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儿聪明了。”
郑老太君笑了出来,看来真的如黎汐所说,长大了算是一种好事,没有他们在的时候,黎汐也能守住自己的一方天地了。
看到外祖母明白了一切,黎汐嘟了嘟嘴,“汐儿本来就聪明。”
“母亲,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林姝瑶走上前来,刚才还动了怒的老夫人,转眼就消了气,汐儿到底在与老夫人说什么,让她也好奇的很。
“汐儿与三皇子的婚约终止,等上朝面圣的时候,我也会像皇上禀明此事,以后汐儿不会再与三皇子有任何瓜葛,省的有不死心的人惹人嫌。”
听到老夫人说的话,也没人再多问什么,只要是对黎汐好的,他们只要照做就是。
“不与皇室有瓜葛也好,比起那些荣华富贵,平安快乐一生才是最重要的。”
黎汐也笑意盈盈的跟着点头,可是她心里清楚,要复仇,又岂能跟皇室完全断了联系。
“汐儿啊,表哥回来了,你就放心大胆的去造,看谁不顺眼表哥就替你去揍他!”
郑飞鸿双手叉腰,中气十足的说道。
刚说完郑飞鸿就痛呼了一声。
郑沐一巴掌拍在自己儿子的后脑勺上,“臭小子,在边疆你给我惹的事儿还少吗,在华京你要是再赶胡闹,我就把你扔回去,再也不带你出来了。”
“我自己没长腿啊……”
郑飞鸿小声嘀咕道,真的是亲爹啊!下手一点不带留情的!
“你是不是又想挨揍?”郑沐抬脚就踹。
黎汐笑的开心,她知道,他们都感觉出了自己的变化,只是没有说破,在以自己的方式逗她开心。
这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要拼命守护的亲人。
用了午膳时辰已经不早了,一家人坐在一起,给黎汐讲着边疆的趣事儿。
“启禀将军,府外有客来访,是否允许其进入。”
一名将士敲了敲门,进屋后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镇国公府一家除了几位必要的小厮侍女外,其余的就是守卫士兵。
“我们提前回来的事,是为了早点见到表妹,只派人给黎丞相传了个信,对于其他人都宣称是明日下午才入京,这个时候,还有谁会过来?”
郑飞鸿性子也是直爽,想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
黎汐感动之余也觉得奇怪,表哥的说法也解释了为何她看到的只有外祖母他们四人还有极少的行李,原来大部队还在后边。
那这个时候又是谁会前来拜访?
“或许是入了京,一路上被熟人看到了。”林姝瑶猜测到。
黎汐在心中否定了这种猜想,突然脑海里浮现出那晚墨无染告诉她镇国公府五天后抵达京城那俊朗的容颜,他也知道镇国公府真实回来的时间,会是他吗。
看着老太君没别的意思,郑沐开了口:“来者是客,请进来吧。”
一个中等身高的男子捧着一个木盒,在侍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黎汐松了一口气,不是墨无染……
有些奇怪自己干嘛这么在意是不是墨无染,或许是上次夜谈她与墨无染说了太多,有些不好意思了吧,黎汐给自己寻了个合适的理由。
可是紧接着就看到墨无染挺拔的身姿,长腿迈入内堂,先进来那个男子的身高本不算矮,可是在墨无染的对比下,直接矮了一头,气势全无。
墨无染今日穿了身月白色长袍,身型挺拔修长,配上他冷峻的气质,竟如九玄天上的战神一般耀眼。
他黑发高束,每一步都走的从容,贵气浑然天成。
在抬眼间,星眸深邃如墨,划过的异彩夺人心魄。
“五殿下消息还真是灵通。”
郑沐放声笑道,挥手让带路将士先退下了。
“郑老太君、镇国将军。”
磁性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表情依旧是淡漠的,不过墨无染与黎汐的视线碰撞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
黎汐敢肯定墨无染是故意看向她的,刚才她分明在墨无染眼里看到了一些变化。
只是不知道墨无染到底想表达什么。
“是阿染来了,你的消息可真是灵通。”郑老太君点了点头,不过这种与墨无染熟稔的态度,让黎汐有些惊讶,墨无染居然跟镇国公府有私交,她怎么不知道。
哪怕只是站在那里,墨无染的气势也太过强盛。
郑飞鸿眼神一凛,浴血杀伐的气势化作一道利箭,直奔墨无染面门。
墨无染只是淡淡的看了郑飞鸿一眼,冷哼一声,将郑飞鸿的攻势击散,并且借着这股力量,反而更加强悍的反扑回去。
在他面前,郑飞鸿的气势只坚持了一息,就败下阵来,闷哼声响起,郑飞鸿的身躯也仿佛坠入冰窖,颤抖如筛。
“要是五殿下把我儿弄出个三长两短,可是要赔的。”
郑沐有些无奈的开口。
每次墨无染来,郑飞鸿总是要挑衅一二,可是次次都败下阵来。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每次问及郑飞鸿都在回避。
后来一次醉酒,听郑飞鸿念叨此事:他与墨无染二人年岁相当,一样是习武之人,同样都上过战场,他不服气凭什么墨无染武功比他高出那么多,后来一次次的较量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武学奇才,他就是墨无染。
再后来郑飞鸿就将墨无染当作了自己的榜样,每次回京相见都要较量一下才肯罢休。
黎汐也惊叹于墨无染的气势,尽管因为前世的记忆知道他也是经历了数百场战争,号称军中修罗的男人,可仅是一个照面,就能将同样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人完全压制,这是连舅舅也做不到的。
郑飞鸿不相信自己苦修一年的结果竟然只撑过了一息,咬紧牙关,让自己的身子平稳下来,可是在墨无染强大气场的压迫下,说话都有些困难,一字一顿:“父亲,我可以。”
黎汐忍不住多看了自己的表哥一眼,之前郑飞鸿表现的都太过吊儿郎当,很少见他这么认真的样子。
墨无染唇角轻勾,原先的千年寒冰融化了几分,这个微小的改变竟然还带出几分邪肆。
仅仅是又看了他一眼,郑飞鸿双腿一软,眼看就要瘫软在地。是他将手中的剑鞘用力拄在地上,才不至于那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