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封信,贴纸是一块巧克力蛋糕,她拆开来看,是欧吧的字跡:“软软,想了好久,想不出送妳什麼礼物好,於是乾脆送妳这三幅画,它们分别代表家人朋友和梦想。祝福妳能美梦成真,也希望这份礼物不会让妳失望。生日快乐喔!”
收好这封信,金太妍又回过头看每一幅画,幅幅都栩栩如生。
客厅那幅,她还有印象,是去年生日时发生的事。家人的吵闹声彷彿还在耳边迴盪。
练习室那幅,是上个月的事。练习累了,眾人坐下休息,静不下来的允儿和秀英侑利孝渊等人比赛,看谁扮鬼脸最有喜感。最后谁赢,太妍已忘了,只记得秀英最后一个鬼脸很恐怖,大伙儿都被她的白眼给吓著了。
至於最后一幅,是想像画。她曾向欧吧说过自己梦想中的舞台,与画裡的情景很相似。
“怎麼还没睡?”李东律从浴室出来,发现女孩还在房裡发楞,让她坐下,拿出吹风机帮她整理头髮。
“欧吧,这些你是什麼时候画的?”金太妍望著前面镜子裡的两人。
“忘了,反正感觉来了就画嗯,记得中间那幅是最近画的。说到这,妳们的坐姿真的是很随便,一点都不像是女孩子……”李东律忍不住又想唸人,长长一大串,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欧吧,我睏了。”金太妍有些受不了,连忙举手表示投降。
“那好吧就不唸妳了,早点睡吧。”他还有些意犹未竟,不过也的确有点晚了,只好作罢。
两人互道晚安,金太妍独自一人看了几眼墙上的画,总觉得哪裡不对劲,偏偏又找不出原因。直到关灯,窝进棉被裡头,才想到问题出在哪。
“怎麼会每一幅画都没有欧吧他自己呢?”她问自己,可久久得不到答案。
《SM公司》每段时间都会针对练习生做测试,项目除了唱歌和舞蹈,其他才艺表演也算在内。累积评分后,分数最差的人将会惨遭淘汰,也就是被迫离开公司,被迫结束练习生的生活。
所以,今天练习室裡的气氛特别凝重。男孩女孩们全坐在地板上,几位老师在铁椅座上讨论著。练习室的中央,是几个人认真在作表演。
“太妍加油,等会记得要好好表现喔。”权侑利和崔秀英已经表演结束,她们跳的是一段双人爵士舞,老师们给的评价很不错。
“可是我有点紧张。”她的表演是自弹自唱,演唱一首欧吧最近经常哼的歌曲,难度颇高,她担心自己会唱不好。
“欧妮,该紧张的人是我吧,妳实力这麼强,用不著担心啦。”林允儿轻咬下唇,已经準备被宣判死刑。
“嘘,欧妮,妳们太大声了,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徐贤永远都是这麼正直。
听她这麼说,女孩们也意识到这场合不适合喧哗,纷纷转回视线,专心看其他人的表演。
半小时后,徐贤林允儿和郑秀妍也陆续表演结束。
徐贤有著同龄人所没有的大心臟,表情沉稳,透过一首巴哈名曲,钢琴技巧完全地展现出来。
林允儿则苦著一张脸,她果然搞砸了,某个高音不小心跑调。崔秀英和权侑利当场笑喷,害得她现在只想挖个地洞,将自己给埋起来。
至於郑秀妍,虽然老师们的评价不错,但她自己却相当不满意,总觉得没有练习时来得自然流畅。
“下一位。”朴成让坐在评审席的第一个位置,他很好奇下一位练习生的现场表现会如何。
“老师们好,我是编号二十一号的金太妍。”就定位后,金太妍背著木吉他,先鞠躬问好,才接著说道:“学生要演唱的是《雪之花》。”
“喔,中岛美嘉的《雪之花》。这首歌不太好唱,希望妳好好表现。”一个戴眼镜的女人坐在评审席上说道。
金太妍没有说要唱改编过的韩文版,反正老师们听了就会知道。她拿起木吉他,试弹几个音,深呼吸后,心裡默数一二三,然后演奏开始。
一个个单音组成旋律,有些悲伤,有些沉重,她开始藉由歌声,诉说这个故事:
“何时开始追随渐长的影子呢?
