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姐姐当真……”阮荷说着观察萧煜寒的神情变化。
萧煜寒眉头紧蹙,可想而知内心有多烦躁。
不过,既然萧煜寒未直接发怒,阮荷于是便壮胆继续道:“王爷,姐姐与大皇子之间若当真如此亲昵,那您岂不是……”
阮荷见萧煜寒的脸色越来越差,抓住机会,假装为萧煜寒抱不平:“那姐姐真是太过分了!明明已是王爷您的正妃,也知道大皇子的身份,怎可还如此不知检点!”
萧煜寒紧抿着唇,收拳。
阮荷时刻注意着萧煜寒的动态,只要萧煜寒未对其呵斥,阮荷便不会停歇对苏沐云的诋毁、构陷。愤愤不平:“王爷,姐姐都如此待您了,您便莫要再无故惹得自个儿心情低落了……”
萧煜寒保持不语、不动,唯独两只眼睛偶尔眨一下。
“王爷,您看看身边人吧?”阮荷蹲下,试图以这样的姿势能够对上萧煜寒低垂的目光。
萧煜寒看着阮荷纠结一团的面孔:“身边人?”
阮荷点头。萧煜寒嗤笑一声,自嘲道;“本王身边还有什么人?”
阮荷想说自己,可触及萧煜寒冰冷的眼神时,阮荷止住了话头。转而继续破坏苏沐云在萧煜寒心中的形象:“王爷,一个心中没有您的女人,您当真还要恋恋不舍吗?”
没有他?她的心里没有他吗?萧煜寒不禁扪心自问。好像确实如此,她从来没对他表达过自己的感情。因为苏沐云对待他萧煜寒好,他便自以为苏沐云心里是喜欢着他的。然而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
可是,要他放下吗?似乎也不可能。他已经很爱很爱,爱到无法自拔。
阮荷看出萧煜寒的迟疑、纠结、痛苦。试探性地提议道:“王爷,您还要让自己遭罪到什么时候?您的付出,姐姐她看得到吗?体会的到吗?所以,王爷……”阮荷鼓起勇气,说出那或许会让萧煜寒暴怒的话:“为何不休妻呢?”
果然,听到休妻二字,萧煜寒的眼睛刹那间变得可怕。阮荷不退缩,加一把劲:“当初姐姐可是亲口说了的,王爷。”
亲口说了?说了什么?哦,对了!她说他若是再……再如何?他忘了。总之,苏沐云说要与他和离的。不过,和离吗?永远不可能。
萧煜寒沉默不语。话说到这个地步,阮荷也已经无话可说,索性便和萧煜寒一样,一言不发。
良久后,萧煜寒让阮荷离开。
阮荷不愿意:“王爷,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阮荷僵硬地微笑:“妾身同你说说今日孩儿发生的事吧?”
听到孩子,萧煜寒总算有了些精神,人也坐正了不少,摆出倾听的姿势。
阮荷暗笑,开始与萧煜寒诉说星儿:“今日妾身去看望星儿时,星儿竟会抬头对妾身笑了!”说到这,阮荷眉飞色舞,可见心情极好。
萧煜寒渐渐的被阮荷的话感染,情绪逐渐转好。
“王爷,此外啊,星儿还是握小物件了呢!”阮荷继续向萧煜寒叙述:“便是您送星儿的那满月镯子,星儿竟然爱不释手呢!”
闻言,萧煜寒的嘴角渐渐展露出笑意。心中因苏沐云与萧逸一事造成的阴霾慢慢地散去,转而替代的是去看望儿子的冲动。
“王爷,我们去看看星儿吧?”阮荷说着主动上前拉起萧煜寒的胳膊。
萧煜寒不拒绝,顺着阮荷的动作起身。两人携手来到星儿的屋子,因为阮荷母汝不足,萧煜寒在前不久请了一个奶娘。此刻,奶娘正喂好星儿,准备将其抱回小床上。
“等等,奶娘。”阮荷上前,结果星儿,抱在自己的臂弯里。
“王爷、侧妃。”奶娘行礼。
萧煜寒略一颔首,阮荷沉浸在逗弄孩子中。
“王爷,您看,我们星儿多可爱啊!”阮荷把孩子往萧煜寒的面前送了送。
萧煜寒抬起手,本想用手掌抚触,可孩子还很小,萧煜寒只好用手指戳了几下星儿的柔嫩的脸蛋。
星儿好像知道是自己的父亲般,竟咯咯笑了起来。
“王爷!”阮荷惊喜,邀功似地喊道。
萧煜寒明白阮荷这一声的意思,点了点头,作势要接过孩子。阮荷看出萧煜寒的意图,小心翼翼地将孩子转交到萧煜寒手上。
孩子被萧煜寒抱着,笑得越发开心。萧煜寒的心情也因此越来越晴朗,开始逗弄孩子。而阮荷在一旁微笑看着。
这一场景,在旁人看来,便是和乐融融的一家人啊!
许久后,孩子玩累了,在萧煜寒怀中睡去。奶娘过来接过孩子,把孩子放到专属小床。确认星儿安好后,阮荷与萧煜寒才离开。
“孩子晚上会吵闹。”阮荷突然出声:“无论白天黑夜,除了喂食便是睡觉。”
萧煜寒一时不是很明白,后来才理解是在解释为何星儿此时会醒着,并且还和他们互动了这么久。
“嗯,本王知道了。”萧煜寒淡淡地回应。
萧煜寒准备离开阮荷的院子,阮荷下意识脱口而出;“王爷,您不留下来吗?”
闻言,萧煜寒愣了一愣,随即道:“本王还有要务处理。”说完,扭过头转身离开。
阮荷站在原处望着萧煜寒离开,失落之感难以掩饰。
萧煜寒并没有什么要务,在圣旨下陪伴阮荷待产,朝廷要事根本轮不到他插手。所以,离开阮荷的院子后,本想折回书房,可那满屋的凌乱只会让他更加烦躁,于是又折回。
谁知如此漫无目的地走着,竟然晃到了苏沐云的院门外。萧煜寒不由自嘲一笑,心想自己对于苏沐云竟这般难以放下。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萧煜寒便打算进去看一看。
说来,虽然院门蛛网密布,可院内和屋内意外的清洁干净。萧煜寒不让丫鬟入内清理,这些杂活都是亲力亲为。而他也从来不走正门,都是翻墙而入。关于这点,不得不说萧煜寒的癖好特别。
“王爷。”裴云在萧煜寒翻墙前站在不远处喊道。
“何事?”萧煜寒止住动作,回身询问。
裴云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想起来当初萧煜寒与苏沐云因奏折一事吵架时,阮荷那诡异的笑容。可是现在看萧煜寒的脸色,似乎并不乐意见到他。
裴云想着反正消息也不好,不如便不说了?可是若是不讲,他心里又过意不去。
“尽管说便是。”
裴云就像得到特赦令般,将自己那日所见告知萧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