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时也已经转晕了,不过,他倒是更相信夏忻阳了,如此绕来绕去,那宰相虽然城府很深,但纵使密道不是通往皇宫,估计他也看不出来。
沿着密道一路前行,终于,在大约半个时辰后,看着前面的转弯处,夏忻阳回头对皇上说:“皇上,过了前面的转弯,我们就到了。”
柔和的声音,在这密道墙壁上来回反射,却平添了另外一种味道。
皇上点了点头,跟在夏忻阳身后,来到了前面的转弯处。
这里已经到达了密道的尽头,这密道尚没有修完,还能看到散落在密道尽头的那些工具,零散的丢在地上。
夏忻阳绕过前面的几名侍卫,用手摸了摸密道尽头的土,缓缓开口道:“按照之前的图纸,这条密道再往前挖上十米,就到了奴婢存放炸药的地方。”
夏忻阳回头对皇上笑了笑。
“哼!还不是看不到,只是嘴上说说罢了。”皇后的声音从队伍的最后面传来,在密道两侧墙壁的回荡之下,越发的刺耳。
皇上眉头皱了皱眉,对于皇后的插话极为烦躁,看着夏忻阳身前的土壁,开口道:“来人,给我挖。”
夏忻阳退后几步,几名侍卫已经来到了密道尽头,拿起地上的工具,却是快速的开始挖了起来。
夏忻阳并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这一退,却是正好退到了皇上的身边,脚下踩到了一块儿石头,整个身体一下子就要仰倒在地,却被一只手拖住了脊背,并没有因此摔在地面。
侧头看了一眼,是皇上。
夏忻阳急忙站好,低着头,并没有说什么。
站在队伍最后面的皇后,隔着前面那么多的侍卫,自然是没有看到这一幕。
随着侍卫们开始继续向前挖了起来,整个密道之中,再次弥漫起了浓浓的灰尘,不止是皇后,那些平日里待在宫中的丫鬟太监们,哪里受过这般罪,咳嗽声,不断的在密道中响了起来,不过,皇后和皇上都在这里,却是无人敢偷偷溜出去。
皇后将一块儿纱手帕捂住了口鼻,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不多时,负责挖掘的侍卫们似乎发现了什么,将手里的工具放在地上,其中一名侍卫来到皇上身前,单膝着地,恭声道:“启禀皇上,前面挖到了一些东西。”
皇上点了点头,目光中隐隐的有一丝喜悦。信步从那名侍卫身旁走过,皇上径直来到了通道的尽头。
看着土堆中出现的那些瓦罐,闻着那浓重的黑火药的味道,皇上知道,夏忻阳并没有骗他。
即使自己府上的佣人们受到威胁,即使她想保住那些人的性命,可是,自始至终,这个女子都没有丝毫忤逆自己的意思,就连不得已之下,答应宰相,修的这条密道,其最终目的,也不过是想要将宰相等人一网打尽。
皇上回过身来,笑看着夏忻阳,出声道:“看来,是朕错怪你了。”
夏忻阳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夏忻阳本来就有伤在身,再加上这一番舟车劳顿,本就虚弱的身体,此时哪里还能扛得住。密道中的那些灰尘还没有散去,胸口的沉闷感更加的强烈,夏忻阳想抬起头,隐约间,她似乎听到了皇上的声音,似乎那个声音在告诉她,她被错怪了。
可是,无论如何,夏忻阳都没能把头抬起来,脑海中那股眩晕之感更加的强烈,夏忻阳努力的睁了睁眼,却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整个身体不由得软绵绵的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皇上皱着眉头,正纳闷为何夏忻阳没有任何反应呢,却看到夏忻阳整个身体都瘫倒在地。
推开挡在身前的侍卫,皇上冲了过去,将夏忻阳一把抱起,口中大叫着:“快叫御医!”嘴上说着,双手一把将夏忻阳抱了起来,径直向着密道出口跑去。
那些侍卫们纷纷贴在密道一侧,在这狭窄的密道中,让出一条路来。
皇后听到了皇上的叫喊声,正寻思发生了什么呢,只看到自己面前,那些侍卫和宫女纷纷避让开来,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皇上抱着夏忻阳,就这样冲了过来。
“砰!”
皇后只来得及侧了侧身子,皇上已经抱着夏忻阳从身边一冲而过。
腰间被撞的地方隐隐作痛,让皇后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可是,相比于这腰间的疼痛,眼见的那一幕,却让她心里愤恨不已。
看着皇上抱着夏忻阳很快消失在密道的尽头,皇后心里愤恨道:“夏忻阳,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抬脚要走,离开这尘土弥漫的鬼地方,却一下子踩到了泥土,滑倒在地。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丫鬟们急忙要将皇后扶起来,皇后径直将那些丫鬟们纷纷推开,一个人从地上爬了起来,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就连发簪,也险些从头发上掉下去。
“回宫!”
