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欣楠刚刚反应过来,皇后便伸手指着她的脸,扬声质问道:“怎么回事!谢欣楠,皇上这样信任你,这样信任你的手下,你竟然教唆他们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竟然要行刺皇上!”
谢欣楠瞪大了眼睛,也大声反驳道:“皇后你不要含血喷人,这些人根本不是我的手下!”
“不是你的手下?”皇后将眼睛微微一眯,显然是不信。她咄咄逼人地问道:“如果不是你的手下,怎么穿着与你手下一样的衣服?这里可都是你嗜血魔的人看守的,如果不是你的手下,他是怎么混到皇上身边的,嗯?”
两个女人正在那里争论不休,皇帝已经出来了。
她们见到皇帝,第一句话倒是异口同声:“皇上没事吧?”
瞧那样子,皇上并没有受伤,只是脸色阴沉的厉害。他一双狭长的眸子只望着谢欣楠,怒声质问道:“楠妃,朕自问待你不薄,为何你要这样加害朕!朕若是死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难不成你还想做女皇帝吗?”
“不是我!”谢欣楠焦急地想要为自己辩解,她急切地说道,“皇上,方才那个穿着嗜血魔衣服的人,臣妾并不认的,他根本不是臣妾的人!”
皇帝将眉毛一挑,紧盯着她问道:“方才皇后问你的话,朕也都听见了。倘若那个人与你没有瓜葛,那么方才皇后问的话,你怎么解释?”
“我……”事到如今,谢欣楠发现自己真的是百口莫辩。她不知道如何才能叫皇帝相信她,更不知如何解释眼前的一切。她强自镇定下来,说道:“皇上,就算臣妾真的包藏祸心,也不至于这个时候出手!这样一来,臣妾不是全部败露了吗?”
她这样一说,皇帝倒是似有所动。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她楠妃向来是个聪明的女人。就算她真的有什么不轨,也不应当用这样直接的手段。
皇后似是看出了皇帝的心思,连忙说道:“皇上,千万不要听她巧言狡辩。她这样说,无非是想转移皇上的注意。这个歹人,是叫皇上身边的护卫杀了,这才没有得逞,并且暴露了身份。可是倘若他侥幸得手呢?谁会知道这是楠妃做的?”
“你!”谢欣楠瞪大眼睛,手指着皇后的脸说不出话来。
皇后冷冷一笑,转而面向皇帝,关切道:“方才有人喊有刺客,臣妾真的是心惊肉跳!往年皇上出来围猎,从来没有遇上过行刺。今年有了楠妃,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假若皇上真的有什么不测,臣妾想来也活不成了!”
皇后说着,竟然垂下几滴眼泪来。谢欣楠瞧她那样子,简直恶心极了,可是到底不能分辨半分。她一双眼眸澄净无比,只盯着皇帝问道:“皇上,您当真不相信臣妾吗?”
这些日子的相处,皇帝对她也是逐渐生出了感情。被她这样一问,心中似有动容。他仿佛是本能地想要为她开脱,只问道:“是不是你手下的人密谋造反,你被蒙在鼓里了?”
他这样一问,谢欣楠却摇了摇头,含泪说道:“臣妾没有弑君之心,并且臣妾可以保证,我手下的这些人,也都是忠心耿耿,绝对没有不好的心思。还请皇上明察,换给我们一个公道!”
方才皇帝明明已经是故意找了台阶给她下,可是这个女子竟然不领情,是要与她那些嗜血魔的手下同甘共苦吗?
出了行刺的事,皇帝本来就心中怒意迸发,而谢欣楠又是这般不识好歹。即便是皇帝相信她,可是此时此刻,也是生气得厉害!他再也不想纵容这个女人,冷声说道:“既然不是他们瞒着你,那必定是你授意了的?”
“皇上!”谢欣楠噗通一声在皇帝面前跪了下去,她含泪说道,“皇上,自从臣妾入宫以来,屡次遭受陷害,这个皇上也是知道的。这次的事情,本来就颇多蹊跷,还望皇上明察才好。”
她这样说,皇后自然是犯了心病,她咄咄逼人地问道:“什么蹊跷颇多?你在这里妖言惑众,当真以为皇上听不出来吗?”
谢欣楠盯着皇后,沉声说道:“皇后娘娘,这件事自始至终,都与娘娘脱不了干系,难道娘娘想要否认吗?”
皇后脸色一变,沉声问道:“还敢说你不是妖言惑众,那么你倒是说说,与我有什么关系?这分明都是你设计好的!”
