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你永城知府都敢颠倒黑白,枉顾王法,胡乱抓人,我若是不反抗,你们是不是要将我们几人乱刀砍死?这般狂妄,你就不怕上面的人把你查了?”
“上面的人?”
对于上官云峥的话,任知府似乎丝毫不以为意,得意的笑道:“哪个上面?你是想说本官的上峰?府尹大人?实话告诉你,本官不带怕的,你小子知道现在朝堂上最受皇上宠爱的是哪位大臣吗?”
上官云峥将官兵们逼开,没有作声。
任知府继续得意洋洋道:“是当朝三王爷,本官的亲哥哥,那是三王爷在上书房的老师,腾云阁的大学士,连三王爷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的。”
上官妄尘的眼波忽然一闪,似乎想起上书房里真的有一个授课师傅姓任,是教她七弦琴的,有一次她好像还不小心把琴弦搞断了,绷到了那个师傅的脸上,原来这个任知府是他的弟弟。
嘴角勾起一抹冷冷地笑:“原来你就是那位任师傅的弟弟啊,说实话,那个任师傅,琴艺真的不怎么样,总共教了本王三节课,琴弦还绷断了两次,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进的腾云阁,本王一直特别忙,也没时间找皇兄告状,你现在主动蹦出来,倒也不错,回去本王就让皇兄把你们兄弟俩打包处理好了。”
“你……你说什么?”
上官妄尘口若悬河,听得任知府脸色煞白,隐约猜到上官妄尘的身份,但是一时间还是难以置信,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上官云峥一脚踢开最后一名缠斗的官兵,看了一眼上官妄尘,默然无声。
“本王说……你看!”
上官妄尘语气轻缓,却带着丝丝冷意,她的手一扬,一个金灿灿的东西当即在她的手中晃动不停,发出刺目的光芒。
还未完全散去的人群看着这一突来的转变,有见过世面的人已经知道上官妄尘手中所拿的,应该是能够证明身份的腰牌。
而在站在上官妄尘对面的任知府更是看的清清楚楚,腰牌上的图案和字,每一笔,每一画都让他心惊肉跳。
“你……你……你是……”
任知府“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惊愕地仰头看着上官妄尘,吓的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上官妄尘高傲地睥睨这他,淡然道:“没错,本王就是你口中的三王爷,怎么样?要不要检验一下本王的腰牌是真是假?你虽然只是个区区四品堂下官,但是应该不至于不认识王爷的腰牌吧。”
上官妄尘不无讽刺地说着。
刚才还飞扬跋扈的任知府此刻低着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当然认识王爷的腰牌,也正是因为认识,他这会儿才会如此的沮丧。
苍天哪,他竟然……竟然得罪了当朝三王爷。
“参见三王爷!”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起了头,众人纷纷屈膝跪拜,到最后,偌大的一个街心,就只剩下上官妄尘、上官云峥和被上官妄尘护着男孩三人一起站着。
两大一小,高低错落,男的身姿傲然,女的迎风而立,小孩可怜兮兮地抱着女子,俯瞰着跪在地上的众人。
上官妄尘也并未马上让这些人起来,看这里民风如此剽悍,这个可怜软弱的男孩肯定没少吃苦,她今日若是不亮明身份,此事只怕无法善终,既然亮明了身份,她就得为这个男孩做点什么,说点什么,至少她不能容许这些人再像今天这样欺负他。
“本王近日奉了皇兄的命令,要执行一个任务,本想无声无息地路过,没想到却在这里看到有人欺负弱小,所以挺身而出,将这孩子救了下来,没想到任知府不分青红皂白,只知道护着自家孩子,视法纪纲常于不顾,本王这才不得已亮明身份。”
“本王不知道你们口中所说的这孩子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本王不做评价,可是这个孩子尚且年幼,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他面相秀丽,性格柔弱,可能跟很多同龄的男孩都不同,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有什么问题!”
“这世上那么多人,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可能完全相同,他既没有去杀人放火,更没有去违法乱纪,难道仅仅因为你们看他不顺眼,就是他的罪过,他就该死吗?难道所有的男人都应该是阳刚威猛,力拔山兮气盖世,所有的女人都应该是温柔体贴,躲在家里相夫教子?哪条法律规定的?你们有什么权利为别人制定评价的标准?”
“按照你们的说法,本王也是清清瘦瘦,文文弱弱的,若是相貌未毁,本王也算得上是男生女相,那本王也是你们口中的妖怪、变太?”
上官妄尘义正言辞,声声质问,就算是带着人皮面具,小脸依旧涨的通红。
面多她的厉声叱问,场中自然无一人干顶撞回答,就算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绝对不敢说当今的三王爷是妖怪、变太啊,毕竟和不得宠的时候不一样,这辱骂皇室宗亲的罪名,要是认真追究下来,别说平民老百姓,一般的官员也扛不住啊!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上官妄尘略微顿了一顿,喘了口气儿,才继续说道:“还有,本王的皇兄乃一代圣君,一向英明睿智,不受奸臣蒙骗,更不会徇私枉法,相信前段时间,前国丈杨文昌抄家处斩一事,你们也应该略有耳闻,对于欺上瞒下,为非作歹,无视法纪之人,皇兄一向不会心慈手软,所以,任大人,本王奉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说完,上官妄尘也没让众人站起来,直接牵着男孩,和上官云峥一起,拂袖而去。
任知府跪在地上,冷汗涔涔而落,身子更是抖的如同筛糠,上官妄尘走前不下令,他起来不是,不起来也不是,尴尬窘迫地跪在原地。
把话说完,上官妄尘走的飞快,走出去好远,她才停下来,顿住了步子,常常舒了一口气,真是吓死她了,别看她在那些人面前那么威风,其实她自己也是紧张的一身汗。
“朕在你心目中,真的有那么好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醇郁的声音缓缓从背后包裹过来。
上官妄尘心跳尚且不平,一个心突突地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她慢慢地转过头,男人俊美无俦的脸就在她面前铺展开来。
张了张嘴,她刚刚准备回男人一句不要自作多情,一个人影忽然从旁边的大树后面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