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容贵妃指尖藏于广袖之中绞动着秀帕,以解心中的愤懑。
呼延锐浅浅笑着,朝着淑妃与圣上走去的那边望过去,不由道;“母妃,淑妃娘娘,真的是很好的人呢!”
“不许说她好!”容贵妃听到呼延锐这般说,本就正在气头上,一下子更加的严肃。
瞧见自己的母妃这般模样,呼延锐不由拧眉道:“母妃,淑妃是什么地方惹到母妃了吗?”
容贵妃惊觉自己的是失态,有些错愕,忙恢复了神色,柔声道:“你身为皇子,要与后妃保持距离,知晓吗?”
“晓得了,这是母妃很早就教过锐儿的事情。”呼延锐本就聪慧,一点就通。
他也瞧出来自己的母妃似乎与淑妃不太对头,不由拉着容贵妃手,“儿臣以后再也不与淑妃过分亲近了,儿臣知晓淑妃不是好人。”
“母妃是因为担心儿臣,这才这般维护儿臣,甚至是失态了。”小小的少年,昂首阔步,淡然道。
容贵妃拧眉瞧着呼延锐那悠哉悠哉的模样,不由收敛起眼底的警醒,抬手摸了摸呼延锐的头,“我们家锐儿可真懂事啊。”
呼延锐得了容贵妃的夸奖高兴不已,不由浅浅笑道:“母妃,我们什么时候出宫去,好久没有好好玩一玩了。”
“母妃,你可千万不要说我功课不够用功,可是所有的太傅老师都在夸儿臣呢!”呼延锐是个小机灵鬼,顿了顿又怕容贵妃说自己,便添了一句。
容贵妃恍然的笑着眼前的呼延锐,摇头浅笑,眼底情绪却并非是失落,“好了,母妃知晓锐儿最是聪明。”
又过一日,容贵妃立在小院的门前,眼底浮现一丝恼怒,不由蹙眉,声音越发的寒冷,“是不是本宫将她当做个人物了,她却高抬了自己起来!”
高抬二字说的极其强硬,显然已是愤怒到了极致。
轩辕鸿面上带着黑铁面具,眼神骤然一冷,浓浓的不悦之意,已展露而出,不由沉声道:“不论您是谁,见我家主人,就要遵循我家主人的规矩!”
“规矩!?你一个弃妇还有规矩了?说来可笑,本宫是来救她的,她却闭门不见!”容贵妃越发不悦,面对宁婉君她自然有理由趾高气昂。
毕竟宁婉君如今已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也不是什么襄武侯女,一无所有的普通百姓而已,她想要弄她!
只需要一个眼神,便会有无数的人代劳!若非是看中她还有残余利用价值,她才不会如此卑躬屈膝,亲自前来。
宁婉君浅笑着,听着门外的吵闹声,眼底兴致更为浓,她心中十分的清楚越是阻挠容贵妃,容贵妃就越是非要见到她不可。
这样的欲拒还迎的戏码,实在是十分的好用啊,宁婉君这般感叹着,子落棋盘,神色更加高深莫测、
好半晌后,宁婉君才应声,让容贵妃进入府中,她正在气头上,未曾做任何的礼节,便理所应当的安然落座。
宁婉君让轩辕鸿盛了自己早一些时候做的酸梅汤,缓缓的推到容贵妃的面前,不卑不亢道:“容贵妃何必生气。”
二人并非是第一次见面,纵然容贵妃身上披着斗篷,她也能够猜到自己眼前的人是谁,这便是宁婉君的本事。
容贵妃倒也并不惊讶,因为方才她表露过身份,容贵妃嗅见鼻尖的酸甜异香,不由口齿生津,食指大动,却又碍于面子强撑着。
宁婉君浅笑着将碧色的婉儿端起来,小口浅尝着酸梅汤,“容贵妃,何必如此拘礼。”
“还是说,容贵妃依旧是将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位置?这样的心态可不行啊,很快你的位置就要被替代了呢!”宁婉君浅笑着,饮下汤汁,眼神越发的诡异。
见宁婉君薄唇一张一合,说的都是点睛之话,容贵妃心间更为忐忑,“你……如何知晓?”
