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杜婉眼角眉梢挑起,唇边是得意的弧度,轻轻呢喃。
黎芸清有些疑惑,黎汐现在处事圆滑许多,听说那日宫宴皇上都对她夸赞一二,还有谁会在这种时候想要除掉她。
“好孩子,谁让黎汐不掂量好自己的轻重就乱投靠山,享受了五皇子能带给她的好处,自然就要准备承受随之而来的代价。”
杜婉轻轻笑了出来,“你想,以黎汐的斤两,五皇子凭什么对她另眼相看,图的无非也是镇国公府的力量罢了。”
“这么说来,黎汐站在了五皇子那边,就是弃三皇子而去,站在了三皇子和高贵妃的对立面。”
黎芸清跟着杜婉的话接下去。
杜婉点了点头,“此事毕竟事关皇室,而且现在只是我们的一个猜想,不可轻举妄动。不过你现在已经是三皇子府的人了,旁侧敲击一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我知道了,如果能确定墨绪打的是利用黎汐来接近镇国公府的主意,那五皇子的想法也就不言而喻了。”
黎芸清心中了然,“届时只要将黎汐投靠五皇子的事情透露给三殿下和高贵妃,他们自然会出手对付黎汐。”
“而且你还会因为这个情报立功,若是处理的好,在三皇子府里你也不必受这样的委屈了。”杜婉补充道。
身为后宅中的妇道人家,能凭借打探出来的事情,想到这一步,杜婉已经足够聪明,这招一石二鸟,也是厉害。
黎芸清眼中这才有些真实的欣喜之意思,“还是娘亲厉害。”
“只是与三皇子和高贵妃的接触,为娘没这个资格,只能靠你自己了,芸儿别怪娘亲可好。”
杜婉还是有些担忧的,之前芸儿被她保护的太好,绝大多数事情都是她在芸儿身后指点。现在需要芸儿自己独当一面,着实令她有些担心。
“娘亲放心,芸儿知道该怎么做。”
黎芸清安慰道,确实,她现在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只会哭闹的小姑娘了,所有阻碍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尤其是黎汐!
……
黎汐并不知道黎芸清和杜婉回了棠枫园说了些什么,不过听说黎芸清出府的时候心情明显好了几分,只怕是这母女二人又思量了什么鬼主意。
不过现在她并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心神。
明日初三,就可以去外祖母那里看看了,黎汐坐在床边,拿出一副刺绣放在手中仔细端详着。
这是她亲手绣的云纹寿图,她重生醒来的时候,就临近外祖母回来的日子了,而且那时急需她解决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当外祖母回来的时候她也没能准备出一份称心的礼物。
正好趁着明天,将这副刺绣献给外祖母,也好祝愿她老人家长命百岁,安康无忧。
初三,黎汐争得了黎丞相的首肯后,就早早去往镇国公府。
而黎芸清,正坐在去往皇宫的马车内,一脸阴沉。
事情果然像自己娘亲想的那样。
昨日她从杜婉那取了些秘药,回三皇子府后又是装病、又是哀求,用尽手段才将墨绪留在自己这个小园子里吃了顿饭。
因为饭里加了些东西,昨日竟然是她被贬为妾室以来墨绪第一次与她欢好。
她用尽浑身解数在床、上将墨绪哄的开心了些,才换得墨绪的一些好态度。她也问出来了,之前墨绪想要迎娶黎汐,为的确实是镇国公府的力量。
如此一来,由高贵妃和三殿下出手,黎汐定无活路。
本想着今日一早再于墨郎谈及此事,可是带她醒来,身旁的被褥已经冰凉,问下人说三殿下外出处理公务,不能告诉她行程。
可是她等不及了,她要尽快揭发黎汐,黎芸清思来想去,让水莲安排了马车,以要再回趟丞相府为借口,出了三皇子府。
因着昨日墨绪在她那处留宿,今日下人们的态度紧接着就不一样了,也不敢刁难,就放行了。
马车辘辘前行,不多时便到了皇宫的侧门处。
“来者何人?”
守门的侍卫将长刀横于身前,拦住黎芸清马车的去路。
黎芸清掀开帘子,对着水莲使了个眼色,水莲会意上前。
“这是我家夫人的身份牌,还不让行。”
侍卫还真以为自己不小心拦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有些紧张的接过牌子。
铜制的牌子正面刻着三皇子府几个大字,好不潇洒。背面用楷书写了黎良娣三字,与正面的苍劲笔锋相比,都不像是一个府里制出来的东西。
“原来是黎良娣,属下眼拙,还以为是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歹人想闯入皇宫,还请黎良娣见谅。”
侍卫收了长刀,拱手抱拳行礼,不过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好听。
黎芸清被贬之时,虽说高贵妃挥散了其他大臣小姐们,可是周围依旧有那么多的宫女太监,有人看到了,自然就有了议论的可能。
所以黎芸清的那些事儿,过了这么长时间,大家基本也都知道了。
只是黎芸清之前那段时间一直待在三皇子府,这还是黎芸清第一次被人这样暗讽,脸色当场就难看了几分。
掀起马车帘子,黎芸清在水莲的搀扶下缓缓而下,还不待她开口,侍卫再一次横到她的面前。
“今日属下并未接到黎良娣要入宫的通知,黎良娣还是回吧。”
黎芸清维持着表面的镇静,这群狐假虎威的狗奴才,不就是看她现在落魄了,就敢随意踩到她的头上,待她取得了高贵妃的信任,重得三殿下的宠爱,她要让这些看不起她的狗奴才跪着求她原谅!
守门侍卫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面前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三皇子妾室。
他一开始确实嘴欠了些,说话有点冲,不过黎良娣虽然是三皇子府的人,可一个妾室,比下人地位高不了多少,而他还是个有品级的侍卫,二人在身份地位上,也算平等的,不存在什么以下犯上,而不让黎芸清入宫,也完全是公事公办,并非刻意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