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要被拆穿了?
上官妄尘望着眼前放大的俊颜,心里没有一点儿谱儿。
“爷,皇帝的穴道没有被封,你骗我!”
那黑衣人怔了一瞬,忽然提刀又冲了进来,愤愤地对上官妄尘喊道。
上官妄尘身子一侧,奋力将倒在自己身上,仍旧未醒的男人推开,翻身坐了起来,手中仍旧抓着那柄匕首。
“不是,我……”上官妄尘脑子飞速旋转,想找一个好的借口。
“爷,你是不是真的失忆了,入了富贵乡,就想投靠皇帝,不想要属下们了,属下们可都是为了你舍弃家业,披肝沥胆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黑衣人厉声质问,乌溜溜的眼睛越发显得凶狠。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上官妄尘连连紧张的摆手,急的满头大汗,“我只是受伤之后一直恢复的不大好,刚刚……刚刚脱手了。”
“是吗?”
黑衣人冷笑,忽然一甩手,冲着外面放了一个信号弹,“爷,咱们的人马上就来了,今天晚上必定是要取下皇宫,所以,您若要真的想像属下证明您没有变心,就把小皇帝给杀了吧。”
黑衣人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上官妄尘,口气高傲,已经明显的带着逼迫的架势。
“好,”上官妄尘对着门口,眸光闪了闪,提了一口气,“我现在就杀了他。”
上官妄尘一字一句地说着,手中的匕首猛地一提,对向躺在身侧的男人,轻轻地说了一句,“皇上,对不住了。”
黑衣人提着单刀,紧紧地盯着上官妄尘握着匕首的手,眸光一寸寸收敛。
就在上官妄尘扬手欲落,单手扣刀的黑衣人也准备出手的时候,上官妄尘一直藏在袖中的左手蓦地一扬,将一个什么东西朝着黑衣人脸上扔去,同时扯着嗓子大声喊叫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行刺皇上,快来人护驾!”
与此同时,她自己也迅速从地上跳了起来,手中匕首快旋,斩向黑衣人。
黑衣人本以为她是要对皇帝出手,都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没有料到她忽然转了攻击对象,一时愣怔,回过神来之后就本能的去格挡上官妄尘向他抛过来的东西。
叮地一声,长刀将那横飞之物斩落,竟是一块碎瓷片。
待他看清的时候,上官妄尘的匕首已经杀到了他的眼前,这一次,格挡不及,黑衣人只能侧身躲避。
“嗤!”
冷锋入肉,带着森森寒意,划出一道长长地血痕。
这意外的一幕,让黑衣人始料未及,在上官妄尘第二刀攻来之际,他足见一点,跃身退开,兀自思索着接下来如何应对。
亦在此时,巡逻路过的禁卫军听到上官妄尘的呼救声,迅速地手持兵刃闯了进来。
不过须臾,就将黑衣人团团围住,缠斗在了一起。
上官妄尘紧绷的神经这才终于放松下来,但想到这个黑衣人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同伙,她和皇帝留在这里,总归还是不安全。
返身回去,她扶起瘫倒地上的上官云峥,绕开打斗的人群,慌慌张张地朝着繁逝宫外跑。
一口气扶着皇帝跑回他的寝宫裕清宫,上官妄尘把帝王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还好自己足够机智,又恰好进繁逝宫的时候没有关门,她坐在靠近厢房门口的位置,能看到路过巡逻的禁卫军。
不知道那边情况现在怎么样了,黑衣人和他的同伙有没有被捉住,如果他们被抓了,会不会把自己供出来,说自己是他们的头?
自己明明没有早饭,若是被这样牵连,稀里糊涂的砍头,那可是冤枉死了。
但他们如果没有被抓,以后会不会还来刺杀皇帝,或者找自己的麻烦?
一想到这些,上官妄尘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
怎么办?
要不要去看看?
上官妄尘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从地上爬起来,拾步往门口走。
刚走了一步,却又忽然觉得有点奇怪。
裕清宫是皇帝的寝宫,按道理来说是应该有宫人守着的啊,怎么她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一个人。
刚刚逃脱虎口,心中难免有些不安,上官妄尘站在大殿门口,扒着门框,冲四周张望,“有人吗?”
“苏总管?你在不在?”
像是早就被什么人交代好了,并没有人回应,四周都静悄悄的。
上官妄尘如果这个时候忽然回头,一定能够看到,帝王半躺在地上,一条手肘撑地,凤眸晶亮的望着她。
“哎,好奇怪,这人都去哪儿了?”上官妄尘郁闷地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不会是被刺客的人都给干掉了吧?”
“如果是这样,我把皇兄一个人丢在这里岂不是很危险?”上官妄尘皱了皱眉,回身,浅黑色的瞳仁看向被她仍在地上的帝王。
帝王早就恢复原来的姿态,在地上躺好。
上官妄尘看看大殿四周,把所有的门窗关好,又走进内殿,从榻上抱来两条被子。
在地上铺了一条,两只手扒着帝王的背,直接将帝王滚上去,又把另外一条盖在了帝王的身上。
之后,她巡视了一圈大殿中能够当武器的东西,随随便便往袖子里一揣,便拿着自己的匕首坐在了帝王旁边。
今天晚上注定不太平,她索性哪里都不去了,就在这里守着这个男人好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
殿中的红灯一点一点燃尽,外面始终是静悄悄的,既没有厮杀破城的声音,也没有宫人跑来禀报的声音。
就这样,上官妄尘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上官妄尘是被憋醒的。
不是想出恭的那种憋醒,而是窒息,出不来气,她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水里,鼻子不能呼吸,嘴巴也不能呼吸,憋得特别难受。
她在水底拼命的游,却怎么都游不上来,两条胳膊就好像是灌了铅,想抬起来,却怎么也抬不动。
几经挣扎,豁尽了全力,上官妄尘猛地将手一扬。
“啪!”
清脆的掌掴声响在耳侧,手掌也是真真切切地火辣辣的疼。
鼻子和嘴巴终于可以自由呼吸了,上官妄尘拧着眉头,刚刚吸了一口气,脖子上却蓦地一重,被人扼住了咽喉。
“你找死!”
男人低沉而又愤怒地声音在头顶炸响,带着山雨欲来的架势。
上官妄尘一下子就清醒了。
睁开眼睛,便对上男人重影深深,狠戾决断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