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娘的国色天香,施清韫狠狠地敲了下即墨公子的脑袋,让他闭嘴。两人又往假山后面躲了躲,施清韫瞥见不远处一根草绳。
有了!
施清韫拿出她娘绣的长得像狗的香囊,瞅了瞅一旁的水池,心生一计。暗给她娘道了个歉,便将香囊拴在绳子上,朝假山外使劲抛了出去。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不远处,那京巴狗已经挣脱了黎玉手中的绳子,朝着施清韫和即墨公子的方向狂奔,那母狗夫唱妇随也一起跟来。即墨公子惊恐地闭上了眼睛,施清韫也只能佯装表面镇定!
不出意外,那两狗却在香囊处停了下来。
似乎是找到了心爱的玩具,京巴狗一个劲地摇着尾巴,施清韫见此,眼疾手快,一把扯过绳子,将那香囊拖进了池塘里。那狗见眼前的玩具跑了,自然只顾没脑子地追,根本不顾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
噗通,噗通。夫妻二狗相继落水,施清韫见势,又扯着绳子将香囊给拽了回来。抓着惊魂未定的即墨公子逃之夭夭。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黎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自己的宝贝狗儿子掉进了水里,这还了得?
黎玉惊叫失声,抖动着她那硕大的肥屁股,艰难地朝着池塘奔跑而来。
“儿砸啊,儿砸啊,儿砸啊!”
真不是所有狗都天性会水, 那京巴狗扑腾几下,竟然沉了下去,黎玉吓得肥容失色,惊动了一众下人一起救狗。被救上来之后,京巴狗奄奄一息,黎玉心疼不已。对那只母狗怨声载道。
“做了别人的媳妇,连狗工呼吸都不会。”
柳青和其他下人们见此纷纷后退,生怕‘狗工呼吸’这种活落在自己身上。最后,让一位地位卑贱的老仆给那京巴狗做了人工呼吸。
黎玉抱着大难不死的狗儿子心疼不已,连连安慰。
“儿砸啊,你为什么想不开啊?是不是这个媳妇你不满意?哎,如果为娘的能够听懂你说的话该多好啊,这样就不会瞎点鸳鸯谱,棒打鸳鸯了。我就瞅着你看那只黄色的狗崽子眼神温柔,可我也不敢确定。哎,儿砸啊,你就原谅为娘吧!”
众下人见主子如此哭丧,也都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生怕触了黎玉的霉头,迁怒于自己。
“把这只母狗给我狠狠打死!”黎玉朝着那母狗碎了一声。
一阵乱棍夹杂着两声呜咽,那母狗就直挺挺地死了。京巴狗也呜咽几声,嘤嘤地像是在哭。
这一阵折腾的功夫,施清韫早就与即墨公子溜之大吉。然而糟糕的是,他们竟然都不认识路,黎府就跟大观园似的曲曲绕绕,两人像两个没头苍蝇一样绕了一圈又一圈,甚至都绕回了黎玉的院子,幸亏黎玉的心思全部都在狗儿子身上,根本无暇注意任何人。
不知绕了多少圈,走了多少冤枉路,浪费了多少逃之夭夭的功夫,终于绕回了施清韫最初来到的大厅,再往后的路她就熟悉了。想着马上就能带着即墨公子逃出生天,施清韫激动得脸都歪了。
然而,小叫花子却不见了。
餐桌还是那个餐桌,但是餐桌上的佳肴却又焕然一新,小叫花子已不见了踪影。难道是吃饱喝足先行离开了?施清韫有点失落,小叫花子算是她来云城结交的第一个好朋友。但是萍水相逢,再各奔西东,也是人之常情。
对于失去的朋友,人们总是格外想念。比如此时,施清韫就想起小叫花子对她的谆谆告诫:能不能把眼光放得长远些?不要只停留在眼前利益。人啊,得有忧患意识,居安思危、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你懂不懂,懂不懂,懂不懂?
