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小昭雪。”卫昭雪没有伸出小手握住慕容寒，只是缩在卫征荣身后，一副害怕的模样。
“你不要见怪啊，令妹不会说话，胆子有点小。”卫征荣拉过小卫昭雪。
蹲下身子柔柔地说：“昭雪，他不是坏人，他是哥哥的好朋友哦，去拉拉哥哥的手。”
语气全然没有在战场上发令的语气。
那时候的卫昭雪身高才到慕容寒的腰部，卫征荣出去打仗都是在家里不敢出门。
她走近慕容寒，正是充满稚气的面容，小手也细微颤抖捏住他的袖子。那一刻，慕容寒觉得，卫昭雪可真是这世间的最美的小美人。
这样形容一个小女孩貌似不贴切。
“你喜欢吗？”一支短簪出现在慕容寒的手心，那是他出门为她买的礼物，为的是祝贺她的生辰。
瑞雪兆丰年，满街铺满雪白，只留烛灯映着红光。
卫老将军新添了义子，便是慕容寒。
“小昭雪可喜欢寒哥哥的礼物？”慕容寒拉着她的手走到院子外，前些天做的雪人都塌了，今日可要做个大的。
她的手被冻得红彤彤的，但是还是拿着雪做着雪人。
昭雪昭雪，有雪才能让这丫头开心了，每当这个时节，慕容寒和卫征荣就将温好的就拿出来，陪着卫昭雪。
“昭雪你看那是不是大月亮！”卫征荣叫着卫昭雪。
卫昭雪呆呆地看天上，天上黑压压的连片云都没有，她疑惑地转头看着他俩。些许是有些醉了，慕容寒一直含笑看着卫昭雪，烛火映着卫昭雪的脸也是红红的。
“是那里啊。”卫征荣指了指卫昭雪边上的地面。
卫昭雪低头，三秒，她抬起头来，笑了。
那正是刚刚卫昭雪刨出的，为了补身边雪人的身体。
十二岁的卫昭雪，还是一副楚玉未开的模样，但是现在已经开始长个子了。
“昭雪，你来。”慕容寒向她招手，等卫昭雪走近，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锦囊，上面正反面各绣着：“昭”和“雪”。
里面还有十二颗散碎的银子。
“容寒，不可。”卫征荣正要阻拦，慕容寒却摇了摇头，将锦囊放入卫昭雪手里。
整个过程卫昭雪的表情都是呆呆的。
“今天是小昭雪的生辰呢，我曾经也有个妹妹，可是呢，没能长到昭雪这般大这般可爱，寒哥哥疼爱小昭雪，自是要多疼爱两分。”慕容寒捏了捏卫昭雪的小鼻子，看着地上的那个圆圆的坑。
生辰过完，卫征荣便又要出征了。
卫昭雪哭了，也说不出为何，每次卫昭雪都会哭，哭得直让卫征荣不想离开。
“也罢，我陪着她吧。”慕容寒下马抱着卫昭雪哄着。
“劳烦你了。”卫征荣拱手握拳。
长长的穿着盔甲的行军队离开了，卫昭雪的哭声还是没有停止。慕容寒摇了摇她，说：“昭雪不哭啊，哥哥还会回来的，我们等他回来。”
来将军府已经半年有余了，他没有等到父皇寻他的消息，也不打算回去了，他把自己的发带送到卫昭雪手边。
卫昭雪哭得眼睛红红的，看见发带便停下了，一双眼睛看着他。
“寒哥哥都给你发带了，扯扯不哭了啊。”他已经习惯了黑衣窄口衣服，比起皇宫的衣服自然是粗糙，但是很轻便又暖和。
她委屈的模样让慕容寒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进屋吃糖，等哥哥的好消息。”说着便往将军府里走，卫昭雪的眼神还是没有离开卫征荣离开的方向。
摄政王府
“这月亮真圆。”坐在屋顶的卫昭雪抱着膝盖说，看着这月亮，又亮，仿佛可以看见上边的陨石坑。
赫连慕澈不说话，陪着她看，目光却时有时无地瞟她。卫昭雪的耳畔有一颗朱砂痣，她披着头发要有风吹过才能显现一点。
看着墙面，卫昭雪想这一层一层的，慕容寒是怎么进来的，她还能看见巡逻的将军带着将士整齐的步伐，他是怎么躲过的。
“你当真不记得了？”赫连慕澈还是忍不住问她。
“什么？”卫昭雪转头看她，她脸上的妆容和宫里的女人们不一样，这会显得有些妩媚。
“你和慕容寒。”
“……”怎么说呢，应该不是不记得，是根本就和她没关系，这是卫家二小姐和慕容寒的感情纠葛。
难道要告诉他现在的摄政王妃并不是当初的卫二小姐。
万一赫连慕澈脑子转不过来说她冒名顶替卫二小姐，还治她一个欺君之罪那岂不是麻烦了？
“哎。”卫昭雪一声叹息，赫连慕澈心惊肉跳，但是脸上还是表现出了平静。
卫昭雪还是看到了他眉角的抽动。
笑了起来。
“你可有喜欢的人？”卫昭雪不信他都二十出头了，怎会没有喜欢的人？
“……嗯。”这一声“嗯”倒是让卫昭雪放心了。
又问：“你可曾想过娶她？”她想的是要是赫连慕澈喜欢当娶了过来，她退位也不是不可。
“……”赫连慕澈看着他，月色撒在脸上，卫昭雪知道这样问不太好，王孙将相，嫁娶不随愿多了去了。
她就是一个。
“我可以帮你。”卫昭雪好意地说。
赫连慕澈一脸惊讶。
“你喜欢哪家的姑娘？娶进来吧，如果她不介意当个侧妃，不过没事，我会想办法让她成为正妃的。”她一脸笑意。
赫连慕澈沉默。
“不过……你可要谢谢我，但是我可不要你的金银财宝，你只要……”话还没有说完，赫连慕澈就跳下了墙，挥袖离开了。
“哎！哎！还不乐意啊？你等等啊！倒是放我下去啊！”卫昭雪在墙上可苦了。
皇宫深处，赫连褐泽和马贵妃坐在一起。
“母妃今日这般好雅兴，来我这里？”赫连褐泽眼里有危险的光芒。
“泽儿，你还是不肯原谅母妃？”马贵妃语气很诚恳。赫连褐泽摇摇头，手中的棋子悉数乱掉了。
“母妃，安生点吧，这天下还不是我们家的。”赫连褐泽回来的目的很明确，赫连慕澈不可能不心生嫌隙。
“卫昭雪她哥哥还在边关？”马贵妃试探地问。
“是又如何？你以为赫连慕澈不会把他召回来？”赫连褐泽轻蔑一笑。
“那……”
“母妃实在不该参与的，这后宫就该安安生生的，卫昭雪所受的苦难，纵然动手者死去了，加害者旁观者都是脱不了关系的。”赫连褐泽没有心思破棋局了，他收好黑白棋子。
看着可能被吓到了的马贵妃，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儿臣在外征战，这宫中的事不想参与，望母妃安然，”赫连褐泽理了理发冠，“你回去吧。”说完便独自走出了寝宫，沐浴去了。