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自己愿不愿意帮高盛，就是这份方案，任家才也无权替老板决定是不是要拿出去等于是送给高盛，就是为了特么的友谊。
想想自己老板的性格，任家才不确定他是不是能接受这个条件，但是他知道，自己肯定是不能做这个决定的。
任家才沉声，然后慢慢说道：“霍尔先生，您似乎没有提及分成的问题。”
霍尔愣愣的看着任家才，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任，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已经打算免去你们所有的交易费用了，而且愿意在以后与你长期合作。难道这不是你需要的吗？
要知道，即使我们是如此的相信你，但是你明白的，华尔街一切皆有可能，也有着所有可能。也许明天市场上会多出十亿美元做多，然后你所预判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这也是一种可能，你说这样的概率大不大呢？
要知道，你们是新人，华尔街更愿意相信老人。比如像我这个年纪的，老人。”
霍尔说到最后，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容没有了，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冷冷的看着对面的这个华尔街菜鸟。
也许他是对的，但是正像自己说的，尽管他是对的，但只要自己需要，对的，也可以变成不对。
毕竟美股已经连续上涨了十年了。自从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之后，美国也再没出现过什么大危机。
“要知道，虽然我们与摩根，贝尔斯登，美林是竞争的对手，但是如果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是合作的伙伴。好了，我说的已经很多了，任，你应该做出选择。正确的选择。”霍尔往椅背上靠了靠，很硬，不如自己办公室的舒服。
任家才这才明白对方的意图。以势压人。并且从来没想过与自己分享胜利的果实，哪怕他们大概率的相信自己有着比他们自己的经纪人更好的预判方案。
但这个所谓的预判方案，却并不是那么的重要。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不可能存在百分之百描述明天股市走向的方案。
如果真的存在，那不是天才，那是神，祂降临了。
既然不是百分之百，那任家才的价值又怎么可能会很大呢。
任家才感觉到了对方施加给自己的压力。隐隐的威胁，几乎变得明朗起来。这更加重了任家才的压力。
如果拒绝，任家才感觉对方即使不会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做，但肯定也不会放过自己。甚至任家才现在就能想到他们可以做的最简答的方法。
既然已经提前把自己的事情摸的这么清楚，不知道是怎么摸清楚的，现在计较这个事情也没什么用。那么很显然，不仅仅是与他们的股票借贷合约，也许与摩根，美林，贝尔斯登的合约，他们也有办法弄到手。
这样他们就很清楚自己的七个亿，不，是将近四十个亿，究竟买了哪些股票。
明天股市开盘，对方立马有针对性的买进自己需要的股票。以他们的体量，很可能吃进大量自己需要的股票，让自己无处可买。
这样合约到期之后，还不上股票的自己，也就彻底失败。稍微好一点也许负债几个亿美元，要是对方够狠，可能就得直接负债几十亿美元。
到时候，承担这个的老板，恐怕吃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是了，承担这件事情的，还得是自己老板。任家才忽然又是一阵轻松。自己在这想东想西的有什么用，承担这个事情的还得是老板。
所以能做这个决定的也还得是老板。
想到这，任家才抬起头，霍尔以为这位年轻的“工具人”是要做出选择了。谁知道任家才缓缓道：“抱歉，霍尔先生。请允许我打一个电话。”
不等霍尔回答，任家才已经站起来走向自己办公桌的位置。离霍尔不远，也许他能听见，但是现在任家才已经无所谓了。
中文，他也听不懂啊。
办公室外面已经来了两三个人，都是任家才叫来的人。此时都围在门口小李的位置，眼巴巴的看着屋子里这边的情况。
任家才本来以为高盛过来找自己什么事情呢。还想着他们这些人能派上用场，结果人家是来强要预判方案来了。
是的，就是强要预判方案。否则，就要毁灭自己。不，是毁灭老板。
清晨的新闻刚结束，任家才就往办公室来了。这会已经是十点半了。粤港那边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半。
周五任家才给林煜清去了一个电话，林煜清还没睡，那是之前约好的。但是今天这属于突发事故，任家才不知道林煜清能不能接到自己的这个电话。
但是没办法，自己不能直接联系到老板，只能先给林煜清打电话。
电话打通，铃声响起。然后过了好一阵，没人接听，自动挂断。
霍尔和他的助手怀特眼睁睁的看着任家才一个人站在自己的位置颇有些焦躁不安的拨打电话。
霍尔喊道：“任，你是再向谁求助吗？”
任家才看了霍尔一眼，并不说话，继续拨打电话。终于，可能有五分钟，也许更久，电话接通。
“喂，谁呀，怎么半夜打电话过来？”是个女人的声音。
“嫂子，我是阿才，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阿清，你让他接一下电话。”终于拨通，任家才急躁的喊道。
“阿清十点就睡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打吗？你应该知道，他晚上睡觉很死的。”对面柔声说道，声音很低，像是怕吵醒谁。
“不行！马上叫醒他，否则我就死定了！”任家才更加焦急，已经顾不上礼貌了。
对面吓了一跳，一个“死”字，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你稍等一下哦，别着急哦。”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办公室这边霍尔也被刚才任家才的态度吓了一跳。可是听不明白任家才说的什么话，和怀特两人面面相觑。然后转向门边的位置，“可以有人翻译一下吗？”
门外大伙互相看看。他们已经知道这位是高盛来的高层经理，但是任总的态度明显并不是友好的，甚至提到要“死”的事情。
也就是说这两位高盛的人，是来者不善。既然如此，怎么可能有人帮他们翻译呢。
霍尔见没人理会自己，却也并不是很在意。怀特低声骂道：“真是一群没礼貌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