皇后的声音就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
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声音,丫鬟们和那些侍卫就连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惹到皇后娘娘。
回到自己的寝宫,很快就有人将密道中发生的一切,告诉了皇后,毕竟身为皇后,这下面的奴才们,总归是想要百般讨好,所以,夏忻阳已经被送回了府,并且皇上派了太医诊治,守在夏忻阳床前的事情,纷纷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皇后站在自己的寝宫里,慢慢的走来走去,低着头,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些丫鬟们一个个立在左右,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偌大的寝宫里面,除了皇后的脚步声,似乎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皇后愤怒的一把将房间中央的桌子掀翻在地,桌上的那些果盘茶水之类,纷纷掀翻在地。
丫鬟们急忙去跪下身去收拾,却被皇后挨个踢了一脚,嘴里不住的说着:“你们这帮狗奴才,什么事都帮不了哀家!”
所有人都知道皇后为什么生气,还不是吃醋。
夏忻阳睁开眼睛的时候,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府中,恍惚中,似乎看到自己床前有个人影,夏忻阳吓了一跳,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将被子紧紧抱在胸前,刚要出声质问,却已经看清,原来守在自己床前的人,竟然是皇上。
夏忻阳一时间,倒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夏忻阳没开口,皇上却说话了:“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有?”言语间,关切之情尽显。
夏忻阳刚要说话,突然响起了什么,急忙要从床上下来,却被皇上制止了。
“唉,你身体还比较虚弱,那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夏忻阳只得躺回床上,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两抹红晕来。
皇上在夏忻阳床边坐下,看着夏忻阳,口中柔声道:“朕本以为你骗了朕,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聪明,那可恶的宰相都没有发现你的计谋,如你这般的女子,恐怕天下间,也再没有其他了吧。”
听到皇上这样说,夏忻阳的脸色反而更红了。
看着夏忻阳脸上的红晕,一时间,皇上反而看的有些痴了,竟然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到夏忻阳的脸颊。
夏忻阳急忙偏头去躲,表情中的那一丝不自然,反而让皇上更加的心动,不过,既然夏忻阳不喜欢让自己碰她,皇上倒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而是抓住了夏忻阳的小手,柔声道:“既然你这么聪明,不如,以后就跟着我吧。”
夏忻阳并没有听出皇上这句话里面的意思,不过,对于皇上心里的那一丝喜欢,还是让夏忻阳在短暂的考虑过后,点了点头。
夏忻阳的伤其实并不是很重,只不过是身心疲惫,加上皮外伤所致,调养几日,基本上就已经没有大碍了。
看着夏忻阳很快就好了起来,皇上自然是非常高兴,这几日,恰好宫内的莲花开的异常灿烂,加上宰相密谋造反一事已经平息,皇上心情大悦,这一日,却是叫上夏忻阳,一起在宫中赏花。
皇上走在夏忻阳身侧,指着这池水中的炼化,对夏忻阳说道:“你觉不觉得,这不染尘世的莲花,特别像一个人。”
夏忻阳摇了摇头,不知道皇上要说些什么,只是笑了笑,开口应道:“不知道皇上所说的那人,究竟是谁呢?竟然可以跟这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相比。”
听到夏忻阳这样说,皇上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伸出手指来,指了指莲花,然后又指了指夏忻阳。
“像你。”皇上表情认真的说着,目光里面满是柔情。
夏忻阳看着皇上如此看向自己,目光略有闪躲,不是夏忻阳不喜欢皇上,而是对方的身份实在是太过尊贵,自己一个穿越而来的女子
皇上看着夏忻阳,他不知道为何,总感觉这个女子跟其他人不一样,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没等自己作何表示,对方已经贴上来了吧,可夏忻阳就不一样,即使自己已经将对她的好感展露无遗,可夏忻阳依旧有些躲闪的样子。
皇上并不知道的是,或许他之所以如此的喜欢夏忻阳,正是因为这一点吧。
就在两人赏花的时候,皇后从一边的走廊上正慢慢的走过来,远远的看到池边的夏忻阳和皇上,皇后前行的脚步戛然而止,隐藏在长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显示着其内心的愤怒。
“回宫!”
在原地怔怔的站了一会儿,看着皇上和夏忻阳亲密的样子,皇后转身拂袖离开了。
回到自己宫中,皇后怎么也忘不了夏忻阳和皇上在一起的样子,这让她非常的愤怒,可是,她却又不能拿皇上怎么办,毕竟,皇上乃是一国之君,真命天子,她这个皇后,怎敢做出任何不利于皇上的事。
不过,想到这里,皇后眼中寒光一闪而过,自己既然没有办法奈何的了皇上,但是自己可以想办法除掉夏忻阳!
皇后挥手让宫中的丫鬟和太监们都下去,自己坐在偌大的寝宫中,看着殿外出神。
就这样一直坐着,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的昏暗起来。
“想要除掉夏忻阳,绝对不能动用宫中的任何力量,否则很容易就会被别人发现,如此一来,只能依靠外面的人了。”
“可是,外面的人我又能依靠谁呢?究竟谁才有这个能力,将夏忻阳除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