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苍穹间,星星点点,一片黑暗的无边无际中,到底也是有着些许亮盈盈的星宿打破着充斥着这里的一片孤单。
和那浩瀚的一片苍穹一样,婉转绝美的星眸,水潭粼粼,瞳孔泛着幽深的墨绿。
只可惜,掩下的一片片红纱和珠帘外,看不到她今日只为他而妆的绝美和独特。
想要揭开一堵绝姿的想法,他比任何人都更早升起,但大概是自己也没多少底气吧,他不是自欺欺人,而是他早已猜到,那张绝世的娇颜上,早已染满了泪痕。
他已经分不清楚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惩罚她,他只知道自己似乎得不到她的重视,得不到她的信任,得不到她的选择。
她要抛弃他,呵呵,她要一个人躲开他,永远的离开他呢,哪怕是毁灭了自己都要离开他呢。
云依四人站在珠帘外并排而立,纷纷为来人让开道路。
红色的纱,嫣红得刺眼,那一件件轻柔的红纱就像是为他而做的一样,每一处针线,似乎都是为了衬托他那绝美傲世的俊美之姿。
刚毅冷冽的傲影,邪魅绝美的俊颜,精致绝伦的五官,墨绿神秘的长发。总之他的一切,就偏偏,是那么。惹人犯痴的完美,并且,邪魅得人神共愤的完美得无懈可击。
红纱下修长的双腿微微分开而立,那红色的纱,刚刚落到他锦靴底的上方,与地面看似相触,却实又无法吻合。他的身姿傲美而修长,那红纱,就仿佛是被他反衬托了一样,显得那么的美丽和好看。
一根纯金制的撰文鸳鸯喜挑,横卧在他的手中,似乎,他既在打量着手中的喜挑,又在思虑着要不要用它去挑开爱人那神秘而嫣红的喜纱。
“出去吧”冰唇轻启,薄润而透着润泽的光芒,冰魅的声音依旧是那听似低柔缱惓却实是冷魅无情的语调。
两边的丫鬟早已放下了手中的喜盘在桌上逐一褪尽,屋里只剩下云依四个丫鬟。
“是”她听到云依四人整齐的应声,随即,她清晰的感觉到她们正毫不迟疑的离开。
从听到侍卫通报他进得傲雪阁开始,她便一直在颤抖,双手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冰冷得她都觉得有点发痛。
然后,听得丫鬟一个个的来报,他已来至沁芳亭。他已来至大殿。他已行至偏殿,他已走过长廊,他已来至门外。
叮叮。
她闻得床榻边缘的珠帘在响。
颤抖的眼睫无法冷静下来,一直害怕的颤抖着,煽动着,两排纤长的迷人羽扇,曾是他最爱拨弄的两排浓密纤长和柔软,可是。他现在从未正眼看过。
一股淡淡的酒气袭来,垂着两排蝶翼的星眸,看到了他坠在鞋上的红纱,她没有出声,连身上的颤抖,也莫名其妙的停止了。
可能是忘了动作了吧,因为他也那么安静的站在她的面前,不说话,也不挑开她的喜纱。
是幻觉吗?她似乎听到了他疲惫的低叹声,好轻好轻。
头上有点动静,她慌张了,双手有又无法遏制的纠缠在一起彼此掐着,抖着。
喜挑非常优雅的,出现在她的视线下。
她看到了喜挑慢慢的上升,轻轻的,揭开了她的喜纱。
然后,他嫣红的喜纱轻裹着的傲美身影,渐渐的,在她的面前,伴着缓缓被喜挑揭开喜纱的弧度,渐渐的,清晰了他的轮廓和身影。
她好美。他在她看不到的高度上弯起了冰唇的唇角。
慵懒的呼吸声,伴着他渐渐弯下的身影,他撑起双手在她的身体两侧,弯着腰,视线和她平齐,她眉间的那一滴水滴状墨绿花钿,泛着墨绿的光泻,流转在水滴的边缘。那曾是他只为她而流的泪滴。
他就那么,近距离的,暧昧的姿势看着她。打量着她。正大光明的欣赏着她五官的每一处精致。
同样两张独一无二的傲世绝美的颜,此刻,俨然不是该这样的绝姿所独有的出尘和骄傲。
她一张绝美的娇颜,上着最隆重的妆,那平日里粉嫩晶莹的娇美唇瓣,今日也染上了花蜜的嫣红和剔透。
垂着眼睫?就看不到她潜藏的躲闪吗?他在心底呵呵的笑,无奈的笑。
“你果然。是最好的。”他这样说。然后抬起下巴,魅惑的冰唇,在她的唇上魔魅的啄了一口,淡淡的酒气也在她的唇上留下了轻轻的味道。
他站起身,将她头上那繁复的饰物 取下,有条不紊的为她卸完后,看了看她长发轻垂的样子携着几根晶莹露露的丝链,他勾了勾唇角,转过身便往放置着酒具的桌边而去。
美酒滑落酒杯的沥沥声清澈的响起。她缓缓的,抬起了眼睫,朝那边看去。
他背着她,桌子上他摆上了一排整齐的酒杯,那红玉瓷烧制的高颈酒瓶被他轻轻地拈在几根手指中,慢慢的抬起,然后,准确无误的,让那些酒水,一道道的流满每一个杯子当中。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落寞的心情让她觉得自己和他似乎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她一直都在角落里陪着他,可他却从未打算要和她交流什么。
“过来。”她听到他低柔的冰魅之声。
拽着手中的纱巾,她听到了自己骨骼似乎都在打颤的声音。
慢慢的踱过步子,他早已封印了她所有的灵力,如今的她,比起平常的女子还更加的无能和虚弱,加上他每晚那无度的索取和无情的折磨,她走路都走得有点高低难受。
站在他的身后,她不知道该前进还是后退。
“喝吧。”他再一次慵懒的出声,却也没看向她,只顾着把玩着手里的酒瓶。
她不解,抬眼看向他,可他却一直关注着手里的酒瓶,对她理也未理,那决绝的表情,她知道这酒,她是喝定了。
若是以前的风,一定将那些酒瓶酒杯摔碎,然后朝着她低柔的说道“不准喝。”
若是以前的风,她在哭,他一定吻过她的泪,然后一口一口的啄着她的唇,威胁她“再哭,我就把你这张小嘴吃掉”
若是以前的风,她站在他面前这么乖巧,他一定又要抬起手波动着纤长的手指去拨弄着她的睫毛,然后坏坏的勾着唇角看着她脸红。
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下,一滴又一滴,拍打在她刚要伸出手去拿酒杯的手上。
握住酒杯,她轻轻的端了起来,他依旧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她的泪他根本也视而不见。
送至唇边,那浓烈的酒香让她分不清是什么酒来,只觉得应该很烈。
仰头,那涩涩的烈酒被她丝毫不懂得饮酒的方式迅速的冲进了她的身体中,啪嗒一声,尊贵而稀少的红玉酒杯被打碎到地上,她难受的捂着脖子,喉咙就像被揪紧了一样,又紧又辣,呛得她想哭。
眼泪不听话的一波波流淌着,胃里一阵炽热,热得她觉得浑身似乎都开始不再冰冷。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她,只是放下了酒瓶,环着手,在等待着什么。
她知道,他没有阻止,这些酒,她就该要喝完的是吗?
无谓,拿起一杯,刚才喝酒的感觉让她觉得难受又过瘾,仰头,一饮而尽,眼泪却更加的辣得直流,她只能靠着不停的眨着两排蝶翼缓解着眼泪在眼中的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