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眸一滞,这句话深深的震撼着她,面对他的如此表述,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了一股浓浓的不安,为什么,一个曾经冷冽如冰傲世天下的人,会变得如今这般。冷冽依旧。却。终究带上了担忧和在意的情绪。
他,曾经只拥有冰冷,不曾拥有其他,或许不懈,或许不会,或许,根本就不知其他的情绪是何物
而如今,他的爱,她感受得很清楚,虽然夹杂着一些莫名的苦楚,但她始终毫无疑问的知道,自己爱的,想的,恋的,从来,都只有他
这样的表述,算是深情吗?然而这样的深情,在即将要面对的毫无预测的现实中,该如何维持,又该如何保护
她爱他,却从来都不希望他难过他。会难过吗。没有了她,他会怎么生活?会怎么过?她很好奇。也在好奇的心思里夹杂着酸痛的痛楚
如果可以,她好希望自己一辈子。不。或许是永生。如他所说的那般,永远的属于他,只属于他一个人,只在他的身边。一天一天的过完上天赋予他们的每个日子
一阵释然不知从哪儿奔涌而出,心里的复杂和无奈,夹杂着淡淡的酸楚,似乎都跑得不见了踪影
原来,自己的心,已经是他随便一句话就能完全支配的了。
“你变了,北御王。”拿下他的手,窝进他的怀里,靠在他的肩头,这是她最习惯的动作,似乎,这已经成了一个必不可少的习惯,在他站在自己的身边的时候,这样的习惯,都成了理所当然
是吗,弘胤岔岔的想着,低下眼看着她的娇颜,雪纱下是他不用细看也能清楚的刻画出的绝美,拥着怀里的娇人儿,心里好笑的嘲讽着自己,这样的改变,他竟然并不讨厌,似乎,一切关于因为她的改变,他都很乐意去接受
“真是绝恋无双啊。”看着远处相拥的白墨身影,天衣无缝的契合,绝美傲世的般配,这样的绝恋,却让男子的语气中透着落寞的酸涩
银色的光芒轻闪,转身离开,这样的结果,不是他要的,做了这么多,等了这么久,他已经很了解他们之间的一切,所有的准备就绪,那么,这一场丈,到底谁会赢,他很期待
“城主,人已经离开了。”身后走来一个男子,昏暗的夜色难以看清他的面貌,只有幽香的兰草香扑鼻而来,细看间,可以看到他手里不断玩转着什么
“她要了什么?”叶孤城轻声问道
“还魂散。”男子轻声说道
叶孤城静默了一瞬,随即便迈开了步子,沉步离去,男子也随之离去
“王爷,姑娘。”看着终于回来的两人,李昭紧张得不见血色的脸终于看到了一丝生息
“嗯。”弘胤停下了脚步,负手静立,等待着李昭的下一轮话语,这样的紧张似乎是他早有所料一般
“筱芙姑娘中毒了。”李昭沉声说到
“什么?”一股担忧袭上心来,难道是血兰?
“王爷,姑娘。”云依冷漠的声音来到两人身旁,额头还冒着些许的冷汗
“怎么回事?”弘胤和沈灵沉步走着,却也放慢了步调,等待着云依的解释
“是血兰。”云依冷声问道,这样的凑巧,让那冷漠的眸子里泛起了肃杀的冷厉,真是会挑时间的好手,能暗算得了筱芙,倒是有几分能耐了
“人呢?”沈灵轻缓的语气也透着掩藏不住的担心,很淡,却足矣异于平常的风淡云清
“兰心在解毒,不过只能初步的化毒,不能完全解掉。”三人缓缓的靠近了筱芙的房间
“王爷。”涵和宇在门边齐声到,一旁的古翼见到弘胤和沈灵轻轻的点了点头
“嗯。”弘胤和沈灵沉步走了进去,里面紧张的围着一群人,双儿几个丫鬟端着一盆盆清凉的水在一旁候着
青书站在沐逸轩的身旁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双手不知如何是好,冷漠的眸子里透着焦急的担忧,兰心则坐在筱芙的床边,指缝间还夹着几根纤细的银针,床下的一盆清水早已染得腥黑,腥味浓浓的散发着,筱芙苍白的脸色隐匿了太多的生气,煞白的嘴唇上残留着乌黑的血迹,冷眸紧闭,此时鼻翼侧的红痣,与这张惨白如纸的脸色相映,此时似乎也稍显苍白,没了那原本的细红
“王爷,毒已经化解了,但毒气太大,不能完全清理掉。”兰心站起身来说道
“其他的方法用过吗?”沈灵低声问道,星眸自然的转向沐逸轩的地方,难道连沐逸轩也束手无策吗?
