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闻望着离开的老三,忽然对自己的脑子,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不应该啊,我可是京大教授啊,虽然是副的·······
智商这个东西,肯定是每个人都有的。既然有智商,那么要想忽悠一个人的时候,就总是要动点脑筋的。
针对不同智商的人,动脑筋的程度也还不一样。
像钱云莱那伙人,就不是一般脑筋能忽悠的住的。要是能让一般人给忽悠住了,对于他们这些常年忽悠别人的人来说,岂不是一种侮辱。
所以张建闻之前所说的,“钓鱼”方案,破产了。
“我们给他说,有个死对头,手里有个黑账本,只要他能帮我们把账本给弄来,就放了他们几个。谁知道这小子死活不愿意,说什么也不帮忙去干这个事情。”
张建闻不在,黄大毛给黄少闻讲起关于钱云莱的事情。
黄少闻在家待着无聊,又想起来钱云莱那伙人提到过的关于浦江开发的事情,就有兴趣想跟他聊聊。
“都这情况了,还不愿意?”黄少闻问道。
钱云莱三人被逮住的时候,就一直关在张建闻的货仓里。他们是搞诈骗的,但是张建闻是混黑涩会的,这点他们不应该看不出来。
被人给绑起来,给了出路,按说就应该立马答应,办好事情,远离是非之地才是。还不愿意,这脑回路,是蠢还是聪明?
事情没办好,黄大毛觉得自己很有点丢面子,更关键的是,事情根本都还没做就让人家给识破了,更是没面子的很。
但黄老大要问,自己当然得说清楚。
“哥,不是不愿意,是那个比,好,好像有点聪明。”
“那个比好像有点聪明?”黄少闻看了黄大毛一眼。黄大毛立马明白过来,“不是,不是那个比,是,不对,就是那个姓钱的,有点聪明。”
说脏话这一点,自己真的很难控制的住啊。但是及时改正,想必黄老大也不会太在意。
“他说他现在啥都没干,让我们放了他,他保证离开咱们这以后绝对不碰咱们这的人。他担心他帮咱们偷完账本之后,就让咱们给送牢里去了。
我听着,感觉好像知道咱们要干啥,就是死活不愿意干这事。”黄大毛简单的把钱云莱的意思给表述了一遍。
黄少闻听完也觉得,这小子好像确实挺聪明的。有点子智慧哈啊。
“哥,我感觉他就是吃准了咱们不会动他,要不要~~?”黄大毛低声问道。
从前的快意恩仇多好啊,想要搞点事情就搞点事情,身后一帮小伙伴,穿街过巷,呼啸而过,飒飒如风,听起来都带感。
现如今,却只能是天天守着门店,三五成群的嗑嗑瓜子,唠唠闲嗑,惬意是惬意,但总感觉自己年纪轻轻的,就已经老了一样。
也就张总布置任务的时候能鸡飞狗跳的忙活一阵,平时是真像冬阳下的大黄狗,只能懒洋洋的晒着明晃晃的大太阳,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怎么滴呢?手痒了?还是皮痒了?”黄少闻对于黄大毛他们的这种蠢蠢欲动表示一定要严格的压制住。
这是为他们好。人性之恶不在于惩恶,而在于以善与和平,正义之名惩恶的时候,真的能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大恶。
嗯,太哲学了,对于黄大毛这些人来说,不符合他们一般的生活经验规律,都是空谈。
对于黄老大和蔼亲切的提问,黄大毛表示,“不痒,不痒。”
心里再痒,这时候也只能回答不痒。再说了,跟着张老大,虽说事情相比过去无聊了很多,但是挣钱啊。说到底还不是挣钱才是王道。
挣了钱,娶了亲,成家立业,吃喝玩乐,不作不闹,幸福美满,老爹老娘要的不就是这个嘛。
现在,自己做到了。从前的不孝子,居然有一天能浪子回头,这在整个白马,也算是值得记忆的一个时代风貌了。
张建闻推动了这种风貌的出现,要不然徐盛立不可能跟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保持某种程度的关系。
黄少闻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给张建闻面子。这不是说张建闻有用,能帮到黄少闻就能抵消的。
原则问题,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黄大毛不再多言,走在前面带路,黄少闻跟着进了张建闻建在城西的仓房。
淮河南岸的冬天比江南要好一点,不算是太过阴冷,穿厚一点,冬天还是能和平稳定的度过去的。但是一进了这个大仓房,里面就一下让黄少闻感觉到了阴冷。
主要这是张建闻停放鱼货的地方,水多,潮气比较大。跟着黄大毛转转绕绕的到了一个角落。
然后就看见熟悉的仨人,被绑的跟个粽子一样,嘴里还塞着破布,也不知道是不是本来仓房用来拖地用的,远看有点脏啊。
周围还站着几个人。见黄大毛来了,本来三三两两说说笑笑的,全都严肃起来,向黄大毛问好。
黄大毛简单回了几句,仨人没出什么事情,就来到黄少闻身边,请示孩怎么做。
仨人本来好像情绪低落,也没发现黄少闻,但一阵招呼,肯定是注意到了。互相还转头看了几眼。
那个姓钱的,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眼睛瞪的比破布撑开的嘴还要大。当然,这夸张了点,只是黄少闻真这么觉得。
仓房的味道不是很好,黄少闻进门就一直捂着口鼻。自身军绿大棉衣,一只手揣在兜里,另一只手在鼻子跟钱不断的挥舞着,活脱脱的一副反派嘴脸。
“你们怎么还把人家给绑起来了呢?这大冷天的,不会就这么让人在这待了一晚上吧?”
黄少闻觉得黄大毛他们也太残忍了。人家虽然是骗子,但是这不是还没骗成功吗,怎么能这样对待这个还没有犯罪的社会公民呢。
私设刑堂可还行。
“赶紧给人解开,搞得咱们跟黑涩会似的。”黄少闻“焦急”的提出自己的建议道。
一帮人全都看着黄大毛,刚来的这人肯定牛逼的很,但毕竟他们不认识,对于他们来说,大毛哥才是老大。
黄大毛是别人的老大,但黄少闻可是他老大的老大。别人听他的,他自然也要听黄老大的。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解开啊。让你们请人家过来聊聊天,你看看你们,怎么还给人弄成这个样子了呢?赶紧的。呵呵,兄弟,受苦了啊,抱歉,是兄弟我没吩咐清楚,受苦了,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