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染罕见的在黎汐语气中听出一丝心虚。
想起眼前这个小丫头之前偶尔显现的内心活动，墨无染倒也反应过来，恐怕是小丫头之前心思重，又纠结，对他送的夜明珠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摇头失笑，“你开心就好。”
黎汐轻哼一声，无限娇俏。
墨无染修长的手指，轻轻收拢，将黎汐的柔荑完全包裹其中。
“对于婚礼，你可有什么想法？”
黎汐略微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她对于这些虚设的荣华并不是很在意。
“你来安排就好了，简单一些也无妨。”
墨无染轻应一声，即便是黎汐这么说了，他也会将最好的呈现给黎汐，这是他和黎汐的
婚礼，也会是他唯一的婚礼。
……
事情已经定下了，三皇子府，镇国公府和丞相府都开始忙碌开了。
这之前还发生了一件不为外人知晓的插曲。
当墨无染因婚礼去请示皇上的时候，皇上只是神情变得复杂，却没有为难什么，便同意了此事。
事后，皇上坐在龙椅上，负责贴身伺候皇上的大太监福成海总管栖身低喃。
“陛下，恕老奴多嘴，这五殿下想要求娶镇国公府明珠，兜兜转转，黎大小姐还是成为了皇室中人……”
福成海话未说全，可是他要表达的意思，却一点也不含糊。
并未将黎汐称呼丞相府小姐，而是镇国公府明珠，就说明皇上一早就想到了有人会通过黎汐的婚事和镇国公府牵线搭桥。
而那句兜兜转转，黎汐还是成了皇室中人，再联想到之前因为三皇子墨绪和黎汐的荒唐婚约，皇上赐给黎汐的口谕，不难看出，皇上并不想镇国公府跟任何一位皇子扯上关系，掺和这混乱的朝堂。
而现在，黎汐要嫁给五皇子了。
“你看，他多像她啊。”
皇上仿若未听见一般，并未接福成海的话，语气中有感叹，有痛心，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思念。
突然听到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福成海一愣，随后想起了什么。
那个在后宫中不怎么受宠，却异常美丽的一个女人，云雁国的公主，墨无染的生母。
说是不受宠，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假象，不然怎么能诞下五皇子殿下，皇上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可即便是皇上掩藏的再好，后宫中的女人，心如针尖，心狠歹毒，看见她居然能生下皇子，魔爪依旧伸了过来。
牵扯到陈年皇宫秘闻，福成海也不敢再细想下去。
最终的结果就是，皇上心中的那个人，香消玉损，而他们的孩子，五皇子殿下，性情一点点冷漠起来，就连对皇上，也不曾有太多的温情。
“是。”
脑子里转了千百转，临到嘴边，福成海也只能低低的应一句是。
“她从来没求过朕什么。”
福成海快速思考，陛下口中的她，到底是谁，自己该如何回话。
可是思来想去，福成海也拿不定主意。
好在皇上并没有想让福成海回答的意思，再次自语道：“方才，朕看到了他眼中的情绪，那种开心和激动，除了在他幼年时期，这二十几年来，朕竟然是第一次看到。”
这次倒是能确定皇上说的是五皇子殿下，福成海思索了一下道：“都说冷情的人，最为专情。”
“那黎丫头，也是个通透的人，既然他俩有情有义，朕，何苦做那恶人，朕不想，她的儿子再怨恨朕了。”
皇上半靠在龙椅上，语气有些颓然。
他何尝不知自己作为皇上，同意了墨无染的请求，让镇国公府和皇子成为姻亲乃是大忌，可他也是一个父亲，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孩子的时候，他分辨的出来墨无染是真的对黎汐动了心，他也实在做不到狠心拒绝。
“陛下……”福成海的声音带了几分哽咽。
在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他就跟在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路程，他知道皇上有多么的不易。
他是真的为皇上感到心疼。
“朕也老了，太子的身体不中用，都是朕的孩子……”
大殿内，皇上的声音响的空旷，看似没有关联的三句话，却表明了皇上对于继承大统的态度：能者为王。
这为接下来华京的动荡，奠定了基础。
具体细节，外界甚至是黎汐都不曾知晓。
婚礼被定在一个月后，三月中旬，春风十里，择了个黄道吉日，也算天时顺遂。
虽说对于皇子大婚来说，一个月的准备时间还是仓促了些，可这是墨无染和黎汐一致决定的结果。
墨无染是担心夜长梦多，想要早些将黎汐合理的纳入自己羽翼之下，只要黎汐嫁过来，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保护黎汐。
而黎汐却是按照前世的时间线来推断，今年夏日，太子就不行了，夺嫡大战正式拉开帷幕，年底，皇上殡天，三皇子墨绪在诸多大臣的支持下，登上皇位。
她需要早些嫁给墨无染，好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早作准备。
期间，黎丞相上丞相府拜访过，带着足够的诚意，毕竟关于黎汐的婚姻大事，郑老太君没有再将黎丞相拒之门外。
三皇子府多次派人前往丞相府，大箱子小箱子，动作大的让人咋舌。
可是想想，皇子娶亲，娶的还是丞相府的嫡女，是当得起这番阵仗的，也说明了墨无染对黎汐的重视。
还没成婚，在华京百姓口中已经成为一段美谈。
墨无染和黎汐即将成婚的消息一经放出，对所有势力、各个家族都带来了骚动。
其中高家和墨绪最为震动。
尽管早就听黎怀远说过此事，可是一来他们的精力主要放在湛江处，二来他们并不信皇上能这么快同意此事，只要拖些时间，他们拿下湛江，黎汐也不会放过。
可是他们失算了，墨无染和黎汐的婚事不仅快速通过了所有人的首肯，黎丞相、镇国公府、乃至皇上，而且婚期将近，就算高家想再从中做些什么，湛江之事未平，华京中的部署也是需要时间的。
自从知道黎汐要嫁给墨无染，墨绪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了。
除了墨绪，还有孙宰相家的嫡长孙，孙景，连续几天喝了个醉，孙星妍看着直叹气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