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没事吧?”胡桃抱住薛蕴嬛的一只手,她昂起投,双眼看向眼前的人,担心地问道,“姐姐,你是不是身上还是很疼啊?”
薛蕴嬛摇摇头,正要说话,一动自己的手就感觉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人都不知道哪儿传来的痛感,好像是整个人都要散架了。她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程啸,却没有在地下室内看到忘忧子的身影。
她又往自己的身下看过去,看到了自己身下的床,这是之前的白玉床,能用这个床疗伤,更多也能用来镇痛排毒之用。
薛蕴嬛没有发现他不说话背后的异样,又问道:“程啸,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顿了顿,想起自己昏迷之前救出来的老汉,急忙问道,“那什么,我带出来的那个人呢?他怎么不在这里。”
程啸依然没有说话,表情略显得尴尬,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的神经未免太过于大条了,这样严肃的气氛都没有发现半点不对?
随着程啸依然沉默,胡桃又自觉乖巧地从白玉床爬下来,顺着胡桃跑开的方向,薛蕴嬛看到了站在地道入口那个影子。影子一半站在光亮之下,一半站在阴暗之下,段晏的整个人都被映衬的昏暗不明的模样,表情也格外的阴冷,浑身笼罩着不快的气息。
程啸没有多说,只是道:“太子妃,属下先告辞了。”
说罢,程啸抱起还在床边的胡桃快步逃离事发现场,就怕走慢了一步会被段晏给碎尸万段。薛蕴嬛却不觉得这又什么,觉得段晏不高兴可能是一时间又要发神经了吧,她自是不在意的,因为知道段晏决计不会和自己翻脸的。
待到程啸的脚步逐渐远去,薛蕴嬛的视线再也不能看到的地方,段晏方才从台阶上一步步地走下来,走到光亮之中,来到薛蕴嬛的面前。这才让薛蕴嬛好看清段晏现在的表情,他的唇色苍白,脸上泛着一种病态的苍白,眉峰高耸起,表情冷峻而严肃,半点不见笑意。
薛蕴嬛咽了口唾沫,讷讷道:“对不起。”
虽然是段晏发神经,薛蕴嬛还是知道见好就收这个道理的,她不能跟还在生病的人计较。说来也是,段晏的脑子可能真的有点问题,明知道一旦靠近她蛊虫就会发作,却仍是这样不怕死。
“对不起?”段晏呢喃着,将这三个字在唇边细细地品读。
薛蕴嬛听着段晏说出这三字,莫名能从这话中感觉到几分的寒意,就好是那种不快的气息能从这几个字中透露出。她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惧怕这样的段晏。
往时在孤儿院,其实很多人比起会打架的薛蕴嬛,和不会打架只会指挥人的好宝宝段晏,他们更多人是怕会招惹到段晏,段晏虽不曾动过手,但手段往往要比薛蕴嬛的拳头要厉害的多了。
薛蕴嬛与段晏相处了那么多年,自是知道段晏的厉害的,这会看到段晏不高兴,心中其实早就有了个大概。
段晏的眉目看不出半点的怒意,可还是叫人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那种不快的气息,“你也会知道与我说对不起了?”他的手往前一探,及时抓住了些想要往墙壁里缩的薛蕴嬛,“晚晚,你过分了。”
薛蕴嬛抿了抿唇,道:“我是看不下去了。”她知道段晏不高兴很大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伤势,“如果我现在不动手的话,岂不是错过了你给我制造的好机会?”
段晏嗤笑一声,沉声道:“机会?你能留下的来的机会都是我给的。”
薛蕴嬛一动不敢动,就跟听人训话的好学生一样,她从未对谁如此乖巧过,只有对段晏是如此就好像是被施法了一样。要是再具体一点的形容,她一定是个妖精,那段晏就是专门来收她的法师。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不该擅自行动,我知道我不该把自己弄的满身都是伤,我知道我应该顾忌你的感受……”
她认命一般地举起一只手对天发誓,一边细数着自己的罪过。
与段晏相处数年,薛蕴嬛不可能还会迟钝到不知道段晏现在在气什么,现在的非常时期,她能一醒过来就在地下室内看到段晏,段晏冒着会被发现的风险过来,一定是气极了才会如此。
段晏目光沉沉,嘴角噙着一抹不明的笑意道:“你知道的很清楚,但你从来都不会去做不是吗?”他的手上微微用了点力气,成功看到了薛蕴嬛吃痛的表情,“你也知道疼?”
“我听话,我一定听话成了吧?”薛蕴嬛疼,但不敢跟段晏抱怨。
她知道这是段晏在给自己施压,用实际上的行动表示,你也知道疼啊?
段晏看着眼前还是态度漫不经心的女人,莫名地就觉得心中被点燃了一股火,“你真的知道?”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了?我自己也会很惜命的好吧。”
毕竟薛蕴嬛在这个世界好不容易才能跟段晏再续前缘,她自是比谁都要珍惜这个机会的,不然那时候被卿卿弄的半死,她也不至于那么悲观,悲观的不仅仅是自己就要这样死去,悲观的其实只是就这样又要失去与段在一起的机会了。
她当然惜命,还想在这个世界与段晏完成前世未了的心愿。
他们的孩子。
薛蕴嬛的目光微闪,正要说话,就听段晏又开口道:“你如若真的会听我的话,就不会屡屡来冒犯我的底线。我叫你不要与闻九萧接触,你听了?”
闻言,薛蕴嬛猛地一愣,她没想到段晏竟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你跟踪我?”薛蕴嬛大叫道。
以前可不会,现在段晏是心理不正常吗?闻九萧是专门收集消息的组织,知道她的行踪,跟个鬼魅一样出现的摇摆不定,薛蕴嬛也就作罢了,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段晏也对她的行踪了若指掌。
敢情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段晏的把握之下。
段晏扯了扯嘴角,拽过薛蕴嬛,将人带到自己的身前道:“我还要跟踪你吗?你自己做贼心虚。”
薛蕴嬛又是一愣,露出茫然的眼神。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我能闻到的。”
他们当是离的很近,才会染上彼此的一点味道。
段晏的眼神锐利,神情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口吻已经显处了渐渐的不耐来,“我知道你背着我与他接触,当初他引你去山崖,没能摔死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