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陆文清坐在台子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水流,任由潮湿寒冷的江风吹打在自己脸上。
想不到她拼搏了二十多年,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局,父母抛弃,丈夫背叛,朋友绝交。
这个世界,到底还有什么值得她相信,值得她托付呢?
看着看着,陆文清就笑了,晚风吹起她鬓边的两撮头发,透着一股苍凉。
不一会儿,何起然跑过来,一见陆文清坐在台子上,整个人都急疯了。
“文清!”
陆文清转头,见是何起然,还有些诧异,“起然?”
“文清,快下来!”
陆文清不听,转头平静的看着江水。
“起然,你看这江水,白天还有人特地来吹江风,外地的人都有来旅游的,可是晚上呢?他们都嫌这里冷,下面也黑压压的吓人,没人愿意来看,可是江水又做错了什么呢?白天和黑夜,又怎么是它能控制的?”
何起然僵硬的笑了笑,“文清,好好的说这么伤感干什么?快下来,咱俩去吃个夜宵。”
陆文清突然流起眼泪来,“起然,我想起田恬来了,你还记着田恬吗?她就是跳进这条江里死的,她还那么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就这么香消玉殒了。下面的水那么冰冷,你说她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结束生命啊?是不是因为活着比死还痛苦啊?”
“文清,这个问题我们过会儿再讨论,你先下来,来……”
说着,何起然朝陆文清伸手,陆文清笑了笑,摇了摇头,“让我再坐会儿。”
“文清,这水泥台子多凉啊,快下来,我们来长椅上坐。”
“我不要……”
陆文清本想推开何起然的手,一个手滑,差点掉下去,幸亏何起然眼疾手快拉住她,把她抱下来。
“陆文清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陆文清木讷的坐着,何起然都怀疑她是不是中邪了。
“文清?你看看我?文清?”
陆文清好像刚听见何起然叫她似的,抬眼盯着他,突然憋不住笑了,拍着胸脯说,“刚才我以为我要淹死了,吓死我了……”
“陆文清!”
何起然大怒,“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
似乎是被何起然一声怒吼吓到了似的,陆文清双臂抱膝蜷缩在护墙边,低声抽泣。
何起然的心,就跟揪起来似的疼。
“我不该吼你,是我的错……”
何起然越安慰她,陆文清就哭的越厉害,和他平时认识的那个陆文清完全不一样,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不知道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听话文清,先起来,地上凉。你要是不想回御林山庄,我送你去酒店,要不就去高歌家。”
一听高歌,她越发难过,今晚她和高歌吵的那一架,真的是她们认识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了。
陆文清低声抽泣,也不回答何起然,何起然更加无厘头,“那我送你回御林山庄?”
“起然,我想有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