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心拂了她的期待,洛知城特别委屈的冲上官妄尘眨了眨眼睛,那魅人的神态,简直是比闺阁中的少女还有蛊惑。
“嗯,有一种鹤影传书,大概就跟飞鸽传书差不多,但是会比飞鸽传书更安全一些。”
听到洛知城这样说,上官妄尘眉目一喜,在洛知城差异的眼神中,当即将随身携带的炭笔和纸张掏了出来。
“你怎么还随身携带着这些东西?”洛知城不解地轻笑着,“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是最讨厌读书写字的。”
“是吗?我以前也讨厌写字?”上官妄尘头也不抬,快速地在纸张上写着,“其实我现在也挺讨厌的。”
只是某个男人嫌弃她写字难看,所以她才会随身带着这些东西,没事儿的时候练一练,当然这一句话她是不会告诉洛知城的。
将字写好,她把纸张递给了洛知城。
洛知城大致看了一眼,也知道纸条是传给谁的,手指翻飞,快速地将纸张折叠成了一只纸鹤,薄唇翕动,朝着纸鹤头上吹了一口气,念动咒语。
纸叠的鹤瞬间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力,闪动了几下翅膀,便从窗帘里飞了出去。
未央宫。
作为今天晚宴的主角之一,尚玫身穿一些淡粉色宫纱曳金裙,绾着了一个双环髻,两鬓的碎发细细地编成了两个小辫子,从发髻边绕过去,在后脑处结束,配上有细碎银坠的流苏发饰。
纵然因着怀有身孕的缘故,尚玫不敢化妆,但清若芙蓉的气质还是在她身上散发的淋漓尽致,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自从得知她未婚先孕,尚阁老一直觉得丢了颜面,对她也爱答不理的,就算是她如今和上官妄尘订了婚,尚阁老的态度也没见多少好转。
所以,一进入皇宫的大门,走在人前,尚阁老便有意地甩开了她。
尚玫也是识趣,知道尚阁老嫌弃她丢人,自然也不会执意跟着,而尚璘则被以前熟识的公子哥儿们拉去闲聊了,尚玫自然也不方便和他同行。
而且宴会是在晚上才正式开始,现在大家虽然都聚在未央宫里,但气氛也并不紧张,各家的闺秀和夫人们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赏玩着未央宫远中的风景。
如今名声狼藉,儿时的那些玩伴如今不是尚在闺中的名门淑女,就是某位高官公子的夫人,一看到她就像看到瘟神一样,远远避开,不愿和她攀谈。
尚玫倒也乐得自在,在丫鬟的搀扶下,自顾自地在院中游玩。
在一条走廊的拐角处,尚玫不备,与一人不期然相撞。
尚玫吓了一跳,想要稳住自己,然而身子却不听使唤地往一边栽。
跟在她身后的丫鬟更是吓得不轻,尚玫虽然名声不好,但是如今可是怀着三王爷的孩子呢,这是皇嗣啊!而且宫里最近盛传,三王爷颇受圣上喜爱,前几日还送了好多东西到三王府,若是三王爷的孩子出了什么意外,那她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小姐!”
丫鬟着急的伸手去扶,可是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和尚玫迎面相撞的那人反应极为迅捷,长臂一捞,在尚玫摔倒之前,轻轻松松地就把尚玫抱在了怀中。
抬头,看到那人清冷俊俏的容颜,尚玫不禁讶然,竟然是他?
“小姐,你没事吧?”
看到尚玫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丫鬟心头一紧,赶紧冲上去扶住尚玫。
上官北尘也特别自然地将尚玫松开,并退了一步,保持一定的距离。
“没事。”尚玫扭头回了丫鬟一句,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多谢七王爷。”
丫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心中对冲撞尚玫的男人有些怨怼,但是毕竟人家是主子,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客客气气地对上官北尘道谢。
上官北尘冷肃如冰,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北……七王爷,好久不见。”
儿时的称呼差点脱口而出,尚玫看着面前冷峻孤傲的男子,想到他的身份,又赶紧改口,因着父辈的缘故,她和杨子珍、秦碧鸾都是和皇室的皇子公主们一起长大的,分别之时,她尚年幼,不懂离别之悲,如今重逢,竟是无限的感慨。
当年的一句“北尘哥哥”,如今是再怎么都叫不出口的了。
而且,当初她一直以为上官北尘是会和秦碧鸾在一起的,毕竟那时候所有人都看的出来,秦碧鸾是那么的喜欢他,可是,在她和秦碧鸾闹翻之后,秦碧鸾和上官北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是分道扬镳。
一个进了宫成了皇妃,一个到了如今仍旧孜然一身。
“好久不见,”上官北尘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又补了一句,“恭喜!”
知道他从小就沉默寡言,惜字如金,每次跟他说话都很跳跃,尚玫也都习惯了,只是多年不见,没想到他现在还是这样。
反应了一下,也想到上官北尘说的是她和上官妄尘的婚事。
出于礼貌,她微微颔首,“谢七王爷。”
“你和三哥,是如何认识的?”
本来依着尚玫对上官北尘的了解,觉得他应该是不会和她说太多,就会相互道别,毕竟他们以前做玩伴的时候,就没有太多的话说,更不要说现在多年未见。
她正想着,是由她先道别,还是等着上官北尘提起,却不想上官北尘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怎么认识的?和上官妄尘?
尚玫诧异了一下,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对自己的事情如此上心,却不知上官北尘此刻真正上心的乃是上官妄尘。
“回王爷,是三王爷在妍蚩为质期间,一次外出放风,恰好遇到民女随父亲外出采买,便偶然碰上了……”
尚玫按照之前就和上官妄尘商量好的话,信口编纂出来。
“她对你,好吗?”
上官北尘垂眸看中尚玫,不知为何,在说出这五个字的时候,心里面竟有一种异样的情愫翻腾,就好像他刚刚说出“恭喜”那两个字的时候。
这种情绪让他有些烦乱,常年冰封的脸上抑不住地微微拢了眉心,但翩翩他又说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他和上官妄尘虽然是兄弟,但是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不,甚至应该说,根本就没有感情,那他现在来关心她做什么?
昨天她烫伤的时候,他心里竟然还很着急,甚至特意拿着烫伤膏在那里等着她。
今天看到尚玫,他居然再一次控制不住地问起上官妄尘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反常,是不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