在漆黑夜裡与她同行。牵著手,无论到何时,都会為在一起而流泪。
就像风渐冷一样,冬季也逐渐近了。
慢慢地,这条街也迎来送走她的那个季节……”
台上台下的眾人,专注聆听这个女孩的第一次表演。
著名的《KBS电视台》大楼前。
此时人潮涌动,因為现场正在举办《对不起我爱你》徵选会。
来试镜的人很多,其中有知名演员,也有新人演员。李东律几乎全不认识,唯一认识的人,是公司派来的一名经纪人。对方身形胖得惊人,工作就是照顾他,从工作学校到生活起居。
这时,胖胖经纪人在架设的等候处来回游走。
“佑赫哥,拜託你不要再走来走去了,没什麼好紧张的。”经过半年的公司特训,李东律从演技生疏,慢慢建立起自信,只是经纪人那圆滚滚身材,不停晃来晃去,害他无法集中精神看剧本。
“我这不是替你担心吗?”经纪人搓搓手,回道。
他的全名是权佑赫,生日和太妍只相差一天,可两人体型却相差巨大。
原本理想是当一名舞台剧演员,但屡次试镜,屡次失败,最终不得已才放弃,改作经纪人。李东律是他旗下的第一名艺人,他希望两人的合作,能迸出绚烂火花,在演艺圈共闯出耀眼成绩来。
“你该多学学人家健泰,年纪小了你十多岁,却这麼沉稳。”李东律所说的孩子与他同公司,还在上小学,却已是大前辈。2001年出道时才五岁,至今已有多部戏剧和电影作品。
“哥,我年纪轻,没什麼心理压力的。”朴健泰试镜的角色是“金带鱼”,因為弱智母亲,没有户籍,也没上学,却因為智商高一直是自学功课,外表活泼开朗。私下裡,常因母亲的事而伤心。这角色很早熟,公司的人都说很适合他来饰演。
“朴老师,您可以不要这麼老成吗?”李东律拍拍男孩的头,取笑道。
“哥,在外头不要这麼喊我,会被人笑话的。”朴健泰脸红地说。
“这可不是玩笑话,你看你现在的姿势,正襟危坐的,连我都没有这样,这不是朴老师是谁?”李东律指了指他,又比了比自己,才说完,试镜处的门开了。
一个工作人员拿张纸,喊出近十个人名,其中有他的名字。离开前,李东律和朴健泰帮彼此加油打气。
进了门,他发现有两个人在注意他,其中一个是他认识的庆熙姐,对方坐於评审席位之中。他没有任何表示,公事公办的庆熙姐也没有对他打招呼,他和其他竞争对手一同坐在椅子上。
权佑赫与其他经纪人一样,上前和导演编剧还有工作人员问候,希望能加深眾人对他旗下艺人的印象,然后跟著坐到后排,等待结果出炉。
李东律看了桌上的几张名牌,才知道方才一直盯著他看的另一个人,居然是这部戏的导演李亨民。听经纪人说,去年,对方还是新人导演,曾与李庆熙拍摄另一齣戏剧《尚道,我们上学去》,获得许多好评,如今已颇有名气。
“李东律XI,欢迎你来试徵。首先谢谢你帮我们重新编改《雪之花》,这首歌一听就知道很适合当片中的主题曲,歌词与剧情完美结合。”说到这,李亨民将视线从他身上,转移至手上的纸张,上面记录的都是演员的个人资料。
接著,李导演继续说:“我想问,对崔允这角色,你有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