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时,夕阳餘暉还犹在,如今,月亮露出脸来,温和地展现她的光芒。
排队等候的群眾,早已入场就座。可能是先前一个月的宣传广告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免费门票產生的吸引力。总之,现场涌进了上万民眾,算是成功的开始。
李东律只剩下一点时间可以休息,因為半小时后,就是乐团的出道首演,不管是对他其他团员亦或是公司,都是无比重要的一场战役。
他们乐团的团名是团员们一起取的。
原意是“破晓”,也就是“旭日初升”,代表度过黑暗的第一道曙光。不管是李东律帕克克里兹还是丽娜,都度过类似的艰苦时期。
它还有另一层意思,勉励自己,永远不要忘记初衷,保持前进的勇气。
此时休息室内,只有克里兹等团员。他们已上好妆,专注地擦拭自己的乐器。
这些日子以来,因為时间的压迫,逼使他们在争执中磨合,原本常起冲突的,只有帕克与克里兹两人,后来,又多了韩国男孩李东律。
他们的争执点,不是架构的理念不合,而是在於音乐的细腻处,所以,通常吵过之后,整首歌给人的感觉会更丰满,多了许多新的面貌。
李东律闭目养神数分鐘,才张眼拿出自己的乐器,是一把跟了他近十年的木吉他。
吉他的外表看来有些老旧,几处明显的伤痕,除了琴弦是新的,看不出哪裡有珍贵之处。
但他一直很珍惜它,因為这把吉他,是养父在他八岁时送的生日礼物。养父过世那年,他替这把吉他取了一个名字,Benoit贝诺,意思是受到祝福的,同时,这也是他养父的姓氏。
不久,门被打开,权佑赫带著一波又一波的人走进来。
他们不是公司前辈,就是团员的朋友,特地前来加油打气。等他们离开后,吵闹气氛顿时一静。
“我去抽根菸。”克里兹有个习惯,就是藉由抽菸,来帮助他进入表演状况。
“别太晚回来。”帕克一边回应,一边拿起鼓棒,在大腿的地方,轻打节奏。
“会紧张吗?”丽娜朝男孩问。
“有点。”李东律脸上有细细的汗珠。
“这个给你,我们每人都有一个。”丽娜递给他一个小玩偶,接著笑道,“这是我们宿舍附近一位女大学生亲手做的,她说她很喜欢我们的歌,希望小玩偶能為我们带来好运。”
“谢谢,这手工好精緻。”李东律拿起来仔细看。玩偶比他的手掌还要小许多,一个迷你版的他,拿著麦克风唱歌。
“放轻鬆,别忘了我们是一支团体,并不是一个人。”说完,她还笑著补充道,“这句话,是克里兹离开前让我转达的。”
李东律望著门口。他搞不懂克里兹对他究竟是什麼看法,原先以為应该是讨厌他,因為态度总是很冷淡,但现在看来,又似乎不是。
两个月的辛苦排练,如果是其他人犯错,克里兹肯定会针锋相对;但如果是他出错,克里兹总是不发一语,只有其他人会给他建议。
“其实他很欣赏你。”丽娜猜到对方在想些什麼,试图解开他对男友的误解。
“是吗?”男孩的神情好像在说,妳在说笑吧,他可是被那人揍过的。
“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不过,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问帕克。”如果说有人能比丽娜还要了解克里兹,那这个人非帕克莫属,毕竟他们是从小就认识的同伴。
“可是,我感觉,他对我的印象很差。”李东律反驳道。
“那傢伙原本就是这副德行,不管对谁都同样。不过,说到印象,虽然一开始我挺喜欢你,但我现在满能理解克里兹对你的想法。”帕克停下手上鼓棒的敲打,表情难得地严肃,“知道原因吗?”
李东律想了想,摇摇头,想不起来是何时惹到他。
“最初,听见你的创作时,我们以為你是同类,因為你的音乐充满生命力。但后来,慢慢才发觉我们错了,事实并非如此。你是天才,吸收得很快,甚至,只要付出我们四分之一的努力,就能看到成果。”说话时,帕克露出雪白牙齿,身上肥肉不时抖动几下。
“我不懂你的意思。”李东律不懂,為什麼他的天份,会成為这一切的导火线。
“或许以后,你慢慢会懂。总之不要想太多,这事你没有错,继续做好你自己就可以。”帕克脸上又回復了笑容,方才的严肃,彷彿只是错觉。
结束谈话后,克里兹也回来了。再过不久,他们就要上场。
漆黑的舞台上,萤幕开始出现大大的数字。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零!”台下,上万观眾跟著一起倒数。
一阵烟火后,大萤幕亮起了几个大字:“DayBreak乐团”。紧接著,出现好几栋高楼大厦。
舞臺上,一束灯光照射在克里兹身上,随著他手指拨动,前奏的电吉他声响起,全场瀰漫著一股破碎的气氛。
“我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我唯一记得的路上。我不知道它通向哪裡。但我知道它通向我的家,我孤独地走著。”随后,是李东律的歌声传出,让人有一种寂寥的味道。底下观眾们开始骚动,因為这首歌没人听过,是首次公开演唱。
吉他间奏。
“我走这条空旷的路。在这破碎的梦想大道。整个城市都已沉睡。而我是唯一清醒的人,我孤独地走著。”
“我孤独地走著。我孤独地走著。我孤独地走著。我走著……”每一次的重复,都加深了现场的孤独感。
又一束灯光照射过来,李东律的身影显现在舞台上。他揹著把老旧木吉他,拿著麦克风,投入地演唱。
“只有我的影子陪伴著我。只有我虚弱的心臟还在跳动。我希望有人能发现我。不然我只好孤单地走下去。”随著最后一句歌词,克里兹手指的力道加重。
紧接著,强烈的反差,舞台上灯光全灭,又是一阵静謐。
方才的演唱,令眾人沉迷其中,几秒后,观眾们开始忍受不住沉寂。不知道是由谁开头,场上观眾开始喊著同一个名字。
“DayBreak!DayBreak!DayBreak!DayBreak!DayBreak!DayBreak”声音慢慢集中,最后,变成眾人一齐吶喊。
突然,舞台上亮起四道更强的灯光!
全部团员出现在舞台上。台下,发出一阵欢呼声!
“Ahah,Ahah,Ahah,ah,Ahah,Ahah,Ahah,Ahah”帕克的爵士鼓,丽娜的贝斯也参与进来,李东律一边哼唱,一边举起右手摇摆。
台下,一隻隻手跟著举起来,随著节奏摇摆。场下,各色灯光亮起。上万隻手形成一波波的浪花,十分震撼人心。
“我直步向前。在那割裂我思想的路。在边界线上。在那我曾孤独地走过。”
“深刻的意义难以捉摸。一切对与错是如此的混乱。我检查了一下我的脉搏。我还活著,我孤独地走著。”
“我孤独地走著。我孤独地走著。我孤独地走著。我孤独地走著。”
“只有我的影子陪伴著我。只有我虚弱的心臟还在跳动。我希望有人能发现我。不然我只好孤单地走下去……”歌词不断重复,乐器节奏也不断加重,演唱到后来,几乎是嘶哑地吶喊。
藉由大萤幕的歌词翻译,观眾们瞭解到这首歌想表达的意境。
台下,有不少女孩哭了,其中就有文彩元与金太妍,她们都知道创作大多来自於生活体验,却不知道他有这麼沉重的过去。
表演完第一首歌,全场陷入疯狂!掌声!欢呼声!不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