谢欣楠还想说话,皇帝却拦住她说:“好了!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朕没有将你就地处决,已经是便宜了你!你不要再胡说些有的没的,朕再也不会信你了。”
皇帝这样说,谢欣楠觉得自己一颗心都仿佛是冷透了。就在几个时辰之间,皇帝还与她坐在同一辆车子里,言笑晏晏。可是一眨眼的工夫,却变成了这副样子。这个男人,不听她的半句分辨,甚至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自从穿越来到这里,谢欣楠一直恪守本分,她知道伴君如伴虎,所以一再告诫自己,不许对皇帝动心。
可是皇帝偏偏又是那样优秀的一个男人,天长日久,她到底是对他生出了一丝不该有的奢望。那样的男人,能离他近一些也好。可是真的离他近了,她才发现,那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她一旦陷进去,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如今不过是旁人的一个小小计谋,皇帝便彻底不肯信她。也许皇帝并不是完全相信皇后的说辞,但是他心中有个万一。
万一谢欣楠真的想要加害他呢?万一呢?就为了这个万一,他断断不能冒险。所以宁可错杀,也绝不姑息。他不能容忍自己身边有任何危险。哪怕那个人是谢欣楠,他也杀之不误。
这样的男人,他是治理天下的良才。可是在女人的世界里,就是让无数女人伤心的渣男。谢欣楠不由想着,当初怎么就放任自己爱上了他呢?怎么能那样傻呢?
她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并没有像旁人那样歇斯底里。既然皇帝已经不愿意听她说话,那么她就算再怎么哭诉,也只会平白让人生厌罢了。
皇帝目光沉沉,斜睨了她一眼,怒声问道:“你现在可知罪了吗?”
谢欣楠苦笑着说道:“皇上,臣妾当真是冤枉的。倘若皇上一定认为臣妾有罪,臣妾也无话可说。但是臣妾希望您明白,如果不除去您身边真正的小人,您那才是不得安稳。”
“你!”皇帝听了她的话,怒气却更甚,将手指在她的脸上,怒声质问道,“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诅咒朕,还是在骂朕昏聩不明?”
“臣妾怎么敢?”谢欣楠的声音轻轻的,仿佛透着一种无力。她是真的伤了心,不是因为皇后的陷害,而是皇上的不信任。她说道:“不管皇上如何待臣妾,臣妾始终希望皇上可以好好的。如果一直留着小人在身边,臣妾恐怕,您早晚将有危险。”
听了她这话,皇帝冷笑了两声,说道:“看不出来,你还真是对朕一片痴心!不过朕已经不稀罕了,你如今还是好好想想,这次刺杀的事,该如何给朕一个交代吧!”
皇帝疾言厉色,皇后在一旁瞧着,只是冷笑。她缓缓说道:“楠妃,皇上都有了吩咐,你自己还不好好想想,这次的事,该如何交代?”
事到如今,谢欣楠却半点都不怕了,她仰起头来说道:“皇后娘娘,公道自在人心。老天自然是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别得意的太早。早晚有一天,皇上看穿了你的真面目,会还我一个清白,而你也会得到该有的惩罚!我等着那一天!”
“你!”皇后听了她的话,气得涨红了脸。她厉声吩咐自己的手下:“这个贱人竟然如此口出狂言,犯下这样的大错,丝毫不知悔改!给我掌嘴,打到她肯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过为止!”
她的手下听了,马上就过去要打谢欣楠,倒是皇帝拦住他们,沉声说:“先将她带回宫里,朕要仔细地审问。在此之前,不许旁人动用私刑。如果有谁违令,不论是谁,一律给朕杀无赦!”
皇帝这样说,自然没有人敢再轻举妄动。皇后听了这话,只觉得心头一凉。她都做到了这个地步,可是皇上居然还在袒护这个女人。看来,她是真的低估了,这个女人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难道皇上,是真的爱上她了吗?
皇帝这样吩咐,可是谢欣楠竟然还不知足。她连声问道:“皇上!臣妾手下的人们,他们也是冤枉的!在皇上查清楚之前,还望不要对他们用刑,不要杀了他们!”
“闭嘴!”皇后厉声训斥道,“你们犯下了这样的弑君之罪。皇上念在你曾经是皇妃,暂且不对你用刑,可是你竟然还敢得寸进尺,连你的同党都要维护!你这样,难道不怕皇上龙心大怒,一下子将你们全都杀了吗?”
谢欣楠根本不理皇后,一双眼睛只望着皇帝。皇帝陈静片刻,沉声说道:“好,朕也答应你,暂且不杀死那些人。朕只将他们囚禁,等到事情查清楚,再发落他们!”
皇帝说完,转身便走。谢欣楠叩首说道:“臣妾谢过皇上!”
回到宫里之后,皇后一再挑唆,又找了许多人来做假证。皇帝不由信以为真,怒声说道:“当真看不出来,谢欣楠竟然是这样的毒妇,朕要马上杀了她!”
皇帝正要下令动手,外头有人急切地来报:“皇上皇上!不好啦!”
皇帝皱眉问道:“喊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将你们急成这样?”
来人用力抹了一把汗水,沉声说道:“皇上!宰相已经起兵造反了!现在声势浩大,恐怕正要往京城来呢!”
在皇帝狩猎期间,宰相密谋造反。没想到皇帝提前回来了,所以他的计划也跟着提前。现在正领了兵,大肆朝着皇宫进犯。
皇帝一听到这样,顿时十分烦躁。他平日里对宰相十分倚重,万万想不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他拍案而起,怒声道:“给朕派兵却剿灭了他们!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朕怎么没有早一点发现他的真面目!”
有人领着官兵去剿灭早饭的贼寇,皇帝一心都在这上面,一时就将斩杀谢欣楠等人的念头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