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用真金白银支持公爵大人的仁慈德行，至于购买粮食的现金，可以由我来垫付。”
霍斯塔克看得很清楚，这位公爵大人的贫穷只是一时的，随着城外的肉食、建材、矿源不断涌入城内，这个年轻人一定会积累大量的财富，到时候不怕他没钱偿还。
如果能顺便分一杯羹，那当然是更好的。
“如果公爵大人一时不好出货，也可以先把煤矿或者铁矿先抵押给我，至于价格嘛，我们当然可以再做商量，你看，这是不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霍斯塔克的小算盘打得很稳。
他一方面确实解决了陈希的问题，另一方面又让自身的产业得以扩张，都打算伸手到陈希的矿业生产上了，真是难缠的家伙。
陈希点了点头，道：“霍斯塔克，你做的很好，我们谈谈买粮的具体事宜吧。”
相对于霍斯塔克这样的老滑头，还是博德尔这边的事情更好解决。
所以陈希暂时就不要两头都发力了，免得两头皆空。
博德尔看这架势，他也不好意思一点粮食也不卖了，便说着：“我可以提供100小袋救济粮，每一袋粮食可以解决一个成年男子一天的饭量。”
陈希听博德尔这话，显然觉得一袋粮食的分量很不对劲：“一袋粮食只够一个人吃一顿？怎么会这么少？”
这可就是博德尔熟悉的领域了，他侃侃而谈：“毕竟那些人的购买能力很低，很多人吃了上顿就没下顿了，还是一次少卖一点比较妥当，这也是我多年卖粮的经验了。”
陈希琢磨着，一份粮食可以卖到只够一个人吃一顿，如果是正常情况，只会让买卖双方都很不方便。
除非……每一顿饭都卖得特别贵？
陈希不由得起了疑心，“博德尔，这救济粮的价钱是？”
“放心吧，城主大人，这100份粮食肯定是按照市场价，我哪里敢坑您呢？只是这救济粮毕竟数量有限，我们又不能一下子给出去，还是让他们少吃一点吧。”博德尔答道。
塔亚不解地问道：“怎么个少吃法？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等待救济吗？这点粮食怎么够吃？”
对于这个问题，博德尔大言不惭地说道“其实没什么，就是往救济粮里塞一些必要的食品添加剂——比如木屑。城主大人最近不是在大兴土木吗？把残留的木屑放食物里，就可以大幅度增加食物的饱腹感。”
陈希心中哗然，这种馊主意竟然也想得出来，甚至还说的出口，估计这个博德尔平时没少干这事吧？
搞不好这种事情他也做了好几年了，是他折磨饥饿者的传统艺能。
陈希甚至怀疑，就算以后让这位博德尔先生负责口粮的供应，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往里面塞木屑呢，真是细思极恐！
对此，霍斯塔克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更印证了陈希的猜测——博德尔肯定不是第一次提出这种做法，搞不好还是他的常规做法。
这对于一个中世纪的人来说，这种乘人之危的做法或许可以接受。
但陈希可就受不了了，他直接被恶心得起了鸡皮疙瘩。
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人，又怎么会认可这种行为呢？
他反问道：“博德尔先生，你自己会吃这种加了木屑的食物吗？”
博德尔摊开双手，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道：“大家都知道，外面等着救济的人那么多，我们很难满足他们的全部要求，而且这般救济他们，很容易让他们得寸进尺。”
博德尔又说道：“如果那些难民领了救济粮，再转手卖出去，简直是无本万利，这等于是在鼓励外面的难民做二手转卖商；所以我们恰恰要主动降低救济粮的质量，让真正最需要粮食活命的人吃到这份救济餐。”
听了博德尔的话，陈希想起了以前在地球时看过的《铁齿铜牙纪晓岚》，里面的和珅也说过类似的混账话。
但这个说法却并不是歪理，陈希也不得不承认道：“博德尔不愧是我们城里的优秀商人，只有商人才知道商人是什么样子，会怎么做。如果有商人的伙计或者没有挨饿的人混入其中，见到有木屑的粮食，一定转头就走。只有真正饿肚子的人才会饥不择食。所以我觉得博德尔的办法有他的道理。”
“那么公爵大人，您也同意在救济粮里面放木屑吗？”诺奇队长听完有点不大对劲，于是追问一句，希望得到对方的否决。
“我当然不同意，我只是想先听听大粮商博德尔的意见”陈希这才亮出底牌，“我可不是什么商人，我是整个瓦斯诺亚的领主。我得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才能决定该怎么做。”
博德尔笑了，早就听说我们的公爵大人做的事都跟大家不一样。如果谁都和你的想法一样，那怎么显得你厉害嘛。
“博德尔，我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想问你，你作为一个大粮商，手里的食物库存，总不该只有这么一点吧？”陈希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个嘛……我们商人总得有点商业机密。说真的，现在还不是卖粮的时候，我现在每天给您卖一袋粮食，就是亏了好几袋的利润了，这已经是在向您让利了啊，城主大人！”博德尔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把“到了时候”再高价卖出粮食的事情，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这个博德尔也真是可以。
但陈希直接要硬来了：“我才不管你有什么商业机密，这点粮食不够，你必须多卖几倍，而且我作为你口中的城主大人，总得知道你还存有多少粮食吧？这个问题已经涉及我们瓦斯塔亚的生死存亡了，我必须知道！”
瓦斯塔亚城内最大的存粮地，就是博德尔的仓库了。
陈希必须知道自己城市的存粮情况，才能做下一步的计划。
如果城内的存粮难以支撑救济方案，陈希的当务之急就不再是消化城外的劳动力，还是尽快遣散他们，让那些难民自谋生路。
而这个关键的信息，陈希必须要知道——哪怕使用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