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天才这点自然不用您说,而我,也绝对不会丢了父亲的面子!”听到父亲名字的瞬间,蓉儿的脾气便伴随着多日来积攒的怨恨而一起爆发出来。看得出,他确实已经忍了好久了。
“不会丢了父亲的面子?你怎么做啊?你父亲是除赵冉起老爷子以外唯 个可以和我在棋盘上走到和棋的人,连韬光养晦都做不到的你可以么?你父亲是第一个仅用三天便懂得我这样训练的用意并在仅仅二十天内便可以徒手且内力被完全封闭的情况下将这些将这些猪肉切的如我要求的人,连我这种做法的用意都不懂的你可以么?如果不行的话就不要到处对着我们这些前辈说你是李明道的儿子。”面对情绪激动的蓉儿,“巨阙”毫不留情的用他父亲的例子对他抨击道,听他的语气,似乎非常怀念李明道一般。而随着“巨阙”的大手一挥,挂在墙上的两扇猪肉便已被整个从骨架上剔除而出,只留下一架顶着一个硕大猪头的阴森森的猪骨。其手法之精妙用力之准确直叫人叹为观止,不仅如此,在整个过程中,空气中连一丝剑气的感觉都没有。
“怪不得李明道即使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也能够另辟蹊径,看来除了他天赋惊人外,和‘巨阙’的帮助也应该密不可分吧。”听见“巨阙”提及李明道,李海不禁心里一沉,结合上次在李家见识的那场兄弟之间的精彩比试,他很自然地将虽然没有内力却实在是强若鬼神的李明道和眼前的“巨阙”联系起来。毕竟两人都可以在不用内力的情况下单纯地通过提炼精纯的力量达到自我强化的目的。而两人间唯一的不同似乎也不过是一个无法使用内力而另一个不愿使用内力罢了。一念至此,李海不禁更加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毕竟,对于他来说,如果可以达到“巨阙”或李明德的那种境界,那么他对于自身那如般的最强功法“无”的控制也一定也能达到一个全新的阶段,而如此一来,他似乎也就不用再为身体的脆弱与力量的强大间的矛盾而担太多不必要的风险了。
“五天!再过五天我一定会完成你这见鬼的修行!到时候,不许你再说我侮辱了父亲的荣耀!”就在李海沉思之际,蓉儿愤怒的声音却如愤怒的幼狮般咆哮而来。如果说“巨阙”对于自己同父亲间进行的比较已经让蓉儿接近忍耐极限的话,那么认为蓉儿不配成为李明道儿子的观点似乎已彻底将蓉儿激怒。
“哦,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五天后,我会来检验你们的训练结果,但可别以为你们在这五天里就可以完全的安心训练,你们也知道,我已经让徒弟们先回去了,如果没人卖肉,那大家就都没饭吃,所以你们也还是要背负起帮我卖肉的责任的,好自为之吧。”面对蓉儿怒不可遏的宣言,“巨阙”并没有生气。仿佛接受挑战一般,他笑着对蓉儿说道,而在他的笑容里,李海却并没有读到一丝的轻蔑,仿佛在他看来有冲劲会冲动的人才最有意思般。
“奇怪了,京泽这小子一直以来可不是这样的。如果是李海那小子先爆发出来,那我一百个相信,毕竟他是‘愤青’一枚嘛。老大,你到底用了怎样的魔法?居然连京泽这种冷静的孩子都能被你搞的这么杀气腾腾的。”门外,听了不短时间的吉春秋一面递给“巨阙”一个香烟点上,一面朝屋里浅浅的望了望对“巨阙”说道。就她对于蓉儿的了解,纵使再怎么生气,蓉儿也不是那种会把一切都写在脸上的人。
“对于自尊心强的男孩子来说,最难以忍受的恐怕就算是父亲的地位受到了动摇或诋毁吧?”深深地吸了口烟后,慢慢吐出烟雾的“巨阙”一面将吉春秋带离李海和蓉儿收拾猪肉的小屋一面淡淡的低声说道。对于想蓉儿这般对于父辈荣耀执着异常的人,他其实并不讨厌。
“明道兄么?如果不是练功出了岔子,或许他会和您一样成为传说吧。”带着无限的感慨,给自己拿出一只烟点上的吉春秋缓缓熄灭手中的打火机回头对身边的“巨阙”说道。在他的眼神中,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似乎正在慢慢蔓延。
“是啊,七年了,都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或许是被吉春秋的怀旧气息所感染吧,轻轻弹掉烟头上烟灰的“巨阙”颇有感慨的随声附和道。
“谁知道呢,我也有几年没有见过他了。这次明德老兄回家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借李老爷子的力量帮他打破那三道禁制,搞不好他现在正在为这件事而受着李老爷子的刁难也说不定。”带着淡淡的哀伤,吉春秋深深吸了一口口中的香烟后无奈地摇着头说道,而他所不知道的却是因为这件事李明道差点死在自己亲生父亲的手里。
“算了,‘闲谈莫论人非’,人家家的事我们这些局外人跟着瞎操什么心?清寒,你觉得他们谁会先明白那把钝刀的用意?”仿佛是不愿再谈及朋友的不幸一般,“巨阙”话锋一转便将话题再度带回李海和蓉儿身上。
“应该是李海那小子吧,别看他面上看起来像个‘愤青’,但实际上他的心思却极为缜密,不仅如此,他的武学天赋也并不一般。如果硬要评判他们两人的实力和悟性的话,我觉得他必定更胜京泽一筹。”通过多日来对于李海的了解,吉春秋给出了自己的较为中肯的答复。虽然在父亲荣誉的影响下为父亲荣誉而战的蓉儿似乎更多些动力,但相较之下,吉春秋却还是认为各方面较为平衡的李海较为占优。
“但依我看,明道的儿子似乎会更快领悟。这个和什么父亲的荣耀无关。正因为那个叫李海的小子各方面平衡,所以他很容易犯当年你所犯过的那个错误。”对于吉春秋的答案,“巨阙”只是淡淡一笑,而在他眼里,此刻冷静的李海简直和当年刚刚获得“太阿”并因为种种原因而惨败于“持弦”手下的吉春秋如出一辙。
“我的错误?您是指……”虽然吉春秋已隐约猜到了“巨阙”所指,但他却还是希望得到“巨阙”的确认。
“就是你们的那个什么解剖啊!我检查过这小子收拾的猪肉,虽然因为用的是钝刀的关系,刀口显得非常粗糙,但看得出,他是顺着这些猪肉的纹理对这些猪肉进行切割的,这样自然是会省下不少时间,但你想想,我到底为什么要让他们用这钝得只能用来砸核桃的刀去切肉呢?”带着浅浅的笑意,“巨阙”轻轻吐了口烟雾后不紧不慢地对吉春秋解释道,而在一旁的吉春秋也如恍然大悟般呆在原地,毕竟,自己当年也是因此而没有彻底理解“巨阙”训练的精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