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以后跟你慢慢说，可事情发生在眼下，也只能仓促跟汐儿说说，汐儿千万莫要吓着。”
墨无染将黎汐拉入怀中，轻轻拥了一下，而后与她四目相对。
“旭郎说罢，汐儿不会有任何疑意。”黎汐挽着墨无染的手臂，两人的温度交织在一起。
从墨无染口中，黎汐知道了一些云雁国的秘密。
云雁国与南明国国政不同，无论是皇子亦或者是公主生的孩子，只要能力出众，均可以成为太子，成为云雁国下一任皇帝。
本来墨无染的母妃嫁到南明国，生下墨无染是算作南明国皇子的，可是数十年前，南明国内乱，墨无染的一个兄弟，是云雁国现任皇帝的亲生儿子，本无治国之才，非要治国之权。
他认为别国都是立长立嫡，凭何到他这就要与旁人斗智斗勇。
于是他狠毒到下药将自己的兄弟姐妹一一毒杀，这样待现任皇帝殡天，可继承皇位之人唯余他一个。
而且他是皇上的亲儿子，现在也就剩下他这一个皇室子嗣，皇上亦不能杀他泄愤。
墨无染倒是因为身在南明国不曾被此事连累。
就说那人无治国之才，还以为自己算盘打的颇响。
做出这等蠢事，且不说所有云雁国所有皇子皆一夜暴毙，唯独下毒手那人例外，单这一事就疑点重重，云雁国的皇子快被自己儿子气死了。
若是真将云雁国交到自己那个又蠢又毒的儿子手中，只怕是不出三年，这世上就再无云雁国。
好在那时云雁国皇帝暂时稳住了局面，也是怕逼得自己儿子狗急跳墙，连弑父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届时云雁国更会陷入混乱之中。
云雁国皇帝就想到了南明国的墨无染，他无能，生出个如此蠢笨却又心肠歹毒的儿子，只愿云雁国祖辈基业莫要毁在他的手中。
所以云雁国的皇帝就找到了墨无染的母妃，那时墨无染母妃还未消香玉陨，与她商定让墨无染继承云雁国大业之事。
只是不敢直接将墨无染迎回云雁国，怕他年幼遭遇不测，只得继续让墨无染在南明国长大，暗中派了不少人保护他教导他。
不久后墨无染母妃逝世，他却不被允许悲伤，依旧被云雁国的人强压着学习，背地里要担起云雁国储君的大责。
表面还要与南明国的皇子们虚与委蛇，皇上的其他妃子更是雪上加霜，趁机苛责为难。
南宫珉也是自小被送来墨无染身边一同训练，现在是墨无染手下的一员大将。
“以后都有我陪着你。”
黎汐主动依偎到墨无染怀中，原来他小时这么痛苦。
墨无染在黎汐的额间轻吻了一下，“嗯，以后到哪儿为夫和夫人都成双入对。”
“本以为云雁国那皇子能耐心等到皇上仙逝，那时我将南明国的事处理完，也可去云雁国完成答应母亲的事，接下云雁国这个担子。谁知他如此心急，竟然真的做出弑父一事，好在锦玉楼的人发现及时，皇上的命救了回来，却也不能再放人那人恣意妄为。”
“所以，眼下我们可能要去云雁国？”
黎汐的话直接说出问题关键。
墨无染闭上眼，有些喟叹。
“我答应过母亲，不会抛下云雁国不顾，可是你知道，母亲的死与高贵妃有脱不开的关系。现在有墨绪勾结敌国在先，本想着收集完证据回去就对墨绪和高家动手，眼下也是关键的时刻。”
“我知道的，”黎汐的手轻轻拍着墨无染的后背，“旭郎也知，我与墨绪和高贵妃亦有不共戴天之仇。”
“证据可以让锦玉楼先筹备，这么久我们都等过来了，现在云雁国更需要你，你不愿意违背答应过母亲的事情，为母亲报仇的事，待旭郎完成了母亲的心愿，再回来算账便是，只当上天赏给他们最后苟活的时间。”
黎汐随着墨无染一起称作母亲。
叹出一口长气，她心中也想着能尽快报仇，看着墨绪和高贵妃跌入泥沼。可是既然是旭郎之前答应母亲的事情，就不可不顾，两事相冲，总有个轻重缓急。
“我明白，只是心中总有些意难平。”墨无染说道。
“母亲的仇，我不可不报，答应母亲的事，我亦不能忘却，在遇到你之前，我以为这两件事便是整个人生的意义，遇到你以后，才感受到意义两个字的重要性。”
黎汐知晓他是一时心绪上头，做个安静的聆听者。
事情有变，所有的计划需要再变一变。
墨无染没有感叹太久，很快收拢好了心绪，与黎汐说着接下来去云雁国的部署，黎汐亦在有疑问或者一些细节处提出自己的想法。
关于云雁国的内情，黎汐分毫都不了解，现在抓紧从墨无染的言语中汲取有用的情报。
“云雁国还有一个值得我信任的人，之前还想等回京后让他也来一趟华京城，现在倒是要带着汐儿去找他了。”
墨无染的决策一向快准狠，写好回信，边让灰灰先去传递消息了。
“我身边有两个得力干将，南宫珉负责金钱和江湖上的事宜，从我将他培养起来便派他在云雁国处理朝堂政事，名唤初温，听着是个柔和的名字，处事的狠辣却是与我同出一辙。”
黎汐点头，“如此说来，南宫珉和那个初温是你一手栽培起来的，我还以为他俩是云雁国皇帝特意放到你身边的人。”
“云雁国的皇帝是想往我身边放人，可我信不过，他俩是我救回来的，一身本事均是我根据他俩的特长而专授。所以都是可信之人，汐儿不必担忧。”
墨无染开始处理他们的吃食。
“从这里去云雁国必定要穿过南明国境地，只是我们却不会停留了。”黎汐叹息一声。
去云雁国之行是隐瞒行踪的，对于南明国众人来说，墨无染和她在边境林中不知所踪，带给南宫珉的书信中有交代他去镇国公府报个平安。
只是想到外祖母见不到她，依旧会担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