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真的已经不早了,还请早些休息吧……”就在目睹属于“异”的强大力量的“鉏鸒”为自己的任务而感到压力异常的时候,在同一层楼的另一间房间内,将赵冉起安排住下的李明德似乎正打算告辞离开。
“和‘干将’的‘蜜月’,你小子应该还渡得不错吧?”望着转身离开的剑不离手的李明德,用一手遮住左眼的赵冉起用邪邪的语气笑着问道,虽然从此刻李明德身上泛起的淡淡的纯粹的属于“剑”的感觉中,赵冉起已经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了李明德的成长,但对于李明德到底同那柄桀骛不驯的“干将”达到了怎么样的同步,他,却还是很想知道的。
“他,可不是什么女人啊。他,可是能帮我一同将弑杀上代兵主的混蛋手刃的同伴啊……”对于赵冉起那如同调侃一般的疑问,慢慢将手中“干将”抬到眼前仔细端详的李明德一脸阴郁的如是回答道。而从他那锐利的眼神之中,赵冉起分明读出了某些不曾在李明德眼中出现的令人不安的邪戾煞气。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还是注意一些的好。虽然不想破坏你们李家内部的团结,但我还是坚持汝城是被熟识‘穹苍剑道’的人所杀的结论……”望着此刻一脸阴冷杀气的李明德,将外套随意的扔在床上的赵冉起提醒般的冷冷地如是说道。而还没等他的话说完,从李明德眼中射出的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凶光便已将他后面的话全部硬生生的顶了回去。
“和‘干将’相处的这段时间,我自信已经和‘干将’达到了‘物我两忘,人剑合一’的境界,除了那晚发生的事情之外,在‘干将’身上发生的一切我都自信了若指掌。所以,对于先父的死因,还请老师不要妄加臆测……”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将手中“干将”放下的李明德向赵冉起颇为恭敬地如是致歉道,而在他的面上,刚刚还凸显的暴戾杀气也在瞬间如迎汤霜雪般消弭不见。
“原来你已进步至如此境地,既然‘干将’并为保留关于当日战斗的只言片语,那么似乎我们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失踪的‘莫邪’之上了。本来,我是应该让你在家镇守的,但你也知道,我们‘异’的人手不怎么充足……”既然李明德已经这么说了,那么赵冉起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了。像是想岔开话题一般,缓缓走近李明德身旁想拉他坐下的赵冉起轻轻拍了拍李明德的肩膀如是安抚道。虽然他也很清楚在李汝城刚去世不久的情况下将李明德调离李家不在情理之中,但令人头疼的现实似乎却又使得他不得不如此。
“老师言重了,本来,在我们加入‘异’的那一天起,我们就有义务为了‘异’而在任何时间任何状况下做任何符合‘道’和‘平衡’的事,更何况我们李家之所以能够拥有今天的光景,您的恩德实在是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报答的。再者说胜寒师父这次又被您派驻在我们家老宅之内保护我一家老小的安全,我,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时间不早了,还请您早些休息吧……”对于赵冉起的歉意,李明德只是淡淡的笑着用客套的语气客气的如是回应赵冉起道,而还没等赵冉起有所反应,李明德便已关上赵冉起卧室的大门无声的离去了。
“没有残留什么气息?看来,汝城老弟应该是将一切的宝都压在了那柄被带走的‘莫邪’之上了……”虽然出于不刺激李明德的目的,对于李汝城的死因,赵冉起并没有做什么过度的分析,但在李明德走后,对于李汝城的死因,赵冉起却依旧不断的在脑中进行着自己的推敲。而就在对于李汝城死因的推敲过程之中,一种不祥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的在他的心中盘踞起来。而正当他因这种不祥的感觉而心神不宁之时,一阵缓慢却颇为有力的敲门声却把他的神志狠狠地“敲”回现实之中。
“胜寒老弟?怎么是你?”打开门,望着眼前拿着一瓶茅台和两只酒盅的宋子寒,赵冉起不禁有些疑惑。就他对宋子寒的了解,即使遇上再大的事,眼前的这个老家伙是绝对不会牺牲晚上的睡觉时间的,不仅如此,如果有谁胆敢打扰他的睡眠的话,那个人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而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四十分,是平时这个家伙睡得最死的时候。
“心理乱七八糟的,想找你随便聊聊。怎么,不欢迎么?”毫不客气的,未征得主人同意便已大步向门内挺进的宋子寒回过头去一脸不悦的气呼呼地问道。看他的那个表情,就好像有谁欠了他不少钱一样。
“是为了这次进入‘嬴政陵’不带你一同前往的事吧。我不是说过了么?这次我的预感不好,为了保存有生力量,你,必须留下为我主持大局……”面对一落座便已开始了独斟独酌的宋子寒,一脸尴尬表情的赵冉起不禁无奈地摇着头如是问道。对于宋子寒罕见的,如今次般的表现出现的原因,他,早已心中有数。
“有生力量?亏你说得出来,那么我问你,是已经换了副年轻人的样子的拥有全盛时期力量的你是‘有生力量’呢还是已经年近耄耋垂垂老矣的我是‘有生力量’呢?是如我们这样的老不死是‘有生力量’呢还是像明德京泽这样的后辈是‘有生力量’呢?没错,李家是还有京晨那小鬼和至今为止下落不明的明道,但是,如果明德和京泽同遭不测的话,你指望靠谁来继续继承‘干将’‘莫邪’?难道是炎黄成那个平素只懂得将自我利益最大化的不知所谓混账小子么?”如同被火星溅到的一般,还没等赵冉起把话说完,似乎在宋子寒心中淤积已久的话语与不满在瞬间便已如同火山般爆发开来。而面对宋子寒的责难,除了沉默之外,赵冉起似乎也找不出什么更好的话语进行应对,那感觉,就仿佛一切真的诚如宋子寒所言一般。
“我知道你和汝城一向亲如兄弟,但请你相信我,我这样做真的是有我的打算。虽然我知道有些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很没有可信度,但,还是请胜寒老弟你相信我,我,绝对会把明德和京泽给你完完整整的带回来的,相信我……”沉默良久之后,赵冉起终于再度开腔,而随着这一番虽然简单全令人感到无比踏实的话语被以一种虽然平实却异常深入人心的语气说出,宋子寒,终于从刚才的激动之中进入了一种沉默,一种因信赖和淡淡的惭愧而产生的沉默。
“怎么样?老不死的。现在,我可以喝你的酒了吧?”望着一言不发的宋子寒,赵冉起一面拿起宋子寒带进来的酒瓶向面前的空酒盅中悠闲地倒着酒,一面一脸得逞似的坏笑着向宋子寒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