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吧。”他淡淡的出声，仿佛在她的肩头处深爱的盯着她似的。
她低眼看了看他手中的瓷杯，热气一直在冒，太烫，她不敢喝，却也没力气说。
似乎是很体贴的感受到她的不安一样，他轻轻的握紧了那瓷杯，手中腾升起了沈灵熟悉的墨绿寒雾。
“可以喝了。”他再次轻轻的出声，并且侧头吻了吻她冒着冷汗的额头，那里还湿濡着一些发丝，他十分爱怜的轻啄了一口。
一种莫名的畏惧在沈灵的眼底浮生，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此刻的他一点也不对劲。
瓷杯口已经挨到她的唇边，她无奈，只能顺从的启开唇瓣喝了一口，但身体似乎也饥渴了太久，她喝了一口之后便慢慢的多喝起来。
看着她那柔软而粉红的唇瓣淡淡的吮着水波的样子，弘胤淡淡的笑了。
沈灵一惊，差点呛到，为她耳边慢慢变得炽热的气息。
她稳定着心神，他手中的瓷杯并不倾斜很多，所以她无法很快的喝完他给的水，但此刻身上越发收紧的怀抱让她有点紧张，她只能压抑自己尽量冷静的把水喝完。
“唔！”水杯打翻在她的枕边
“你不是说。爱到灵魂深处了。那么是不是为了一个叶孤城，你又恨我恨到骨子里去了呢？”
仿佛是被什么提醒了一样，沈灵的星眸邹然变得呆滞。
“你到底爱谁呢？”他爽快的狠狠吻了她的唇，然后笑得无害，绝美而魔魅迷人。
沈灵呆滞的看着他，和他这样近的距离，甚至就在他的怀里，被他抱得死死的，她却感觉不到，丝毫他原本应该给她的温度和疼爱。
“回答我。”仿佛是知道她要说些什么无关的话一般，他再次出声阻止了她刚刚准备出声的樱唇。
想问他到底怎么了，但终究是没有机会问出口。
答案很明显，可她却可悲的不敢去说。
“我不是你的吗？”她无力的问，泪眼婆娑。
“我的什么？”他似乎也陷入了迷茫，疲倦的看着她。“王妃？还是傀儡？”
王妃？傀儡？
沈灵被这两个词深深的震撼了。
“你还爱我吗？”沉默了一会儿，她轻轻的问，却泪如泉涌。
弘胤扯了扯唇角，微微的笑了。“你告诉我，爱是什么？”
“你在恨我当初抛弃你，离开你。
而我在怪你当初太无情，太偏执。
如果。抛弃这些，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还爱我吗？”她的泪流得止不住，似乎每说一个字，她的泪就要落下一滴，她没哭，却不得不因为不停的落泪而不断抽泣。
“我已经分不清爱和恨了。
就像。我已经分不清错与对。
所以，不用试图告诉我我的哪一个做法是错误的，我已经分不清对错了，所以我会觉得我的每一个做法都是顺从自己的心意的。”
他低着头，和往常一样，宠爱似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低的出声。
“那么。分不清了吗？”她酸涩的星眸被她的眼睫疲倦的摩擦着。
“爱？呵呵。
你不是那么依赖我？不也因为我毁了叶孤城。而结束了你那所谓爱到灵魂深处的依恋了吗？”
这个问题很好笑，弘胤似乎有点想笑出声。
沈灵木讷的看着他，眼角不停滑落的泪珠也突然的停止了。
眼眸里满是她依赖却又难舍的人，这么熟悉的绝美的颜，此时就这么完整的在她的眼前，可她却觉得好远好远，远到一个似乎是她连做梦都达不到的境界。
“你到底有多恨我呢？”看着她一直沉默的不说话，弘胤慢慢的抬高了些许身子，认真的看着她，唇角却挂着浅浅的笑。
仿佛是没有听见一样，她依旧沉默，亦没有回应。
“因为他不在了，所以你恨我恨到了什么地步呢？”他笑得无害，绝美而让人失魂。
“你毁了他，是你的错。”她淡淡的回答，却不容置疑。
他静静的听，身体，却是沉默的僵硬。
“我离开你，是我的错。”她轻轻的出声，再次确认。
一切仿佛陷入了苍白的困境，他沉默，再沉默。
然后，他笑了。
轻轻的哼着声笑了。沈灵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
就一直等着，一直等着。等着他笑完。
“所以。我的孩子必须承担我所犯的过错吗？”过了好久，她以为他大概是累了，他趴在她的身上，连呼吸都均匀了，可他突然问出口的这句话，却让她。
她动了动头，不明白他的所指。
“因为我毁了他，所以你要选择离开。
因为我毁了他，所以你要选择拒绝。
因为我毁了他，所以你无数次找机会服药。
即使你再累再痛再难受。也不会忘记拒绝我的一切对吗？
而现在。
你说爱？
你现在跟我说爱？”他好笑的连问几次，这样的问题，似乎连他自己都觉得答案很残忍，但他依然想要问，或许他真的疯了。
沈灵静静的听。
身体四肢处突然袭来的无力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就快要离去。
脑海里四处乱窜的迷乱让她找不到方向。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就像利刃一样，每一刀都准确无误的扎入了她的最软处，痛得她撕心裂肺。
“这里。到底装着谁呢？”
“这样的方式，不适合你的聪慧。”他淡淡的出声，“你可是北御王妃。你完全可以召集太医给你配药，或者，即使是没有了灵力，你也可以自己配药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