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不许说!”墨绪大吼。
高贵妃也意识到有些话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提出来,流着泪住了嘴。
下一刻,她看见墨绪举起了弓箭,对准自己。
黎汐靠近高贵妃,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你看这就是你的好儿子,你们高家的人从骨子里都是一样的,永远都将自己的利息放在最高点,没有良知。”
“不是的……”高贵妃想反驳黎汐,可是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底气。
眼看着弓箭越崩越紧,却迟迟未发,墨绪也在心中天人交战着。自己从小到大敬重的母妃,做了天下人最不耻的事情,背着自己的夫婿,还是一国之君偷情!
他就是对皇上突然废黜他感到怀疑,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他已经成为了太子,小惩大诫也就罢了,为何会停了一天后,皇上突然发难,连同高家和自己的母妃一起。
在墨绪的追问下,自己的外祖父才告诉他是因为他不是皇上的亲生骨肉,他并非真正的皇子。
所有的信念一朝崩塌,就是因为自己的母妃不知廉耻!
高贵妃凄惨一笑,已显老态的容颜也是有着别样的美感,只是现在再也无人欣赏,“绪儿,你的身份一直都是皇子,一直都是!”
带着决绝,喊罢,高贵妃猛然拔出头上的发簪,扎向自己的喉咙。
与此同时,墨绪的箭也没入了高贵妃的腹中,因为高贵妃刚刚提到他的身份时,墨绪以为她要说出真相,情急之下箭已脱弓。
“杀!”
仿佛高贵妃的死是拉开战斗的序幕,两方士兵高喊着,攻打到了一起。
黎汐被保护到了最后方,墨无染也加入战斗,在不断往墨绪的方向逼近。
半个时辰后,墨无染将墨绪踹到在地,踩住他的胸口。
“墨绪已被擒住,你们还要继续吗!”
墨无染喝道。
正交战的众人还是难以分开。
“你们是为了什么,保家卫国可是现在就是你们在破坏南明国的安定!为从龙之功墨绪已经被擒,已经成不了气候,何况一个能射杀自己母亲的人,值得你们这样卖命吗!”
黎汐的声音回荡在上空。
有的叛军已经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厮杀,守卫军这边也不再穷追不舍,只是依旧举着武器防备着。
“只要你们放下兵器,不再负隅顽抗,一定会从轻发落。”
墨无染也说道。
夫妻二人配合之下,终于所有的叛军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安分的蹲在地上。
墨绪被墨无染踩在脚底,破口大骂,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反叛军接二连三的投降,自己却无能为力。
所有人都被捆绑了起来。
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不长,可是异常惨烈,即便是黑夜,在月光的照应下也能瞧见皇宫地上那乌红的、粘稠的血液汇成小洼。
当黑夜过去,太阳升起,华京城的百姓觉得空气里仿佛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腥味,可是昨夜发生的事情只牵涉皇宫,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生活照常进行。
皇宫内,乾坤殿,皇帝只身一人坐在龙椅上,下面站着墨无染、黎汐,还有昨夜一同守卫皇宫的大臣将领们。
高贵妃的尸体被放在一旁,用白布蒙了起来。
墨绪被捆的结实,正被压迫着跪在地上,一个侍卫上前拽掉了堵住他嘴巴的布条。
“父皇,孩儿知错,是高家,是高家蛊惑儿臣,儿臣糊涂,求父皇给儿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墨绪一下一下的磕头求饶,他以为没有将他就地处决是因为皇上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还是皇子,皇上还顾念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
南明皇帝咳了两下,又差点吐出一口血来,不过他强行压了下去,“把人带上来。”
乾坤殿的大门被打开,两个侍卫抬了个担架进来,放到墨绪身边。
担架上同样蒙了一层白布。
“看看。”皇帝对着墨绪下命令。
又有人将墨绪捆住双手的绳子割开,墨绪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咬着牙,把面前的白布掀开一个小角。
“啊!给我拿走,拿走!让他滚!”
墨绪突然间激烈的情绪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冲上来四五个侍卫又将他按在地上。
“把他的嘴给朕封上。”皇帝被墨绪吵得头疼。
所有人都在好奇,是什么能让墨绪这么失态,一个个伸头看去,白布底下是个死人,是高贵妃身边的荀公公。
所有人都觉得疑惑。
墨绪在看到荀公公尸体的那一刻,就仿佛坠入冰窟,皇上什么都知道了,他是个该死的私生子,还是个死太监的孩子……
墨无染在心中思索了一下,自己想明白了黎汐之前查探的是什么事情,尽管汐儿说不方便告诉他,但此刻看到皇上对墨绪的态度,还有死掉的高贵妃和荀公公,对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知道了。
墨无染的眼神变得幽深,他看了一眼皇上,就是为了一个偷人生下私生子的女人,当年才伤害自己的母亲,现在南明国皇帝坐在那个位子上,可否觉得冰冷刺骨。
在黎汐提供的线索帮助下,墨无染也查到了当年自己母亲的死就是高贵妃做的手脚,而那个没用的父皇,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还无意识的促成了悲剧的发生。
有意也好,无心也罢,自己的母亲终究是不在人世了。
皇帝一声冷笑,原来连墨绪也知道他是私生子,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只有他一个人!
“高绪谋逆,罪大恶极!剥夺其“墨”姓氏,改为高氏,关押天牢,待高氏余党落伍,一同处决!”
一句圣令,宣判了高绪的结局。
黎汐看着高绪崩溃的大哭,却因为被堵住嘴而发不出声音,鼻涕眼泪同时落下,糊在脸上,恶心至极。
终于,高绪离他一辈子都渴望的东西再也毫无瓜葛,甚至已经不在冠有国姓。
并没有想象中让黎汐感到轻松,反而她心中更多的欣喜来自于身边的那个人。
黎汐轻轻靠在墨无染身上,墨无染本能的抬手将她护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