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摄政王这般说了,我们也便莫要庸人自扰了!”掌柜宽慰。
经过掌柜颇费唇舌的一番劝慰,灵儿总算是慢慢放宽心。也不是说不担心苏沐云了,而是更放心交给萧煜寒去处理,毕竟她只是一个丫鬟,能做的也不过是照顾苏沐云。
说到照顾,她倒真想去天牢陪着苏沐云,至少有个照应不是。
萧煜寒晚间一个人看着府中下人们的口供,再细细回想了近些日子阮荷的种种行为与反应,试图从中找到反常之处。
漆黑的夜空开始变得灰蒙,启明星已然升起。
裴云带着连夜盘问下人的口供来找萧煜寒。站在门外,拜了三下门,呼唤道:“王爷。”
听到是裴云,萧煜寒忙停下动作,道:“进。”
裴云应声推门而入,将手中厚厚的一沓纸放到萧煜寒的桌案上:“王爷,这是那日与膳房有过接触的下人们的口述。”
萧煜寒拿起,大致翻阅了一遍,随后微微蹙眉,对裴云道:“你且先去休息吧,本王自己看看。”
“王爷。”裴云看到萧煜寒脸上不觉露出的疲态,关切道:“属下以为最需要休息的是您啊!”
闻言,萧煜寒勾了下唇:“无妨。”然后摆手,示意裴云退下。
“属下告退!”裴云讷讷:“王爷您注意身体。”
“嗯,去吧。”萧煜寒目光集中在口供上,浅浅地应道。
裴云走了没几步,又回过身来,道:“王爷,那些口供大多一致,无可疑之处。”
“好,本王知晓了。”萧煜寒虽然这般应着,但也还是仔细的翻阅了每一张,以防漏过重要信息。
萧煜寒如此,裴云也不好多说什么,默默退下。
萧逸在大西北因许久未收到苏沐云的消息,猜想或许是赌坊一事太过难解决,而且他已在陆离家住了数日,若是再下去,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难免感到不好意思。
于是,萧逸告别陆离,心中担忧苏沐云,一路驾马回京,未做过多停留。
回京的路途对于萧逸来说格外的漫长,因为心里记挂着人。而离京城越近,萧逸便能听到越多的关于京城的风声。
离京不足一日路程,萧逸在一茶栈下歇息,便听到有人讨论。
“诶,听说了吗?”一位大汉神神秘秘道。
“什么呀?”听的人中一人呼道:“别卖关子,快说!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那大汉轻轻推搡了一把,而后开口:“那摄政王的正妃谋害摄政王长子不说,还试图在摄政王生辰晚宴上杀害侧妃呢!”
听的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叹萧煜寒娶了个心思邪恶的女人。不过,也有为苏沐云说话的,但为数不多。这主要是因为苏沐云的好名声尚未远扬。
“我也听说了!来来来!”另一男子聚拢大家。
“什么?什么?”听者焦急,想要知道皇族八卦。
“据说啊,那摄政王正妃已经被皇上关押进天牢了!”
“啊!”
“天哪!”
“太不可思议了,那摄政王便不为自己的正妃求情吗?”一个常年混迹京城的人说道:“那摄政王不是很欢喜自己的正妃吗?”此人不过几日未在京城内,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禁意外。
“唉!谁知道呢!”年长的老者道:“皇家的事啊!咱们身为平头百姓,还是少加议论为好啊!”
说完,众人接连散去,生怕有官府的人听到,将自己逮了去。
萧逸听这些人说完,对苏沐云的担心更甚。于是,为了了解更多,主动上前询问:“这位兄台,敢为方才所议之事,可为事实?”
那人狐疑地打量了一眼萧逸,看他身着锦衣华服,器宇不凡,便以为是朝中人士,于是说道:“这位公子想来是要进京吧?这事的真假啊……”被问的人搓着手嬉笑,不好意思道:“还请公子亲自进了那城门打听打听吧!我等不敢过多断定啊!”
萧逸理解这些江湖散人或平民百姓的苦,表示道:“多谢!”说完,不等听完那人的叮嘱,萧逸骑上马便往京城方向赶去。
本就为苏沐云的事宜感到不安,此番一来,萧逸心中更是惶惶不安。
萧逸生生将一日的路程缩短至半日。跑到城门口时,已有将军府的人相迎。
“将军,马儿!”
萧逸换马,避开人群密集的地方,一路向皇宫方向而去。
扬尘漫天,可知萧逸此时心中有多焦虑。
入宫后,皇帝彼时正与颖妃赏花对弈,萧逸的出现无疑打扰了他的雅兴。但萧逸是对皇帝最无威胁的人,或者说,是对他心中欲定的继承皇位的那位皇子最无危害的人,于是对于萧逸,皇帝很是宽容。
掩盖下自己心中的不悦,皇帝让颖妃回宫休息,自己与萧逸在御花园中边走边询问:“从荒漠边境回来,感觉如何?”
萧逸默了一下,明白皇帝的暗指,以为确实应该先向皇帝回禀之后,再带入自己的话题。
“回父皇,那儿的人都很安分。”
皇帝点头,而后问道:“可是有话与朕说?”
“儿臣……”
皇帝抬手,打断萧逸的话,道:“让朕猜猜。”佯装思考,片刻后说道:“关于摄政王王妃?”
萧逸不否认,并且大胆的承认:“回父皇,正是!”
皇帝一向欣赏萧逸的坦荡,竟认可的颔首。
“父皇,依儿臣之见,苏……”萧逸自知需要换一个称谓,及时打住:“摄政王王妃不会做出如此之事,定是有人构陷!”
皇帝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而后问道:“你可当真了解其为人?”
萧逸不曾迟疑,直接道:“父皇,儿臣非常了解!”语气肯定之至。
闻言,皇帝眯起促狭的眼睛,望着萧逸不语。
萧逸一身坦然,从不惧怕这样的目光,于是继续道:“父皇,儿臣与王妃接触过,此人秉性良善,并且聪慧机智。若当真是其所为,以她的聪明才智,儿臣以为不会做出如此明目张胆,计划如此不严密的事体。”
“如何计划不严密?”皇帝询问。
萧逸在来得路上大致了解了情况:“在宴会当日动手,岂不是直接告诉他人她要谋害侧妃?这与自投罗网,有何异?何况那孩子一事,廊中已然说是死于母胎疾病,与她又有和干系?”
萧逸字字珠玑,皇帝听不下去,可他并不怪罪萧逸,只恨苏沐云本事大,将他的儿子一个个迷得神魂颠倒。
“这事,你便不要插手了!”皇帝些微不耐烦,说完后摆驾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