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太君重重的叹息一声,伸手将宁婉君拉了起来,“张氏一脉嫁入我宁府无非是为了弯月剑法和那掩埋着不知所终的巨额财宝而已。”
“这些年来未曾得手,你大伯又懦弱无能,听信他人,张氏又彪悍泼辣, 因此你大伯早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宁婉君拧眉,什么弯月剑法,什么掩埋的巨额宝藏,她前世今生都未曾听说过这等事情!?
终于宁婉君忍不住自己心头疑问,开口道:“祖母,您在说什么?什么巨额财宝,什么弯月剑法?”
宁老太君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看来这事情,你娘亲未曾与你说过。”
“你可知晓你爹自幼从军,能文能武,骁勇善战,凭得除了才智,还有什么?”宁老太君拿起边上的温茶抿了一口,轻声道。
宁婉君依稀记得她爹宁玄一身武艺非凡,低眉浅声问道:“孙女不知,爹没了的时候孙女不过才四五岁,不记事。”
“嗯,那倒也是,祖母便与你说说你祖父的事情吧。”宁老太君悠然开口,眼神里面都是神往。
从未听人提起过祖父,这个人在宁家是一个禁急,宁家虽然算不得上是大户人家,但奇特的事情就是宁家出现在扬州城的时候,只有一位女主人和两个少主子。
以往她以为是祖父抛妻弃子,而后祖母一个人创立家业,养大自己的爹与大伯,如今听来好像却并非这般。
“你的祖父是一个剑客,当年无人不知道他的姓名,他一身武艺,使得一手精妙绝伦的梅花剑法,一招便可取人性命……”
“不过行的却是暗地里杀人买命的买卖。只可惜时过境迁,如今却无人记得他的名讳了。”
“祖母当年对你祖父一见钟情,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决然的跟他走了。祖母劝过你祖父不要行杀人之事,可他并不听祖母的。”
“祖母唯有离开他,带着三岁多的宁致和一岁多的宁玄,离开了你祖父,南下扬州。”
“起初也过得艰难,只是不过了两个月后,便时不时有人送来一大笔银子,祖母知道是你祖父送来的。”
“往后又过了十年,你大伯已经习得如何经商,独当一面,你祖父来见了祖母最后一面,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听说是杀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得了许多的财宝。”
“张氏家族曾与你祖父有过接触,似是有人见过祖母一面,因此便设计让你大伯与张氏生米煮成熟饭,逼不得已唯有娶了你大娘。”
宁老太君言语之中无比的向往,最后却带了一丝丝的凄凉。
宁婉君从未见过宁老太君的这一面,想来当年宁老太君一定很不容易才将大伯与她爹养大吧?
一个柔弱的女子要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在这乱世之中生存。
“张氏家族其野心如此巨大,要害二房一脉的根子,便她们的下一步。”
宁老太君看的如此透彻,只可惜她终究是已经老了,有些事情办得不如年轻人那般容易。
“婉君一直都不知晓媛如大姐,她们为何会对婉君有如此大的敌意,想来是大娘灌输的观念也不一定。”
宁婉君低低的叹息一口气。
她万万没有想到,宁府竟然也有着这么曲折的往事,她心中生了疑惑与好奇,忐忑开口:“那祖母,还在等他回来吗?”
宁老太太嘴角含着笑,摇头道:“他不会来了,应该已经去了吧。”
“但愿奈何桥上,他还在等我。”宁老太太面上笑的凄苦,低声呢喃。
宁婉君当即下了决定,“这宁府早就已经是大房一脉的天下了,祖母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不光是二房不干净,连祖母的德慕院里面怕是也不干净了。”
“祖母,您万事要小心,祖母交代的事情,婉君定然会竭尽全力完成,另外婉君会想办法断了那张氏的臂膀,将宁府之中该清理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通通清理出去。”
宁婉君此刻才反应过来,若是这些事情真如宁老太君所言。
张氏子孙表面上对于宁老太君尊重,实际上是为了骗取那所谓的弯月剑法与巨额财宝的话,那么她之前对于前世宁老太君的死的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
她爹宁玄是何其爱妻孝母的人,宁婉君断不能让宁老太君出事情。
宁婉君想到这里,再度附在宁老太君的耳边,低声道:“祖母,谁也不要相信,因为上次的事情祖母已经借势罚了大房,昨日的事情已过,若是逼得太紧了,婉君担心她们狗急跳墙。”
宁老太君神色落在门帘之外,面上释然一笑,思量半响回应道:“倒不要担心祖母,她们暂时不敢动祖母,祖母在这宁府还是有身份在的,更何况她们也没有得到她们要的东西。”
“老太君,赵公子已在府门外了。”
门外边有人迈着小步急急的跑进来,似乎是跟着雀姑说了一下, 而后雀姑便楚高声冲着里面说到。
宁老太君身手摸了摸宁婉君的手,宽慰道:“好孩子,去吧,莫让赵公子等的久了,记得带上丫鬟,也好有个照应,早点回来。”
“是,祖母,孙女也请祖母务必要将孙女说的话放在心上。”
短短一日,宁婉君才觉得这个世间上的事情,并非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就像是自己前世自己觉得并不疼爱自己,甚至是讨厌自己的祖母,其实也与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样。
宁婉君对着宁老太君,招了招手,道别之后,方才带着来秋一同出了宁府。
宁府门口,赵无极已经等待了有些时刻,宁婉君有些歉意的福了福身子,“让赵公子久等了。”
“今日你要去什么地方?”
赵无极叹息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就答应宁婉君的昨日的要求。
这事情若是真的让那冷面大神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扒了自己皮。
“城南,庭夜观。”宁婉君此刻已经自觉上了马车。
赵无极也撩开马车帘子,坐了进来,略微有些惊愕的看着宁婉君道,“庭夜观?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那种地方?庭夜观是什么地方?”宁婉君见到赵无极面上的异色,拧眉道。
赵无极痴痴一笑摇头道,“你连那地方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就要往那边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找人。”宁婉君捏了捏手心藏着的墨白玉。
“庭夜观,是买命杀人的暗阁。”赵无极冲着宁婉君笑了笑,说。
宁婉君沉着镇定的瞧着赵无极,平缓低声道:“难不成你以为我去买命?”
“本小姐,可没有那个闲钱。”宁婉君却是冷然一笑道。
赵无极面上吃惊的瞧着宁婉君,风流的桃花眸子里面多了几分探究,分明昨日还被人追杀的女子,今日为何一点也不担忧,平静的眸子里面只有镇定。
“你不害怕那些人又来打杀你?”赵无极忍不住出口问。
宁婉君依旧平静的望着赵无极,忽而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不是有赵公子护着我吗?”
“你倒是打了一番好主意,若非是怕你将那日的事情泄露出去的话,我也不会被你钳制。”
赵无极见宁婉君洒脱,自己也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不知道赵公子,认不认识张氏家族的人?”宁婉君收敛起了眼中的笑意,有些严肃的开口。
赵无极轻摇折扇,低眸之间,脸上的好奇之色更甚,“宁三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宁婉君眼神一凛然,质问道:“自然是有要事,赵公子只说认识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