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先生?有失远迎,还望赎罪。不知炎黄先生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啊?”面对不知何时已侵入内宅的的炎黄成,尽量压下心中疑惑的李父一面收回飘在空中的闪烁着晶莹月华的宝剑,一面颇为恭敬地问道。
“怎么说呢,由于离家太久,明道兄想念您老人家,所以,我今天带明道兄回来看看。”带着些耐人寻味的笑意,炎黄成淡淡的回答道,而在他的身后,背持“将邪”的李明道正如幽灵一般慢慢飘向炎黄启明身前。
“哼,即使命格已经改变,不孝子就是不孝子,有这么大半夜的回家看父亲的么?”由于四周过于静寂,李父的声音在这暗夜之中显得异常的刺耳,而对于他那刺耳的吼声,仿佛早就习惯了一般,慢慢将持在背后的“将邪”缓缓拿到前面的李明道连一句回应的话都没有。
“真是的,明道兄啊,纵使伯父不欢迎你回家,你也没必要对伯父刀剑相向吧,别忘了,我们今晚回来可是有要事要请伯父帮忙的,你这样对伯父兵刃相向,我们还怎么谈啊?”简单的,带着无限命令的口吻,炎黄成慢慢将李明道那举起“将邪”的左手缓缓挡下。而自始至终,仿若傀儡一般,李明道连一句话都没有。
“这感觉……炎黄成,你到底对明道做了什么?”虽然一直以来对于这个被批算为“克父”的次子,李父都不怎么关心,但此刻,面对面前这个如傀儡一般除了一身浓烈杀气外连一丝意识都没有的儿子,他还是不禁莫名的紧张起来。
“没什么啊,明道兄不过是最近醉心于剑术,有些为剑而痴罢了。”面对李父的诘问,炎黄成搪塞一般的简单回答道。
“以魄御剑……”望着和手中“将邪”一般有形无神的儿子,李父立刻明白一切的缘由,而还没等他的责问之言出口,炎黄成的一句“可否请伯父将‘干将’‘莫邪’借在下一用”给硬生生顶了回去。
“你说什么?”面对炎黄成提出的无礼要求,李父不禁勃然大怒,此刻,炎黄启明那削弱赵冉起的目的似乎已如司马昭之心般,昭然若揭。
“请伯父将‘干将’‘莫邪’借在下一用,还请成全……”虽然口气非常恭敬,但从炎黄成那不知何时已从周身透发开来的杀气以及仿若天生一般的傲慢的神情中,李父却还是感受到了一丝强烈的“逆我者死”的意味。
“如果我要是不同意呢?”望着貌似态度恭敬,实则包藏祸心的炎黄成,李父一字一顿地认真问道,而在他的手上,剑,已经被狠狠地紧握。
“那,就不要怪在下让您和明道兄父子相残了。”面对李父的强硬态度,颇为遗憾般的,炎黄成慢慢直起躬下的身子来苦着脸淡淡地说道,而没等他的话音落下,似乎已忍耐多时的李明道便已挟着如月魄般清冷的极寒剑气如离弦之箭般迅速向自己的父亲席卷而去。
“无耻把戏!”面对如旋风般向自己席卷而来的李明道,只一剑便制住浑浑噩噩如傀儡一般的李明道的李父颇为不屑的低声咒骂道。
“不是无耻,是卑鄙。怎么说呢,伯父,其实,从父亲那一代开始,我们炎黄家就在思考要怎么做才能让赵冉起那个老鬼的影响彻底从‘异’当中消除。而消除那个老鬼对我们的影响的最好办法似乎莫过于从长久以来直属于他的‘器’上下手了。不错,即使没有了‘器’,赵冉起老鬼也依旧拥有‘异’的刑罚大权,但话说回来了,如果连手下的人都没有了,他,又要靠谁去执行那些刑罚呢?”带着一抹邪异的笑容,欣赏着李明道同父亲的父子相残的炎黄成慢慢蹲下身子饶有兴味地向李父解释道。
“可恶……”面对炎黄成几乎无耻的解释,李父不禁怒火中烧。虽然他此刻很想替赵冉起将面前的这个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家伙碎尸万段,但无奈李明道的攻势实在太过强猛。在李明道“月魄剑法”的点水不漏的严密攻势之下,别说是抽身攻击炎黄成,此刻的李父就连自保都很成问题。
“伯父啊,其实您要是早些归顺家父的话或许就不会有这一大堆的烦心事了。不妨告诉您,关于明道兄命格的事不过是家父说服明先生为您设的一个局罢了,如果当时您按照家父的意思归顺家父麾下的话,明道兄也不至于被在下如傀儡般使用。”面对虽然气势汹汹却在李明道的剑下连一丝反击的机会都没有的李父,带着些讽刺的意思,炎黄成慢慢将关于过往的陈年旧事向他不断翻出。
“你……”面对炎黄成口中那令人惊异却似乎并不稀奇的事实,李父不禁感到心中一阵绞痛。而望着眼前这个因为自己的偏信之过而沦为他人傀儡的一直以来备受冤枉的儿子,一种愧疚不禁油然而生,而手中的剑,似乎也因为这不断翻涌而起的愧疚之情而瞬间钝了下来。
“残月,破!”就在李父因为对于儿子的愧疚之情而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的时候,对一切毫无察觉的李明道的夺命一剑却瞬间在自己的父亲的胸前狠狠划过。随着“将邪”那带着淡淡紫芒的邪异异常的冷光自李父的胸前掠过,如涌泉般的血液瞬间便已将李明道那浑浑噩噩的脸庞染红,而对于自己此刻所作的一切,除了淡淡的违和感之外,仿若人偶一般的李明道连一丝其他的反应都没有。
“这就结束了么?伯父啊,您还真是老了啊。本来,如果您能多抵挡明道兄一会的话,我还打算把更多的东西告诉您呢,可您……唉……”惋惜般的,炎黄成慢慢走近仅一剑便已败在亲子手下的李父,摇着头颇为可惜似的笑着说道。到此刻未知,就连他都没有想到,一切,居然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面对炎黄成的侮辱,趴在地上那一滩由自己的血液所构成的血泊之中一动未动的彷如油尽灯枯一般的李父并未有所反应。看样子,他,似乎真的已经不行了。
“这还是当年那个纵横天下的‘干将李汝城’么?怎么这么不堪一击啊?怪不得赵冉起那老鬼即使牺牲二十年的寿命也要进入那个见鬼的‘回元之状’呢,原来,变老是这么可怕的事情啊。”带着些深重的嘲讽,摇了摇头自李汝城的身边走过的炎黄成淡淡地摇着头如是感慨道,此刻,对于赵冉起的做法,他,似乎已经开始有了些更深刻的理解。
“好了,明道兄,老鬼已经死了,剩下的,还麻烦您通过您的感知搜寻一下‘干将’和‘莫邪’吧。”没有理会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的李汝城身上不断散出的剑气,从怀中拿出寄存“将邪剑魄”的小剑的炎黄成客气地对连脸上的鲜血都不知道拭去的李明道笑着说道,而随着李明道的剑气一动,演武堂正中的一块石板便轰然爆开。由于李明道用力过狠,整间演武堂似乎都在他的剑气下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