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战场移到房间,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重新排整齐,顺便照照镜子,对那头的自己露出灿烂笑脸,然后轮到床垫枕头套与床套,打算都拆下来,洗过烘乾,再换上去。
最后,她戴上口罩,拿起吸尘器,厨房客厅走廊与卧室,连墙壁死角都不放过, 仔细清过。
就在大扫除即将结束之时,突然听见“喀”的一声,似乎有什麼异物,导致吸尘器卡住了,她拿出来一看,发现床底竟藏著一支手机,样式是男款,很陌生,肯定不是她的。
将可能的名单过滤后,她拿起床边电话一个个打过去,结果朋友们都说手机没有遗失,她很纳闷,肯定有谁不小心被遗忘了,又努力回想一次。
很快地,她表情变了,想起去年年末的演艺大赏,想起当时好友提过的借宿,想起那可恶的人曾在她床上睡了一晚。
“真是他的手机吗?”她趴在床上,脚ㄚ子不时摆动,手机盖掀起又闔上,嘴巴喃喃自语。
“哼,我只是开机看看,确定手机主人是谁,绝不是好奇,而且说不定……早没电了。”她嘟噥著嘴,终於不再犹豫,手指头按下按钮,神奇的是还有电力,只是需要啟动密码。
“会不会是生日呢?”金泰希眼睛亮了起来,找出床边的一本小本子,迅速输入其中的一组数字,屏幕显示是错误密码。
她异想天开,心想著,说不定是出道那天的日期,又查了一次小本子,可是这回才输入一半,电力却在这时宣布用尽,只好绝了念头,将手机收进包包,打算交给好友来处置。
结束打扫的收尾工作后,她走进浴室,一边哼歌,一边泡澡,舒缓连日来的身心疲惫,等到时间过得差不多,才回卧室梳洗打扮,换了另一身轻便服装。
一小时后,她搭著弟弟的便车,前往三清洞的一处宅院。
这裡她已拜访过好几次,但每次来仍忍不住惊嘆,因為实在是佔地太广了,一眼望不到尽头,不知道金爷爷哪来这麼多钱,以前釜山的道场明明就很小。
他们两姐弟走进院子,见到老爷爷正在池塘边,撒著鱼饲料,金泰希让弟弟别嚷嚷,躡手躡脚走过去,想偷偷吓唬老爷爷。
“谁家的小姑娘,又来捉弄爷爷啦。”老人家显然耳力很好,不光知道身后有人,还从脚步声认出是谁。
“爷爷,我是专程来看您的。”恶作剧失败,金泰希很快撒起娇来,几个月不见,爷爷精神依然健朗。
“爷爷好,我是亨洙,您还记得我吗?”金亨洙是第一次来,从进门就一直处於惊讶状态,现在才恢復了些。
“亨洙……亨洙……”喃喃自语了数次,老人家隐约记起了什麼,笑呵呵地说道,“我想起来了,你这孩子挺有勇气,挨了我孙女不少打,却还是老爱跟著。”
童年糗事被提起,金亨洙有些尷尬,只能乾笑以对,然后四处张望,想看看那位姐姐是不是也在。
“今天是妳们两个女娃娃的生日,待会不要客气,尽量吃,爷爷有準备好料的。”从看见金泰希开始,老人家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显然是非常疼爱。
“爷爷对我最好了。”她的笑容很甜,搂著老人家的手臂,不时向弟弟眨眼炫耀。
“都几年过去了,妳爸妈好吗?”在首尔住了几年,过去那些事,老人家都快忘光了。
“他们身体很健康,还说会找时间来探望您。”金泰希笑著说。她爸妈对金爷爷很敬重,知道她要过来,还特地叮嚀了几句。
“是吗?到时候又能痛饮一番了。”老人家除了泡茶,也喜欢饮酒,只是需要看对象,如果是附近的几个老头子,那不管是多好喝的上品,最后都会变成苦的。
“爷爷,小静还没回来吗?”好友的名字虽是美静,但个性却是静不下来,不可能在房裡待太久,就算是待在家中也多数是在从事动态活动,听到他们声音应该就会出来招呼了,可是却迟迟不见人影。
“这孩子当了记者,每天早出晚归,爷爷我已经习惯嚕。”老人家想得很开,虽然偶尔会感到寂寞,但时代已经变了,女孩子不再只是在家做女工家事照顾孩子,也能有自己的事业与理想。
“回头我帮您唸她几句。”金泰希皱著鼻头,想帮爷爷讨个公道,却没想过自己也是半斤八两,只要进了工作现场,就会全心地投入,时间什麼的全然忘记,十足的工作狂。
金亨洙安静地跟在后头,没说上什麼话,只想著自己的事。或许他应该转换策略,也将心力投注在演艺工作上,然后加把劲,做出一番成绩,让她注意到他,这样……或许追求机率会高些。
《DSP娱乐》是韩国有名的经纪公司之一,几年前的当红女子团体《FIN?K.L》虽然解散了,但如今公司仍有一位大牌艺人撑著,那就是2003年的风暴中心李孝利。
虽然年初的跨领域,於戏剧初尝败北滋味,但这阵子三星手机的一部广告曲,证明她在韩国民眾心中,还是当年的那位人气女王。
此时,瑞草区新兴大厦的三楼,也就是DSP娱乐经纪公司,有两个女人因為她起了小争执。
“妳这样我很為难的。”柜台小姐很想报警处理,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麼驴的记者,明明没有申请採访,却怎麼也不愿离开。
“别这样嘛,只要给我十分鐘,十分鐘就好。”这位记者自然是金美静,她一直想找机会单独採访李孝利,可对方通告实在太多,总找不到时间,只好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撞上本人。
“抱歉,真的不行……而且孝利XI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公司,妳这样只会影响到我们的练习生。”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番纠缠,柜台小姐只好说出实情,希望对方也能理解她。
离开这家公司时,金美静嘴巴稍稍念了几句,平衡一下心中的不甘:“哼!不就是李孝利吗?有什麼了不起的!”
这回的独家又没有了,记者的热情在逐渐消退,再继续这样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上个月,她对金泰希做几次独家专访,报导了童年的暴力形象,赢得很好的风评,於是,再次提出转调部门,可结果还是一样,申请被驳回,理由是暂时那边不缺人手。
她有些心灰意冷,想丢开一切,换个新东家,手机铃声却在这时打乱了思绪,显示是“麻吉姐妹”的暱称。
金美静露出会心一笑,按下了接听,结果那头传来的,是爷爷一连串的训话,与好友整人成功的娇笑声。
“ㄚ头,限妳半小时回家!”爷爷蛮不讲理地说道。
“那我工作怎麼办?”金美静苦著一张脸,虽然偶尔有抱怨,但那只是一时的情绪,工作就是工作,她不想逃避责任。
“放心,爷爷已经请好假了,你们主管答应得很爽快。”电话那头的回应,让她很是无奈。
心裡暗自嘆气,对爷爷这种先斩后奏的行為,也不知该说些什麼好。
她只剩这麼一个亲人,本来应该要多陪伴在他身边,可因為工作缘故,平时见面时间很少,只有早上用餐的短短几分鐘,说不愧疚是骗人的。
“小静,我们已经到很久了,就等妳一个人喔。”电话换人接了,说话的是金泰希,显然心情不错,从语气能想像到她应该是正在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