看是谁回来了!”
很没有礼貌,不管不顾的拉着人家的手,黄少闻就把人给领进来了。因为黄少闻想起这是谁了,他也很惊讶居然会是他。刚才第一眼没认出来,也是因为两人不过是前世的时候见过一面,还是臧老师葬礼上见到的。
西装男一个没注意被黄少闻拉了进来,身后跟着的青年跟班,连忙跟上进了院子要扶住老板。
臧子符听黄少闻喊,这会刚出了堂屋,伸头正问,“谁呀?咱们学校老师吗?”
然后臧子符抬眼一瞧,瞬间就定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像是站在面前的是什么很不得了的人一样。
黄少闻笑呵呵的走到臧老师跟前搀住他道:“老师,这是师兄回来了。”
“文,文渊,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了?”臧子符的眼泪夺眶而出。
西装男,也就是臧文渊,臧子符的儿子也是满眼的泪水,不顾院子潮湿的地面,直接跪下磕头道:“父亲,儿子,回来了!”
黄少闻欣慰的看着这一幕。很遗憾自己前世竟然会是那样的人。
黄少闻小的时候,臧子符觉得是对自己人生有着重大影响的。可惜,后来的黄少闻,并没有认识到这种影响有多么重大。
而当黄少闻出了校门,醒悟过来的时候,可怜的自尊心,又觉得自己当初没能亲近臧老师,现在去,是不是有点势利了些,或者又是不好意思,总之犹犹豫豫中,直到臧子符去世,黄少闻才终于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黄少闻一直以来都不能肯定自己在别人心里有多重要。很多时候,他自己首先就会把自己看的很轻,由此也就判定自己在别人的心里肯定更不算什么。
而长期抱着这样的一种心态,可以说,黄少闻曾经五十多年的人生中,基本就没有朋友。因为他觉得自己不算什么,自己别人在他心里也就不算什么了。
实际上曾经,黄少闻和臧子符之间的关系并不像现在这么好。少了交流,自然也就少了亲近。曾经的师生情谊,在时间的冲刷之下,也不过就那么回事罢了。
黄少闻想的差了。因为葬礼最后,臧文渊专门留下黄少闻,把臧子符写的信交给了黄少闻。
臧子符其实很看重当初自己下放的那段经历,尤其是在那遇到了黄少闻这样一个有韧劲的小孩,臧子符一直记着。
可是臧子符知道黄少闻的性格,一直又很小心的保护着黄少闻脆弱的自尊心,所以才很少主动帮黄少闻些什么。
只能每次见面的时候,尽量说一声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来自己这里。但是遗憾的是,似乎黄少闻把臧子符的这些话,全都当作了客气。
这种客气,最是让臧子符难以介怀的。臧文渊,严厉的批评了黄少闻,生气黄少闻竟然直到自己老师去世,才来灵堂看他一眼。
走进堂屋,黄少闻让臧文渊坐在臧子符旁边,臧文渊朝着黄少闻点点头。
三人坐定。黄少闻又把纸巾递给臧子符,臧子符接过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问道:“快说说,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