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快到白马的时候,路过几个跟白马一样的小县城的路不太好走,剩下的路都挺好的,不像以前那样坐着晃人。
县城汽车站下来,还是三轮车等着送人。不过相比以前,现在好像拉三轮的人更多了。也许是更多的人发现了拉三轮能赚钱。
所以参与这个事情的人就更多了。尤其是现如今的三轮价钱不像以往,涨了。
不过也难怪,这年头是什么东西都在涨价。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两年时间,物价的上涨幅度还要大一些。
毕竟产权界限不明确的情况下,企业只能通过把利润朝企业员工倾斜来调动员工的积极性。
但所以从81年开始算起来,企业员工的工资水平上涨的也很快。但同样的,这样就是产生一个问题,那就是企业产品的出产价格相应的也就上涨了。
再加上前些年,员工工资上涨幅度一直大于产品价格上涨的幅度。长时间如此,产品价格肯定会在某个时期突然出现一个大的上扬,以求能追上人们的购买能力,达成一定的平衡。
去年的时候,已经开始陆续的出现一些国营企业工厂破产的消息。
为此,国家想放开价格市场,让市场来调节产品价格也是不得已。毕竟现在不这么做,以后也不这么做,认为的去控制企业利益与员工利益,是不会长久的。
这种情况下,还是要让市场来适当对目前产品的低价情况进行调节。
问题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手里有钱,产品价格低当然是好事的。所以一听说国家要放开烟酒价格的时候。
大家觉得可能其他东西的价格马上也要放开了,于是一拥而上,把这几年攒下来的钱全都拿出来买各种东西。
大家不懂,怎么会知道究竟该怎么做。像黄少闻这样懂的,又说不过那些大妈,大妈在这个时代的话语力量是远胜于知识分子的能量的。
这也是很无奈的事情。
经验主义还是这个时代最大的特征,理性主义的光芒还要很多很多年以后才会降临人间。这需要不断的教育,不断的有理性主义的人站出来去说去讲,才能实现。
不过,很可惜的是,黄少闻觉得自己应该不是那种能说会道的人。
学校里的那些黄少闻的同事们要是知道黄少闻是这么想的,估计是不会认同黄少闻对他自己的这个看法的。
在别人的眼里,黄少闻可不要太能说会道啊。
“诶,你去这个舌尖酒楼,是去吃饭?”骑着三轮车的师傅听说黄少闻要去舌尖酒楼,询问的语气中充满了羡慕。
“那你肯定一个月工资不少吧,我跟你说这酒楼的价格可不少,我听我一亲戚说,他们冯家庄村长儿子结婚就是在这个酒楼办的宴席。那花的钱不老少了。”
黄少闻点点头,“这个酒楼确实要不少钱。不过也有便宜菜。诶,这个,不是游泳馆吗?是不是绕远了咱们?”
刚才黄少闻还没怎么注意,这会一看到游泳馆,黄少闻才注意到这家伙给自己绕路了。
“是吗?没有,咱们走着才近呢。你不经常在县城吧,这游泳馆我听说还是那舌尖酒楼老板捐的呢,这家伙,也不知道赚了多少钱,搁以前肯定得被抓起来。”师傅还狡辩,还一边狡辩一边叉开话题。
要是个小年轻,面皮薄一点的,估计也就被这家伙糊弄过去了。
“不过也有人说,这是四季公司那个刘长新捐的。四季公司是真有钱,我乡下那亲戚就种菜呢,四季公司全都收了,一年下来比我这骑三轮要挣多的多了。
哎,这年头,当年早知道就不转户口了,谁能想到种地也能挣着钱了。”
也不给黄少闻说话的机会,这位师傅直接就继续自说自话起来。语气中还带着一些哀伤的味道。
黄少闻本来还想跟他好好掰扯掰扯这个绕路的事情,一听他这么说。
嗯,哭穷。看来是有点穷,羡慕农村里的亲戚。早年也是农村户口,不知道怎么来的城里。
“你,算了。”黄少闻本来并不像放过这个家伙。但是想想,何必计较这么几毛钱的事情。
师傅年纪四五十吧,反正有白头发了。不知道听没听见黄少闻的一声“算了”,反正是嘴角翘起,颇有些得意之色。
果然语气一变,“好好看看吧,这可是咱们县现在最好看的地方,不过听说县府马上也要盖新大楼了,估计那地方应该比这漂亮。
你说他们这些人,有那钱,光顾着给自己盖大楼干什么?有这钱给咱们一人分一点多好,看看下面都活成什么样了。
尤其是化肥厂那些人,本来我化肥厂的工作做的多好,以前不是说养一辈子的吗?说倒闭就倒闭了,我们这些人是没着没落的。
这些人,玛德,想起来就生气。”
“我们这也有厂子倒闭?”黄少闻很是奇怪。白马现在算起来发展不错的,尤其是农业分地之后,按理说化肥厂的效益更好一些才是。
“还不是刘长新,是个人都知道,这家伙不知道找了谁,把厂子给故意弄坏了,现在好,县府直接让他接手了这个厂子。问题是,我们这些人在他接手之前全都被清退了,现在找上门,他不认了!
这个狗比养的,迟早得被雷劈死!”师傅愤愤不平中,说出了一件,让黄少闻很是意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