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是用了帝合香?”
上官王城兀自奇怪着尚璘为何皱眉,莫不是自己身上或是脸上脏了?却听尚璘清朗的声音柔柔响起。
“帝合香?”上官妄尘莫名摇头,别说用了,这香她连听都没有听过。
尚璘唇瓣动了动,似乎要张口解释,但话还未说出口,站在他旁边的尚玫忽然眼前一黑,直勾勾地往前栽去。
“小心!”
上官妄尘就站在尚阁老他们三人的对面,一眼就看到了尚玫的摇摇欲坠,惊呼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扶,不过有人比她更快。
是站在她身旁的帝王。
在她的第二个字尾音未坠之际,帝王已经上前一步,一把将尚玫扶住。
“玫儿。”
“小妹。”
尚阁老和尚璘同时回头惊喊,去查看已经昏倒了的尚玫的情况。
“快传太医。”帝王当即下令。
“怎么会这样?”尚阁老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儿,眉心忧虑深深,“玫儿平常很少生病,怎么会忽然昏倒?”
尚璘蹙眉摇了摇头,显然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来变故,高坐上的太后亦是吃了一惊,从席位上站起身,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上官妄尘很识相的退到一边,心中更加觉得这尚家兄妹跟谜一样,难不成,那个说要和自己合作的尚山真的会是尚璘?
释昀站在上官妄尘的背后,偷偷地捏了一把汗,哎,他就知道,每次到这皇宫里来,都要出点什么事,幸好现在还跟上官妄尘没有关系。
偷偷地从背后扯了一下上官妄尘的衣衫,释昀给了上官妄尘一个眼神,示意她早点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
上官妄尘瞟了他一眼,却轻轻地摇头,她还没有打探出这个尚璘的底细呢,怎么能走?而且尚玫忽然间昏迷不醒,她这个时候离开,不是也显得太过冷漠心虚了?
没过多大一会儿,太医院的太医们就来了,围着尚玫检查了好大一会儿,一个个浓眉紧锁,一脸的不敢相信和疑惑。
“玫儿到底怎么样?”尚阁老终于耐不住太医们这种神神秘秘又不敢置信的表情,紧张的问了出来。
几个太医听到尚阁老询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谁都不敢先说。
“你们到时候说话呀,小妹她到底怎样?”一直站在旁边,看上去比较沉稳平和的尚璘也忍不住了,蹙眉追问。
为首的一位太医看了看尚阁老父子,又转眸看了看帝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帝王黑濯一般的深瞳眯了眯,忽然扬袖示意了一下。
毕竟是在宫里混了几天的人,上官妄尘知道,帝王这是让闲杂人等都退出去的意思,呃,算起来,她好像也是个闲杂人等,跟尚阁老以及尚氏兄妹都不熟,看太医那吞吞吐吐的样子,这个尚小姐估计是得了什么比较隐秘的病,她还是不要窥探人隐秘了。
这样想着,上官妄尘对着太后和帝王的方向鞠了鞠,也准备躬身退出去。
然而,她还没迈开步子,站在帝王身边的尚璘忽然出声:“三王爷,请留下。”
嗯?
上官妄尘一愣,抬头看着尚璘,眸光中含着不解之意,不单是上官妄尘,帝王和尚阁老也都纷纷看向他,不明白他留下上官妄尘是何用意。
而几位太医却是双双对视,之后又扭头打量了几眼上官妄尘,面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见众人虽然是都很奇怪,但却没有发表异议,上官妄尘也没多说什么,转头轻声吩咐释昀:“你先去外面等我。”
“嗯。”
释昀不安低扫了一眼尚璘,躬身退了出去。
一时间,殿中就只剩下了几位帝王和上官妄尘等六人以及几位把脉看病的太医。
“太医有话,不妨直说吧。”
尚阁老微微拢着眉心,带着几分忧心忡忡地模样,显然也是明白太医把宫人们都支走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秦太医,还是你说吧。”一个比较年轻的太医抬手捅了捅旁边的同僚。
那位被点名的秦太医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提了极大的勇气一样,“好,老臣说。”
然而,他还未说,却忽然屈膝一跪:“还请皇上和阁老恕老臣学艺不精,老臣……老臣探出尚小姐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而且还有了滑胎的迹象。”
“什么?”
在场众人一震,尚阁老更是脸色丕变。
想他尚家数代贞烈,门第高洁,常被世人称颂,在教育子女方面更是家教森严,不容许有任何污点,他唯一的女儿,又怎么会未婚先孕?
这要是传出去,他这张老脸以后还往哪儿放?
强自压抑住胸口翻腾的一股气劲,尚阁老袍袖下的手指都是颤抖的,“你,你这个庸医,胡说什么?玫儿尚未婚配,如何会有身孕?你这样信口雌黄,辱人名节,信不信老夫跟你拼命。”
“阁老息怒,莫要动气伤身。”帝王眼见尚阁老浑身战栗,俊眉轻拢,上前扶了尚阁老一把,转头看向其他几位太医:“你们几个呢?”
帝王这么一问,众人的目光也瞬间都被吸引到了其他几位太医的身上。
“这……”几位太医面面相觑,忽然都俯身屈膝下跪,齐声道:“臣等无能,请皇上和阁老恕罪,臣等的诊治结果和秦太医一样。”
“庸医!你们这群庸医!我家玫儿安安分分,规规矩矩,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有身孕?红口白牙说出来的话是要负责任的,尚家世代清白,老夫岂能容你们如此污蔑!”
尚阁老当真是气急了,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一个老者,忽然发起怒来,吼声如雷,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吃人的狮子。
“阁老,别急,他们许是医术有限,令嫒只是得了他们解不了的疑难杂症,朕马上再请其他太医过来,也是有人能看出病因。”
看尚阁老脸泛白光,胸口拉风箱一向滋滋啦啦地极速起伏,上官云峥唯恐他年龄太大受不了刺激,再出什么意外,连忙轻轻抚着他的背,好声劝慰。
“对啊!皇帝言之有理,阁老不必如此紧张,许是尚玫的症状奇特,只需要再找名医为尚玫诊治便是。”
太后见状,虽然也是满肚子的疑惑,但还是收敛了情绪,出声宽慰山阁老。
尚阁老虽然仍旧是怒气冲冲,但是情绪显然稳定下来不少。
帝王这才稍稍松开扶着山阁老的手,扭头准备喊站在门外守着的苏总管去把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请过来。
然而,一个音色柔和音调却显愁郁的声音打断了他:“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