“还没有,血兰的毒气已经处于最后一点时间的藏匿,一瞬间的爆发,一旦中毒,便很难化解,能保命已经是万幸。”沐逸轩负手说道,静立的身影似乎一直都不曾撼动半分
“我来吧。”沈灵轻声说道,兰心随即让开了身影,给沈灵腾出了多余的地方,弘胤并没有说话,知道这件事她能解决,便和沐逸轩一起走了出去,涵和宇也随之离开
“怎么回事?”站在瓷瓦缸旁,弘胤冷声问道,瓦缸里的睡莲静静的躺着,似乎生怕一动,就会被周围所充斥着的冷冽气息冻结成冰
“铜镜。”宇指着筱芙房间里的一面铜镜说道,这里看去,透过那扇门,刚好看得见筱芙梳妆用的桌子
弘胤转过身看去,一盏梳妆用的铜镜斜对着内侧的一个角落,而弘胤不用想也知道,此时的门褴柱上,一定挂了一面小巧的铜镜,鹰眸很自然的转向了天空,寒月高挂,却与铜镜的方向不再相对
“看来时间算得很准啊。”沐逸轩遥望着寒月说道
弘胤嘲讽的冷笑着,看来那人还的确有点本事,轻勾的一边唇角显得那般的“赞赏”和“有趣”
看着走下床榻的沈灵,所有的人似乎都松下了一口气
“注意静养就好了。”沈灵淡声说道,回过头看了看筱芙,苍白的脸色依旧惨败,毫无生气,想起了她素日的活泼和可爱,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温怒
满屋子充满着奇异的香味,犹如百花盛放,却馨香寥寥般的幽香和芬芳
“这镜子是谁挂上的?”沈灵看着门褴柱上的一小面铜镜说道,刚刚解毒的时候,她已经发现了这床位的不对劲,看似与床一侧的墙壁有着一些阻隔无法紧靠,却不难看出这床坐的“精心”设置,四角支出的床角,对于经营客栈这样的地方来说,未免太过于占地方,而每个房间都要让客官感到不那么窄小,必然不会选择这样的制作方式,而很明显的是,只有筱芙的房间是这样的布置
桌上的铜镜没有异常,朝向床侧与墙隔开的地方,并不会引起太多的疑惑,毕竟女孩子梳妆也可以坐在床上,然而,这样的一面,在侧对过门褴柱上的一面铜镜时,便不再那样简单
“这里间房间在楼沿,掌柜说这是一般的风水喜好,挂一面铜镜,避免边缘不净。”青书想起了掌柜的话说道
“这样简单就好了。”看着筱芙摆在床头木柜上的佩剑,沈灵冷声说道,看来,关键就在于这把剑的反射。然而。筱芙晚上擦剑的习惯怎么会被人知道?她摆剑的位置看来对方也很熟悉。
筱芙睡前擦剑后都不会放入剑鞘,太过警醒的她连把剑似乎都在意会有声响,然而,这样的谨慎,如今却被当作了弱点被利用
剑身正对窗外,寒月之辉,铜镜之光,静静的反射在那笼罩着黑布的血兰之上,无疑是替它解开了毒戾的束缚
“如果不是我睡不着过来找她说说话,那么会不会”青书惊魂未定的说道,她们遇到过太多比这样还要残酷的战争,但她们面对死亡,这似乎是头一次,头一次,还没有做好什么准备,就差点失去了一个朝夕相处的姐妹,一个比亲姐妹还要亲的姐妹,这样的恐惧,着实让她镇定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