施清韫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郑重地点了点头。继而,将那只脏手郑重地又伸向了一只白花花的白斩鸡。
即墨公子简直惊呆了,这他娘的都逃命了,你他娘的还想着吃?
即墨公子果断地甩开施清韫的手,朝着那敞开的大门狂奔。
啊,终于逃出那个母猪的手掌心了!
啊,美好的明天在等着我!
啊,美男子的人生总是开了挂的!
即墨公子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比世界上最甜蜜的蜂蜜都甜。正朝着自己向往的美好生活狂奔而去,突然——
“这位美娘子,你好啊!”
一抬头,一位尖嘴猴腮、面目狰狞的丑男,正龇着镶金的牙,朝着他笑得一脸淫荡。
这位公猪你是谁?
“对不起这位公子,您挡着我的路了!”即墨公子强压着内心的恶心,朝着镶金牙的丑男挤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同时让开那人,准备离开。不料,那金牙丑男却一把抓住即墨公子的手,并且暗自用力。
“小娘子不用惊慌。我见小娘子花容月貌,真是我见犹怜啊。不知小娘子芳龄几许,家住哪里,是否婚配啊?”
那大金牙说着,朝着即墨公子白皙的手上狠狠地揩了一把油。
“谢公子好意,已经婚配了。”即墨公子着急离开,草草地找了理由。没想到,那大金牙却是不依不饶。
“哦,我见小娘子肤白貌美,倒不像是良家夫人呢。小娘子可莫诓我哦,爷可是很通透的哦……”
见言语不能击退,即墨公子欲用蛮力挣扎。然而不想,两名小厮也淫笑着从大金牙身后冒了出来。即墨公子暗叫不好,颇有刚出火坑,又入粪坑的无奈,简直欲哭无泪。
施清韫正将一整只乳猪塞进裤裆里牢牢地系好,却见大门处,即墨公子正被几个肮脏男人调戏,顿时火不打一处来,抽起一只火鸡腿就朝着那人走去。
突然,惊叫之声从后院传来。
接着,那二百斤多斤的黎府千金黎玉,跌跌撞撞地跑到前院——
“爹,爹,我相公不见了,爹,我相公不见了。谁抢了我花容月貌的相公啊!”
那二百斤的黎府千金,突然像是市井无赖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诨起来:“爹你还我相公啊,爹你还我相公啊!爹您一定要帮我把相公找回来啊!”
黎耀天简直要被这对讨债来的儿女气死了,一口一个叫他还她相公,难不成女儿花容月貌的相公被他抢了不成?这不是暗示他有龙阳之好吗?
众人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人在捂嘴偷笑。
笑,笑,笑你老母!
黎耀天知道此时,黎府已经无可避免地成为了一方笑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这该死的丫头,这种事情就不能私下里告诉他吗?非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肆宣扬,这不是自揭家丑,让人笑话吗?
“先把小姐拖到后院去!”
“不,不,爹啊,您赶紧帮我找到相公,不然女儿今日就,就,就,就不吃饭了!”
“……”
众人小声嘀咕,长得像头猪一样,一顿不吃又能如何?
黎耀天无语问苍天,自己精明一世,挣得万贯家财,可生养的这孩子,却蠢笨如猪。知道自己女儿的犟脾气,加上又是亲生的,更加肆意妄为。黎耀天知道她不会听自己的话,也不再强行要求。眼下,丢脸是肯定的了,能做的,也就是降低丢脸的程度罢了!
“关门,搜府。再派五十名身手好的家仆去外面找!”
“要报官吗?”管家凑近黎耀天的耳边,悄声问道。
现在丢脸还尚在云城,若是报了官,估计这丢都要丢到整个大宁国了。黎耀天摇了摇头:“暂时不用!”
柳青和另外两个丫鬟欲拉黎千金起身,不想,黎千金竟仿若有千斤之重一般,非但纹丝不动,还将柳青和另外两个丫鬟反拉倒地。惹得围观者想笑又不敢当众嘲笑,硬是憋得腮帮子疼。
最终,两名彪形大汉齐齐上阵,才将小山一样的黎府千金给拖拽进太师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