“你来找我,无非是想要与我联合,知晓呼延博的弱点,不是吗?”宁婉君嘴角勾起一抹笑,淡淡的开口。
“是!”容贵妃此刻倒没有拐弯抹角,反倒是十分坦然道:“这么说来宁姑娘已经知晓了我的心思。”
“容贵妃如此聪慧,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这样的机会呢?不如先喝一口酸梅汤吧。”宁婉君倒并不急着谈事情。
容贵妃深吸一口气,捧着碧碗杯,饮下一口,只觉得酸甜入口,开胃异样,但这个味道十分的熟悉,好似在什么地方饮过,她思虑半晌,回忆浮上心头,好半晌后,她不由咦的一声,“这是宫中御传……”
“贵妃娘娘,不用怀疑,这就是我做的。”宁婉君坦然的浅笑开口,眼神愈发的真挚。
容贵妃不觉其中意思,不由拧眉道:“宁姑娘这是何意?为何宁姑娘会宫中的秘传制法!”
“这就是秘密了,我只是想要告诉贵妃娘娘,我的价值,可比您之前以为的要高得多。”宁婉君浅浅笑着,眼神里面却满是森冷。
容贵妃只觉得自己后背发冷,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让人觉得可怕了!
自己本想要利用她却不曾想自己的心思竟完完全全的在她的掌控之中,她这是向自己谈条件呢!
容贵妃思考好半晌才淡然道:“宁姑娘的确了得,不过本宫怎么知晓你到底可不可信呢?”
“信任本就是奢侈的东西,贵妃娘娘,您看看如今的我与呼延博。”宁婉君不由垂眸苦笑,做出一副哀怨恨毒的模样,“我看起来虽然风轻云淡!”
宁婉君低声呵斥的微怒,难以表达,手上的青瓷碗杯,被她捏的出现了一点点的裂痕,“可是我恨极了那个负心人。”
“他害死了我的孩子,我陪他历经千难万险,才帮助他坐上那个位置,如今他竟然卸磨杀驴,这口气我如何能够咽的下去!”宁婉君声音都几近颤抖的难以抑制。
容贵妃认真的看着这一幕,宁婉君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中的恨意难以抑制,“这样一个人,我有什么理由护住他!”
“说起来是和离,其实里面的真相容贵妃应该知晓吧……他拿我的性命威胁我,我当然是要保住自己的命运,而他要保住的自然是自己的名声,他很注重名声,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众人都公认的儒雅随和,为民请命!”宁婉君越说越气愤,几近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容贵妃倒并非是看热闹的态度,瞧见宁婉君的模样,她心间好似也有所感触一般。
宁婉君见容贵妃已然带入情绪,不由冷然一笑,凝视着容贵妃道:“你可知晓淑妃是谁?”
“淑妃!?”容贵妃回过神来,有些艰难的开口。
宁婉君嘴角的笑意更浓烈,铿然道:”对你的威胁很大吧?长得很像是皇后娘娘吧?什么雪山相遇,什么再续前缘,什么……这一切都是呼延博的计谋?不知道贵妃娘娘想到这一点没有!还有上次朝阳公主的事情,你真的以为是太子殿下所为吗?“
“不,太子殿下虽然不睿智,但也没有那般愚蠢!”容贵妃眼神里面闪过一丝利芒,忙不迭道。
宁婉君嘴角勾起一笑冷然的笑意,越加狂傲,“对啊,这一切都是他与我设计的,你可以恨我,如今我也得到了应有的代价了……”
“代价……你说的是你的下场和你的孩子吗?“容贵妃言语微冷,没有一丝丝的怜悯,毕竟呼延朝阳被害的心智大乱,时不时的发狂,一受到刺激就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