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怪后怕不已,差点就被施清韫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了。
小叫花子知道他的遭遇之后,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痛了。
不过,让小叫花子疑惑的是,既然他明明知道,施清韫爱慕美男子,而自己又是美男子,为何不直接以真面目示人呢?
江老怪解释:“自己毕竟是土匪啊,总不能搞得跟个兔儿爷一样。本来自己武不如方六,文不如秀才,若还是个小白脸。如何服众?”
“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
“你完全可以私下里让瞎子姐姐知道啊?”
小叫花子的眼神和语气中皆是质疑,对于江老怪的解释,他是完全不信的。江老怪知道自己骗不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毛孩,叹息之后,首次与他袒露心声。
“一开始确实是因为当土匪方便!再与她相见之后,也想过以真面目示人。当我发现她对容貌近乎偏执的过分在意之后,却改变了心意,我希望,有一天,她能接受自己,能与自己和解!”
“此话怎讲?她一直都不以为自己丑啊!并且,似乎丝毫没有自知之明!”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听过没有,越是自卑越是显得自负!越是在意,越是显得云淡风轻!我总觉得,施清韫就是这样的。你知道吗?我曾逛过这个施府,竟然没有找到一面铜镜!想必,是怕她见到自己的真是容颜吧!”
小叫花子虽然年纪甚小,但也算是见多识广,他能理解江老怪话中深意。
“所以,你就故意以这幅模样来接近她?”
“我希望,有一天,她能发现自己的美,不仅仅仅仅浮于表面,她能与自己和解。能够拥有真正的快乐!”江老怪无不感慨道。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土匪老大?”
江老怪淡淡一笑,随即板起脸来:“《弟子规》学完了吗?”
小叫花子立刻灰溜溜地离开,捧着《弟子规》叽叽喳喳地背诵起来。在江老怪的教导之下,现在,他已经能够认识一些字了。
江老怪也从衣服中掏出一本《大学》,认认真真地研究起来。没人知道,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土匪老大,他的梦想其实是金榜题名,考中状元!
不过眼下,他却显得心不在焉。他想起施清韫说的话,她说,她爱慕的是那个戴银色面具的男子,那不正是自己吗?
江老怪从衣服中掏出那张银色面具,江老怪竟情不自禁笑了起来:如果她知道那面具下的人正是自己,会不会改变观念?爱上这般模样的自己?
想想还有点儿小激动呢?
次日,众人继续在华城寻找祁神医,只是此番,不再是明目张胆地报着祁神医的名号,而是变相地打听游走的江湖医生。只是绕了几村子,都没有发现神医的蛛丝马迹。
夜色降临,江老怪等人又回到了那间废弃的宅院。方六打探到了本地有几个土豪劣绅,在半夜时分又带着几个土匪兄弟一起劫富济贫。
一时间,面具英雄来到华城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施清韫听说面具英雄们的首领,正是那位佩戴银色面具的男子,不禁心旌摇曳,心向往之。说不定,在此地还能遇到心心念念的他呢!
施清韫没想到,自己竟然那么快就心想事成了。
一个百无赖聊的夜晚,她正在院子外里看星星,不想,那身着翠玉色长袍、面戴银色面具的男子,竟如神仙下凡一样,来到了她的面前。
简直美好得像是在做梦!
施清韫看着眼前的男子,眼里扑闪着无数的小星星,秒变花痴。
“你,你好,我是施清韫,你还记得我吗?虽然我现在是男子装扮,可是……”施清韫说着,将扎头发的绳子给扯掉了,如瀑的头发披散下来,将那块鸡蛋大小的胎记遮盖,月光下,更显得施清韫风情万种,别有风味。
“你之前救过我,还给我了蝴蝶遮面,你都记得吗?我就是那个女子!”
施清韫以期待的眼神看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只见银色面具的男子轻轻摸了摸施清韫的脸,一脸温柔地回复道——
“怎么会忘了呢?几乎朝思暮想了!不过,你不是喜欢即墨公子吗?”
施清韫的脸颊被面戴银色面具的男子摩挲着,羞得通红。正准备告诉他,自己现在好像已经不喜欢即墨公子了,突然,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侵袭而来。
好熟悉啊!
虽然短暂相识,但这种感觉,绝非是似曾相识那么简单,就好像,好像……
好像整日朝夕与共那种熟悉!
施清韫仔细看着佩戴银色面具男子的眼睛,感受着她手上的温度和粗糙的感觉,突然,施清韫如梦初醒。
竟然是他?
江老怪正等着施清韫告诉他,自己已经不爱即墨公子了,她爱的人,正是眼前的他。不想,猝不及防地——
‘啪!’
一个巴掌竟然扇了过来。
干!
江老怪震惊不已,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是说现在爱慕的人就是自己吗?
江老怪正暗自狐疑着,施清韫却恶狠狠地瞪着他,愤恨地指责道——
“竟然是你?”
难不成是猜到自己的身份了?
“是我啊!”江老怪将面具摘了下来,脸上那道蜈蚣似的疤痕,兀自狰狞显眼!
江老怪正想着将自己赠送施清韫蝴蝶和从断头台上救下她之事,细细告知,不想,施清韫又扇了他一巴掌,江老怪完全蒙圈了,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江老怪捂着左右脸,眼中充满了疑惑。
“我本以为你就是长了丑点罢了,没想到竟然如此无耻下流!”
江老怪眨了眨眼,干,我他娘的哪里无耻下流了?
“你以为你戴着这个破面具,就能骗过我吗?真没想到你为了以一己私情,竟然会假装别人来欺骗我!”
“我……”
“无耻之尤!”
施清韫说完,恨恨地转身离去!
江老怪简直方了,明明就是他自己,怎么变成了装成他人?
面对施清韫的误解,江老怪百口莫辩。回到房间之后,叫醒了小叫花子、方六等人,要让他们一起去佐证。
一群人戴着面具,向施清韫证明,江老怪就是他们的老大,那个面戴银色面具的男子就是江老怪。
然而,没想到的是,施清韫竟然冷笑失声!反问小叫花子。
“连你也被他收买了?你别忘了,你可先是我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