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先反应过来，上前去拽住段晏的袖子，恳求道：“段晏，哥哥你不能用这个，对付这种人何必呢？”
这种武功虽温婉不多了解，可她从前见识过段晏用，他一旦生气便会不自觉的催动这称为‘焚心咒’的武功，那种武功予人身体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鲜少会有人习此武功。
第一次段晏使用过后，可谓一人即千军万马，代价却是昏迷了整整一天，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就此死去。
没有人知道这个焚心咒一旦习到最高境界的后果是什么，传言说焚心咒最高境界一旦无法突破便会走火入魔，不死则疯。
“死？”他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清朗，将卿卿如提拉什么牲畜般拉起来，“没那么简单。”
卿卿被从泥土里拉出来，重新获得呼吸登时大口大口的喘气，她没未来得及恢复便听到了段晏的话，后怕的感觉让她浑身一抖。
“不，你杀了我……”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段晏看着她的艳丽的面容净是尘土，啧啧了几声道：“不，我怎么舍得杀了你。”
他的话语极尽温柔，像是对爱人的低语，可卿卿很害怕，她胡乱的挣扎了起来。
“段晏！你与其在这里折磨她，不如快些下去找到薛蕴嬛。”闻九萧看不下去去卿卿受此折磨，连忙劝道。
听到‘薛蕴嬛’三字的时候，段晏总算有了一点反应，他侧过脸去看闻九萧，眼底的怒意不减，却松开了拽住卿卿头发的手。
卿卿无力地跌落在地上，宛若丧家之犬般跪在地上，踩在背部的脚还没有挪开，她只能保持着跪伏的姿态。
他静默的看了一眼卿卿，双眼扫过那白皙的双足，拿起从卿卿身上跌落的匕首。
“段晏，你要干什么？”温婉离得最近，她首先看到了段晏的动作。
他扭过头，将食指放在唇前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匕首在他的指尖灵活的翻转，一看便知他对此武器的运用是异常熟练的。
温婉抿了抿唇，没有再声张，她见段晏弯下腰，将匕首按在卿卿露在外面的脚踝上，飞快的一划，卿卿便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啊——！”卿卿挣扎要往前爬。
段晏按住了她了身子，转而用空闲着的那只手捂住卿卿的嘴巴，继续手下的动作，如此反复了一次他才松开了卿卿。
他这才站起来，转而走向山崖边上的地上。
地上的卿卿自双足处蔓延开血迹，那些血渗入雪中，她几乎要疼的失去知觉。
“她现在差不多是个废人了，带她回去吧。”段晏举起手打了个手势，淡淡道。
他似是在自言自语，不过很快便从旁侧钻出几个影子，那些影子听话地架起地上的卿卿拽走了。
她是被拖着走的，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迹，她双脚几乎是被废掉了！
闻九萧几乎不敢相信，他眼前的人这样残忍，“段晏？”
废了一个人的双脚，让卿卿这种性子的人来接受，无疑是死更快一些。
在江湖中段晏向来是温和谦逊的，因此才能在江湖上拥有极高的威望，被人拥戴成为武林盟主，成为武林盟主远不是因为他的一身武功，而是因为他的为人。
然而今日所见的一切，让闻九萧逆转了对段晏的印象。
这个男人远不像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闻九萧。”段晏与他肩擦而过时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看向那深不见底的山谷，“如果不是因为你护着温婉，你的下场不会比那个女人好多少。”
潜台词，他约莫是想说，你该庆幸你做对了一件事。
语罢段晏便朝山崖边缘走去，他居高临下的俯视那不见底的山谷，无数的雪花飘散朝着山谷身处落下。
他无端地生出了一种悲凉，眼尾的嫣红似乎更浓厚了几分。
“段晏。”温婉不敢离开他，生怕他想不开就往下跳了。
段晏久久地盯着山谷，一说话嘴里的气到了空气中便生成了白雾，旋即飘散在空中。
“她不会死的是不是？”他忽地开口，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温婉。
温婉的手试探性的地搭上他的，触及到他的手背却是冰一样的寒冷，没有丝毫的温度。
他闭了闭眼，像是无法接受现在的局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山崖边缘。
作为一直与他相伴的温婉，自然是清楚他的脾性，乖顺的跟在他的身后一同离开，他们走的很慢，脚印落在雪上，印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痕迹。
闻九萧看着段晏离开的背影，又站在山崖边看了一眼，眼神微黯。
这一切与他脱不开责任，如若不是他故作相熟的介入，薛蕴嬛断不可能会被卿卿推下去。
闻九萧犹豫了片刻，向那快要消失的背影喊道：“半山腰有一条暗道，可直接通向山崖底。”
也不知是不是闻九萧的错觉，在他喊玩后，那冷寂的身影似乎快了几分消失在了视线内。
那的确不是闻九萧的错觉，段晏将温婉托付给自己的暗卫，转而找到了半山腰那条暗道，隐藏的并不是很隐蔽，在一颗倒下的大树内侧，那看似是一个山洞，洞口黝黑深邃，一眼看不到尽头。
他只能摸黑进去，山洞的里面甚至不能点燃火折子，因为山洞里面有水往下滴，都落在他的衣袍上，或是脸上，他一点都不在意，期间磕磕绊绊，还被一些不知名物体划破了脸。
稍微有些疼，他只管摸索着前进，明明很担心，内心却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像是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生的希望，他只是在追寻着一个答案。
不知道这一条通道他走了多久，摸黑前进的确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等到出去了山洞，眼前豁然开朗时，他抬起自己隐隐作痛的手看了看，才发现手在探索中被割的伤痕累累。
有些严重的伤口甚至隔开了皮肤，里面的皮肉都翻了开来。
“咳……”他抬起手咳了几下。
段晏觉得稍微有些疲乏，放下手一看还有些星星点点的血迹。
大概是被薛蕴嬛那一掌打的内伤，又加上催动焚心咒，气急攻心之下又牵动了内伤，他甚至没来得及救下薛蕴嬛。
一想到这里，段晏便浑身发冷，他居然答应了薛蕴嬛留在客栈看守碧落，实在是太愚蠢了。
为了隐瞒所谓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