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染手指轻叩桌面，眉头微皱，显然是在思索什么。
“怎么了？”黎汐只听到初温那段话后边两句，所以并不清楚昨天辛苦的来的方向查下去却是条死胡同。
初温对着黎汐又解释了一遍，另外对自己刚才说的话又补充了一番，“属下也调查过二王子府中的女眷，可是二王子对她们并不热切。不是表面的疏远，而是一个月恐怕也去不了后院一次，这个频率根本够不上他动作的速度，所以也不存在借女人传话的可能。”
“二王子身边就没有其他贴身伺候的人了吗？”
黎汐想的是除了用后院的女人传话之外，贴身服侍小厮亦可以做到。
初温摇了摇头，“二王子身边贴身服侍的只有一人，与二王子几乎不会分开，其他下人却是不被允许离开府邸的，所以也没什么可能与外人接触交流。”
想到的各种可能都被堵死了，眼看着又变成了一盘死局。
究竟是他们的分析出了错误，还是有什么地方是他们遗漏了的。
屋子里的三人均陷入了沉默，时间本来就不多，好不容易想到的一个突破口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被否决了……
墨无染和初温在想什么她不知道，可是黎汐直觉告诉自己方向并没有出错，她还是相信云雁国的二王子是被人彻头彻尾的利用了。
命令是直接统一下达给各大臣的，跟后院女人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府内的小厮贴身伺候却不能出府……
与外界的联系基本是断开的，那如果，黎汐眉间浮现一抹凝重，“如果幕后主使正是二王子府内的人，那他不需要与外人联系也是正常。”
墨无染没有说话，初温略微思索了一下，有些迟疑的开口，“我们的线人也并没有发现哪个侍者与二王子频繁接触，何况他府里的都是些下人。”
最后一句话的潜台词是：二王子总不至于被一个下人玩弄，成为下人的傀儡吧。
黎汐皱了皱眉，显然她不认同初温这句话，这个世上，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可是却可以运用自己所有的聪明来实现自己的野心。
所以身份的低微，不代表没有聪明的脑子和野心。
“你不是说他身边还有个人，跟他形影不离？”墨无染抓住一个漏洞，开口问询。
初温点了点头，“确实，但属下仔细调查过那人，没有任何身份背景，而且他除了跟在二王子身边外，再无其他相交好友，与二王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也基本不会开口说话，性格可以称得上是孤僻了，也不知二王子为何要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
黎汐忍不住对初温多看了两眼，眼中有些赞赏，南宫珉将锦玉楼经营的十分强盛，是墨无染的左膀无可厚非，至于这个初温，先前除了觉得他气质过人之外，倒也看不出什么实力。
现在也算明白了能作为墨无染的右臂是个怎样的存在，无论他们问关于什么的问题，初温总是能对答如流，这些都是他之前的细心调查，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而后又将这些事情装进脑子里，现在才能这样方便。
问一说一。
黎汐嘴角勾起一个轻笑，“显而易见的答案，将二王子当成傀儡一般的背后主使之人就是他身边那个随从。”
此话一出，墨无染还是思索的表情，初温的表情却是难得的诧异至极。
确实显而易见，因为除了这个人，根本没有其他人与二王子能私下交流，或者传递消息。
可是之所以这个答案被忽视，有一部分原因是刚刚初温所说，一个下人怎么可以掌控云雁国的二王子。
还有一个原因。
“二王子为什么要听他的？是被下了药，还是有所图？”墨无染像是疑问，像是自语，不过他心中已经开始相信黎汐给出的这个答案。
初温将将回神，不过还是下意识的回答，“应当不是下药，二王子的状态没有分毫用了药的模样，而且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找大夫为他诊断一下身体，我曾问过几人，答案都是二王子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这个世上有操控人心的药物，那就太可怕了。”
“这样的药物自然是没有的，不过情爱却可以蒙蔽人的心神，令人赴汤蹈火。”黎汐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句话听起来倒是有些莫名的寒意。
“那个侍者可是个男人！”
初温说出这句话之后，也意识到了一些不妥，谁说只有男女之间可以产生感情，男人和男人之间就不能产生感情。
“旭郎以为呢？”黎汐歪头看着墨无染。
墨无染眼中浸出温柔，“夫人帮了我大忙。”
他认可黎汐的观点。
从已知的线索来看，二王子身边的那个侍者，确实是最有嫌疑的，他的身份是什么不重要，只是他通过感情来拴住二王子这一点，实在让人难以预料。
墨无染刚才想了想，如果自己的汐儿再娇纵一些，他亦会心甘情愿的去哄着她开心。
爱情果然是最好的毒药。
只不过那个侍者与二王子都是男人的身份，更加会让人忽略真想，即便是有人怀疑是那个侍者在背后捣鬼，也会如他刚才那般，先思考一下二王子为什么要听侍者的。
一个普通的侍者，自然没什么可被二王子所图，所以与他低微的身份二者相衔接，无线缩小了他被怀疑的可能。
若不是汐儿刚才一举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他们思考这个问题是就如同雾里看花，总是会下意识的回避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那样要查明真相的话，还会绕很大的弯路。
黎汐对着墨无染笑弯了眉眼，她知道旭郎已经想透了所有环节。
而且即便是没有她在，以墨无染的魄力，也迟早会想到这一步，只不过是受到世俗常理的影响，会耽误些时间罢了。
此时，初温亦是将所有的信息在脑海里过了一边，不得不承认黎汐的推算，有八成就是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