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寒免去了郎中的礼节,让他直接为阮荷诊脉。
郎中再三诊断后,确认道:“回禀王爷,阮侧妃……小产了。”说完后,郎中害怕地颤抖着,担心萧煜寒会责怪他,说他误诊之类的降罪于他。
萧煜寒没有表露出太大的情绪波动,然而,在怡心等人眼里,萧煜寒就是悲伤过度,以至于忘了任何反应。
“先生这边请!”裴云主动送郎中。
郎中当然舒口气,但为医者,还是要给阮荷开药方调养调养。
而裴云的意思是不需要郎中开药方,他们会请太医院的人。
既然如此,郎中也不坚持。
“王爷……阮侧妃她……”怡心听到阮荷小产,眼泪就已经掉了下来:“若,若不是王妃……小姐,小姐……”
听怡心怪罪苏沐云的话,萧煜寒眼神一凌。
怡心惊吓地闭上嘴。
裴云送别郎中并未立刻回去,而是将此确定的消息告知苏沐云。
苏沐云听到的时候,心中竟然升起一丝愧疚,孩子不是萧煜寒的,可她间接害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尽管在现代做特工的时候,没少取人性命,但那些都是有罪的人,怎可与一个还未降世的孩子作比。
“我知道了。”苏沐云淡淡地回应,心中百味杂陈。
裴云看出来,想了想还是安慰苏沐云:“王妃,阮侧妃肚中的孩子尚未成型,所以……不算一条生命,您莫太过自责。”
苏沐云意外裴云竟然看出了她的情绪,微微一笑,道:“嗯,放心吧!”
“属下便先去王爷那儿了。”裴云作揖告退。
萧煜寒一直守候到阮荷清醒,期间裴云奉命进宫请太医,借此将消息传播给皇帝。
阮荷醒来,看到萧煜寒守在自己的床边,别提有多开心。可忽然又感受到自己下腹的疼痛,阮荷瞬间心惊肉跳。
“王爷,王爷,妾身……”阮荷看着自己站了血渍的衣物,难以置信。
黄太医在此之前赶到,已再次为阮荷确诊,现下正开着方子。
阮荷看到黄太医,由于刚经历小产,猛然起身下床时未站稳,萧煜寒连忙扶住。
阮荷借着萧煜寒的力,跌跌撞撞地走向黄太医。
“黄太医,黄太医,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了?可,可还好?”
黄太医因为被阮荷抓住了手臂,无法再写字,于是只好放下笔墨,回答阮荷的问题:“阮侧妃,您的孩子……已经……”说着深深叹气。
阮荷求证的目光落在萧煜寒身上,萧煜寒脸上带着悲戚地点头。
然,阮荷还是不相信,又看向裴云,裴云也一样给予肯定的答案。
最后,阮荷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怡心身上。
上前一把抓住怡心的双肩,用力晃着怡心哭着问道:“怡心,你告诉我,我的孩子怎么了?告诉我……”
“小姐……”怡心于心不忍,看着阮荷这么难受,自己也控制不住地哭了:“小姐,您别这样……”
阮荷心灰意冷,孩子不保的事已是铁定定。
黄太医趁阮荷安静赶紧写完方子离开,萧煜寒陪着阮荷发呆失神。
良久后,阮荷忽然暴跳如雷。
“贱人!苏沐云你这个贱人!”阮荷卖力地朝苏沐云的院子方向喊着:“本小姐一定会让你为我的孩子偿命!贱人啊!”
萧煜寒心中非常不悦,隐在袖口中的手紧紧握拳,生怕自己下一秒克制不住,对阮荷下手。
苏沐云是他的软肋,他不容许有人欺辱。今日却迫于无奈让人当着他的面咒骂苏沐云,想了想,萧煜寒不禁自嘲一笑。
后来,阮荷似乎骂得不过瘾,身体又来了气力,竟趁萧煜寒不备,疯狂地冲进苏沐云的屋中。
“苏沐云!”阮荷看到苏沐云正悠闲地逗弄鸟儿,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我孩子!”
说着,阮荷疯了般要对苏沐云拳打脚踢。苏沐云轻而易举地躲避,阮荷不罢休,拿起东西开始砸向苏沐云。灵儿欲上前保护自家主子,苏沐云却将灵儿护在身后,带着灵儿四下躲避。
“够了!”苏沐云到底忍无可忍,看着自己心爱的古董玩意碎成渣,那心情就跟失去孩子一模一样。
萧煜寒急急赶来,看着满地狼藉,蹙眉。
“荷儿。”萧煜寒尽量温柔道。
阮荷此时满脑子都是找苏沐云偿命,哪还听得进去萧煜寒的声音。
“我跟你拼了!”阮荷不知从何处找到一把剪刀,紧握着冲向苏沐云。
苏沐云一把将灵儿推开,动作迅速,三两下便让阮荷丢掉了手中的剪刀。阮荷被苏沐云利索的动作惊到。她怎么也没想过,苏沐云的身手如此好。
终于,阮荷注意到萧煜寒:“王爷……”
某种程度上来说,苏沐云很佩服这些能够毫无顾忌、随时随地对男人撒娇的女人。
这些几乎可以说是她做不出来的事。
“王妃!”萧煜寒作势责怪苏沐云:“你真是太让本王失望了!”
苏沐云挑眉,等着萧煜寒的下文。
“你怎可如此对待荷儿!她也是本王的妃子!她还怀了身孕!你怎可做出此等害人性命之事!”
苏沐云忽然心情很差,不愿与萧煜寒对戏,因而,只冷冷地抛出一句:“滚。”
“你!”萧煜寒在错愕后很快反应过来,随即对阮荷道:“荷儿,咱们先回去休息,你这身子需要好好休息,切不可再如此了。”然后看了一眼苏沐云,继续道:“至于王妃今日所作所为,本王一定好好为你出气。”
萧煜寒站在自己这边,阮荷满意,乖巧点头,与萧煜寒相携出去。
黄太医回宫后,皇帝召其前来确认。
“阮阮侧妃当真小产了?”皇帝询问。
黄太医拱手回答:“回皇上,正是。”
皇帝忽然对萧煜寒产生了同情之心,可更多的是为阮荷流产一事的惋惜,如此一来,他对萧煜寒的筹码又少了。
“来人。”皇帝唤管事公公上前,吩咐道:“下旨,命摄政王萧煜寒好生照顾阮荷。”
“诺。”管事公公领命,很快去拟旨。
圣旨拟好,皇帝盖上玉玺章。
管事公公便出宫,带着圣旨和皇帝的慰问品前往摄政王府。
萧煜寒不曾想皇帝对阮荷的重视程度,竟然能够让其在夜深时分派管事公公亲自前来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